孟玄照説着,為了安方行的心,直接喚了幾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弟子過來,當着方行的面吩咐道:“你們幾個,速去膳司監、雜司監、藥司監、法器閣等幾個外門要害地方傳話,自今日起,我玄照與方行小師弟便是至交好友,日後誰侮方行,誰便是我玄照的敵人!”
“另外,之前欺負過方行師弟的人,最好親自上門賠罪,別等我親自找上門去!”
那幾個弟子都認識玄照,見狀,立刻答應了下來,小跑着去傳話了。
做完這些之後,孟玄照得意的向方行道:“師弟,想必從今天開始,再也無人敢欺負你了,倒是你想欺負誰就可以欺負誰,不過你確定,不需要師兄帶你去找那些人出氣嗎?”
方行忙道:“不用不用,師兄自去忙自己的事便了……”
玄照也急於回去查看這石精散,便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日後你若有事,大可來找我!”
“師兄慢走……”
方行恭敬的送玄照離開,嘴角升起了一絲笑意。
“王八蛋,想佔我的便宜,還早的很……”
見玄照的背影在山道上遠去,方便慢慢溜噠,避開了眾人的眼目之後,便悄然鑽進了道旁的山林,而後瞬速戴上了萬羅鬼面,改變了自身容貌,飛快的在山林間狂奔,向着玄照追了上去,不多時便已追上,他便躡手躡腳,悄然跟在他身後,等待下手的時機。
此時已近黃昏,山道上弟子稀少,人影寥寥,只有孟玄照自己一個人行走。
沒過多時,便經過了一片竹林,周圍杳無人蹤,僻靜之極。
方行暗想:“就這裏了……”
靈氣瘋狂調動起來,“嗖”的一聲,身形如電般向玄照衝了過去。
卻説玄照正一邊走一邊打量着手裏的小袋子,越想越是得意,一枚靈石沒花,便憑空得來了這樣一份對每個外門弟子都珍若性命的石精散,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過也就在這時,他忽然間感到腦後勁風襲來,心裏登時一驚,急忙閃身趨避。
“嗖……”
一個巨大的拳頭從他頰邊擦過,險之又險,偏頭一看,卻見是一個蒙着黑巾的瘦高男子,一言不發,一拳打空之後,竟然立刻抬膝就頂,下手狠辣無比。
“你是什麼人?”
玄照怒喝,架起雙拳抵擋他這一膝,手掌如蛇如龍,扣向他的脖子。
方行沉聲喝道:“嘿,你不花一枚靈石便騙來了這般珍貴的石精散,自己獨吞豈不過份?不如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吧……”
説話間,側頭讓過玄照這一扣,雙拳擊他兩側太陽穴。
“你知道這石精散的事情?莫非一直在偷聽?”
玄照大驚,冷喝道:“道門之中便敢來打劫我,活膩了吧?”
大喝間,身形一縮,靈力狂湧,重重向方行胸腹擊來。
“活膩的是你!”
方行也是低喝一聲,身形微蹲,雙拳同時擊出。
“嘭……”
玄照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身形登時如飛般向後退去,登時撞倒了一片紫竹。
“靈動三重巔峯?”
玄照大吃了一驚,這麼一硬碰硬,他立刻就發現自己的修為遠不如對方。
“來人……”
玄照一見不敵,立刻就提聲欲喊,喚人來救自己。
然而對手反應極快,一見他張口,便又是重重一拳擊來,壓力臨身,玄照只喊了一個字便被強行壓了下來,只好奮起餘力,抵擋此人的重擊,然後奮力後退,打算找機會祭起飛劍,卻又沒想,這人忽然間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煙壺,朝着他的面上便噴。
一時間聞得滿口甜香,玄照腦袋登時變得暈暈沉沉的。
“嘿,跟大爺鬥,你還差得遠!”
