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數人原為闡截兩教門人,後皈依我佛,只是逢過一量劫數的殺運,根基未免淺薄,不能修仙,但終究是我四教門人,真靈當不該泯滅,能入神道,實屬天數。”
阿彌陀佛只見天道教主,通天教主兩人默坐不語,面無表情,場中清冷,便值開口道。
場中諸人,都為無生無滅,混元大羅金仙之體,萬劫不磨,過去現在未來之命果,無不知曉,哪個又不曉得哪個的心事?
四教並談,只不過在天數中求那一線,當世許其平生事,命到終時不似初。聖人無為,卻還要做此事,不過是分以閃情,聊於無趣罷了。正如那世人手談,有為一子得失而惱者,也有不為勝負得失而心動。
周青見通天教主不言,也知其意。截教眾徒,而今都歸於天庭,為天道麾下,當以兩教為一教,是以四教並談,並無截教一説。
主意還得自己拿!
縱然聖人如弈者,卻依舊能寄託情思與子上,每每不得以要舍之時,仍不免傷情。不然,又怎當一個人字?
元始道:“正如女媧娘娘所言,天道教主門下根基淺薄,不過區區百年。虧是我四教弟子,真靈不至泯滅。”
女媧娘娘道:“正是如此,天道一門根基如此淺薄,卻又自殺運中起,結無量因果糾纏,如不入神道,終要落個灰飛湮滅之下場,更是不為善良。”
準提道人點頭道:“此言無差!”
阿彌陀佛與元始又紛紛道:“正當這般,此為天數。”
周青早料有此一場,心中只是冷笑,隨後對女媧娘娘道:“娘娘所言,縱然是我四教弟子,如根基淺薄,又不曾有榜上有名,殺運臨身,也該泯滅麼?”
女媧娘娘道:“理雖如此,但四教之中,獨有天道一門起自殺運,百年入主天庭,妄窺天皇大寶。竊取三界神器,哪一教弟子有此妄為?由此可見,四教之中,獨天道一門在此之列。略有根苦者入神道,無根基者為泯滅。”
周青暗道:“果是青絲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女人心。此乃天地至理,縱是聖人,也不能逆之。”
女媧娘娘説話之旱,杏眼盯周青不轉。見周青神色詭異,料定了心思越有些惱怒。
“天道教主着實無理!未成道之時,便攪擾我女媧宮,擄走妲己,雖説是有因果,卻不該在我女媧宮了結,讓我麪皮無光。現在四教並談,又在心中褻我,可恨至極!”
且不説女媧娘娘,天道聖人兩人在心中相互有念頭,那元始道:“娘娘此言,乃是公論。”
阿彌陀佛點頭,準提道人曰:“既是公論,當而為之,天道教主可簽押,五百年殺運已逢起,本早該簽押封神榜,但因等天道教主成道,耽擱不少,令生靈塗炭,此四教並談,無需再商,一言定之,再耗費功夫,誠為不美!”
老子聽了,也道:“早早簽押,也是正數!”
當下元始,老子,女媧娘娘,準提道人,阿彌陀佛都望周青與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依舊不言,周青暗道:“此時是勢比我強,且拖過一拖,再做計較!”
當下道:“簽押一事,還要三商,草率不得。四教所爭,無非是那一線生機,依我所見,正有這一線,才為不圓滿,演化出諸多糾纏,不要也罷。只是諸位教主生出嗔念,非要爭奪,卻違了本意。不為天數。”
女媧娘娘冷笑道:“你莫做廢言,你如不籤,天道一教便做齏粉,連神道都入不得佛三道本慈悲為念,不忍如此,才自四教並談簽押,你門下根基淺薄,此乃公論。”
周青道:“非是我不籤,實要商談一二,當年兩教簽押,商談三次,才落定塵埃,始做棺蓋。如今四教惟我天道坐天庭,那佛三教尤在紅塵中斯混,所糾纏之孽緣無數,並非我天道一門簽押,就能化解了的,諸位教主也自明瞭,娘娘怎説我是廢言?”
“況且四教並談,分人天道。人教為老君掌,闡教為元始掌,佛為阿彌陀掌,天道為我掌,娘娘並不在四教之中,為何言辭如此激烈?”
女媧娘娘無言一陣,麪皮微紅,正要喝叱,突聽通天教主道:“不掌教,不聞其事,娘娘諸多言語,卻不為正道。”
女媧娘娘更是大怒,便欲做,周青又道:“此榜關係重大,實需再商。如此就做草率之定,縱然簽押,也自不取。”
娘娘大怒道:“你不籤便是,只莫日後生悔。”
周青對女媧道:“娘娘稍安,封神榜一事,乃為日後天人之爭,爾下人皇未立,人教未平,就此簽押,不為正數。”
女媧道:“人皇得賜軒轅聖劍,為日後大統,掌管三界,號令天庭,此亦為公論。”
周青謂元始曰:“得軒轅聖劍為人皇者,此是公論否?”
元始道:“人教為人教教主掌管,貧道只掌闡教,人皇之事,天道聖人須問過人教教主。”
周青又謂老子曰:“教主以為人皇為何?”
老子道:“此四教並談,正可磋定此事。”
周青道:“教主所言大善,簽押封神之事暫且壓後,人皇之位方要定之,才可談封神!諸位教主以為如何?”
當下,元始,通天,阿彌陀,準提都自依言。女媧娘娘心中不快。
“四教並談,簽押封神榜一事,乃是為爭一線生機,緩生靈之因果,如我不籤,受三教討伐,在所難免,我雖聖人,依舊奈何不得。縱然可重開天地,玉石俱焚,但終究是絕望之策,不為上乘。”
“我如簽押,就是同意緩解因果,門下縱然能保全真靈,卻要與人完過殺劫。成那神道,日後受人皇奴役,更如行屍走肉。我雖有一一解救,但此真為逆天之事,必受其天罰,也是逆轉不得。”
紫霄宮四教並談,簽押封神之後,誰都反悔不得。是為天數,縱然是聖人,也不能逆,此就是天數。
當年簽押封神榜後,便是如此。通天教主違背前言,簽押之後,還要煉那地水火風,終被鴻鈞道人所阻。既然是四教並談,簽押之後,便不得反悔。
聖人豈能背信?
如若不籤,便是玉石俱焚,也為天數,不能逆之。周青自紅塵殺運中成道,前世更是青丘一脈修士,雖為聖人,那人字還是多一些,怎麼又肯其全部泯滅?
如簽押之後,天清地明。人教大興,人在天上,奴役眾神,便是定數。周青雖是聖人,也自解救不得。此乃天數,聖人雖看得分明,卻奈何不得。沒有任何僥倖的道理。
此為兩條。七位聖人心中,無一不明。
天數之下,哪裏有任何的僥倖?聖人洞徹過去現在未來,無半點可以取巧。
“此事還未分明,自然要攪上一攪。”
卻説七聖先定人皇。
女媧娘娘先道:“我等四教並談,就是為天地生靈爭那一線殺劫,鬥戰勝佛以身涅盤,就為平息下界佛道之爭,有大慈悲之心,當為人皇。”
“準提道人曰:“佛本是道,都自鴻一均一脈,理當合流,使那殺劫不起,正合我等簽押封神榜,為爭一線生機之慈悲真意。鬥戰勝佛涅盤轉世之身,理為人皇。”
阿彌陀佛道:“我佛慈悲!”
元始不言。
通天教主只是冷笑。周青道:“佛雖是脱胎換骨,但另立一教,雙方因果甚深,合流之説,宛如理順亂麻,不可取也。”
準提道人曰:”天道聖人此言語差矣!豈不聞老子化胡一説?“
周青道:“老子化胡,本意是如此,但你佛門空有教義,卻不自自身,弟子恣意妄為,老子雖以依然不能理順,才到如今局面。”
老子道:“此言大善!晉南關前做一場。才定人皇,此乃定數。”
女媧,元始,通天,周青,準提,阿彌陀佛都點頭:“正要三商,定過人皇,才能簽定封神榜。”
周青道:“人教無論爭之後,貧道定當前來簽押。”
準提道人對周青道:“正好如此,你我當在晉南關前有一場會過。”
周青道:“必有人損,此乃定數。”
當下幾位聖人各自回宮,正謂是三商之後,始定封神榜,而今榜上先有名。
卻説是周青回到天道宮,只見妲已還痴痴靜坐,見得周青回來,不由大喜,只是問道:“姐夫此去,簽押封神榜,可有事情?”