方行知道此時的玄照並未完全失去知覺,卻故意冷冷一笑,伸手揭下了自己蒙面的黑巾,舉足踏着玄照的胸口,從他腰畔扯下了一個貯物袋,打開一看,石精散好端端的躺在裏面,另外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好東西,登時得意的一笑,自語道:“幸虧劉烽給我報信兒……”
説着目光往下一掃,似乎發現了玄照並未昏厥,又重重一腳踩在了他臉上。
玄照悶哼一聲,便昏了過去,昏過去之前,卻是牢牢記住了“劉烽”這個名字。
畢竟是在道門之中,方行也不敢久留,扯着玄照的身子往竹林裏一扔,自己便飛快的溜走了,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換回了原本的形貌,這才等意洋洋,哼着小曲往回走。
“村裏有個寡婦叫小花,長的好看胸又大,夜半無人去敲門吶,她手拿掃把把我打……”
後面的事情,就基本上與他無關了,反正也無人猜得到他。
足足昏迷了半個時辰,孟玄照才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他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周邊的環境,慢慢響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急忙坐起,一摸身上,貯物袋早已不知去了哪裏,只恨他的牙癢,“嘭”的一拳,將旁邊的一棵紫竹打的粉碎,嘩啦一聲倒了下來,孟玄照又氣又怒,眼睛裏幾欲噴出火來。
“是誰?到底是誰?竟然敢在道門裏打劫我?”
孟玄照低聲怒吼了起來,他乃是真正的道門二世祖級別,還真是第一次吃這等癟。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心裏除了憤怒,甚至還覺得有些委屈……
那可是自己剛剛才搞來的石精散啊……
有了石精散,再讓叔父助自己一臂之力,將修為提升到靈動三重巔峯,然後託請棲霞谷里的熟人煉製一枚破階丹,自己甚至有把握在三個月內進入內門……
可是如今,沒了石精散,一切都成為了空談!
“不行,我一定要查,哪怕是藉助叔父的力量,也要將那個查出來……”
“哼,這個人高高瘦瘦,使用迷煙……”
“嗯?怎麼跟前不久道門裏傳説的那個大盜如此相似?”
孟玄照想了一會,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好啊,多半就是你,你打劫道門裏那些菜島也就罷了,竟然還敢來打劫我,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你來……”
慢慢站了起來,在鬼域一般的紫竹林裏,孟玄照狠狠的發着誓。“不過,外門人這麼多,我又如何去找到這個人?……啊,是了,他當時以為我沒有昏倒,不小心説出了劉烽這個名字,想必那劉烽便是他的眼線,找到了這個劉烽,便一定可以找到他……”
這般想着,孟玄照壓抑着滿心的怒火,慢慢向符詔大殿走去。
他此時甚至已經動了殺心,因此決定哪怕拼着叔父責罵,也會將這件事告訴叔父。
而此時的劉烽,正與黑三等人在清溪谷附近一處竹樓裏飲酒,他們兩人結識的卻也有趣,劉烽身為道門裏的老弟子,雖然修為不高,卻是擅於鑽營,對於弱者兇狠,對於強者卻是非常懂得如何討人歡心,也正是因此,他結識了進入道門不久便展露出驚人實力的候清。
在被方行刺傷之後,他傷勢漸愈,卻發現自己仍然遲遲沒有恢復實力,原因便是身體十幾處的大筋,都被方行挑斷了,雖然花光了這幾年他所有的積蓄,總得換來了靈藥,認真醫治,早晚會好,但卻也讓他恨極了方行,甚至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這樣一來,當他從錢通那裏得知候清打算外出獵殺蟒枯蛤的消息時,便興奮的給候清出了一個主意,便是以人為餌,釣殺妖蛤,結果候清很痛快的接納了這個意見,然後劉烽便代候清出面,前來找清溪谷的弟子執事黑三,這麼一番暗議,便將那事定了下來。
再後來,一切順利,候清帶着方行走了,想必那小鬼永遠也沒機會再回來,而黑三也得了好處,劉烽又報了仇,真正的皆大歡喜,甚至還交上了朋友。
“算算日子,候師兄也該回來了吧?”
劉烽咂了一口小酒,美滋滋的説道。
黑三道:“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想必是路上耽擱了一下,以候師兄的實力,應該無防!”
劉烽冷笑了一聲,道:“那小鬼現在想必也已經成了妖糞了,嘿嘿,一想起這茬,我心裏便似吃了人蔘果一般,來來來,黑三師兄,我必須再敬你一杯……”
黑三哈哈一笑,得意道:“劉師兄何必這麼客氣,都是自家師兄弟麼,嘿嘿,候師兄出手大方,我也得多謝你給我介紹了這樣一個妙人啊,希望他完成了符詔,修為大進,晉入內門之後,還能記得你我兄弟給他幫的這個小忙,照顧你我一二……”
劉烽哈哈一笑,道:“候師兄是最念舊情的,這事可以放心!”
舉杯將酒喝乾,劉烽忽然目光一冷,朝着哆哆嗦嗦站在桌邊的一個人冷喝道:“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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