周青道:“我還需開過一場殺戒,再商封神榜,仍是不成。需過三商,才使而成。你可先回天庭,待殺運一滿,當與我同在。“
妲已大喜,又説了片刻,便下得天宮,清淨天,依舊回到天庭。
只是隔三差五覺得悶煩了,就上三十三天見見周青,周青自由她。
自卻説是又過幾月,正值得三界殺劫醖釀,暫時平靜。
卻説這天,裟婆淨士之中,悟空正與鎮元子多寶道人三人煉那冥河教祖化身血神。
冥河教主化身血神魔功高深,緊緊守住。三人竭力壓制,防止其玉石俱焚,一直收穫甚微。如來喝道:“血神,你真身既然成佛,還留這邪魔化身做甚。”
血神慘笑道:“你休得多言,我不與你説!”
鎮元子正要説話,突然覺得心神不靈,連忙一算,卻又元一點徵兆,接連算幾次,也都安穩。悟空道人見狀道:“道兄怎的?”
鎮元子道:“血神如不煉化,隨時便回血海,禁他不住。爾下殺運起,耽擱不得,我想你可去靈台方寸山求一道符來!”
悟空道:“也好!”鎮元子道:“你便去向準提道人,問我個吉凶。”
悟空笑道:“道兄長於混沌,無災無劫,殺運不沾峯,還問甚吉凶。”鎮元子道:“剛才我心不寧,怕值有事!”
悟空道:“我便去問過!”當下往靈台方寸山來,見過準提道人。
準提道人賜了一道靈符:“血神真靈與幽冥血海一體,你可持符煉之。”
悟空又問鎮元子之事。
準提道人如何不知鎮元子命在旦夕,只是須得他身損,才能替過殺劫,護得鬥戰勝佛,此言不可説。當下道:“殺運逢起哪個又能心安?你自去。”
悟空便回,對鎮元子如此一説,鎮元子因要煉血神,卻也就不放心上。
這天,元始命人取了盤古幡,又着雲中子前來:“你且與我闡教弟子,持幡去長安,可完殺劫。”
雲中子持了盤古幡,又叫黃龍真人,靈寶虛道德真君,玉鼎真人,太乙真人,廣成子,赤精子,道行天尊,一齊往大唐國都長安而來。
卻説是白鶴童子先行來到長安城,告知於太子李元。李尚在與八仙,姜子牙等人商談,突然聞得白鶴童子
前來,連忙沐浴焚香,出得府邸接應,少時片刻,果見九人來到,李元一一見過,口稱師叔。
“你乃本掌教老師座下童子,只因偷吃火龍丹,被貶下凡。正合人皇尊位,可助我等完成殺運,乃是定數。”雲中子道。
當下數人都進得府邸不説。
過得片刻,李元穿了朝服,來見李世豪。李世豪問道:“來見我有甚事情?”
李元道:“兒臣有要奏上!”
李世豪道:“你且奏來?”
李元道:“顓頊轉世於南海作亂,李聖久久降伏不下,恐是夜長夢多。”李世豪問道:“那你有甚主意?”
李元道:“顓頊為洪荒人皇,軒轅之孫,威望不小,也為正統,李聖皇弟雖有軒轅聖劍,但畢竟先天不足。父皇不如上得三十三天外火雲宮,求得軒轅聖皇法旨,叫顓頊隱退,則人教紛爭可平。軒轅聖皇乃大聖仁者,自不忍人教紛爭,更何況是如今天數歸我大唐。”
李世豪聞言大喜道:“此言不虛!”
當下齋戒沐浴三日,三日之後,李世豪點齊文武百官,一路旌旗招展,號角齊鳴,鑼鼓喧天,架蛟車往三十三天外火雲宮而來,準備朝見三皇聖人。
卻説這天,妲已又上三十三天,在天道宮中坐了半晌,悶氣全消,便值下來,突然聞得號角,鑼鼓之聲,心中暗想道:“三十三天外哪裏來的這些響動?”當下好奇,尋聲音而來。(全本小説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