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揭幕是個問題。
揭幕不同於剪綵,只要綵帶夠長,剪子夠多,多少人去剪都可以。
揭幕就是一塊紅布,兩個人揭最合適。
特別是多貝小學“免費午餐試點學校”的牌子豎在牆上,掛紅布的地方足有兩米多高,所以只有垂下來的紅布兩頭適合揭幕,多一個人看着都會彆扭。
於是……
多貝小學校長蘇三東請經常打交道的縣教育局官員揭幕,縣教育局官員請頂頭上司市教育局官員揭幕,市教育局官員扭頭笑着請省教育廳官員揭幕,省教育廳官員聽了連連擺手,説這是公益活動,教育廳只是來助陣,還是蘇校長揭幕最合適。
誰官大誰説話管用,蘇三東不再推辭。
另一個人選,眾人目光全都落在了氣場強大的有道集團“四總”傅採寧身上。
昨天的“啓動儀式”今天已經報道出來了,主持者傅採寧是報道里幾個主角之一,所以大家覺得由她來揭幕順理成章。
別人覺得順理成章,可是傅採寧腦子壞掉了才會去揭幕。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中,她走到站在人羣邊緣的徐尚秀身前,微笑着説:“沒有你的倡議,就沒有免費午餐,所以這個幕該由你來揭。”
傅採寧這麼一説,周圍人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安靜淡然的美女竟然就是“免費午餐”的首倡者。
把這麼重要的來賓漏了,明顯是活動組織者的失誤。
可是看看多貝小學這簡陋的樣子,土路、破牆、舊木桌,也實在沒法求全責備他們必須面面俱到,畢竟光媒體記者就來了幾十人,再加上企業和教育系統的人,以及一些自發前來的志願者,確實難把每個人都對上號。
蘇三東反應還算快,聽傅採寧傅總説在場這個又高又漂亮的女孩是“免費午餐”發起人,他立刻湊過來道歉説:“實在對不住……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省教育廳的官員這時走了過來,衝徐尚秀伸出手説:“我在報紙上看到過關於你的報道,還是在校的大學生是吧?你能在求學階段就深入社會,觀察周圍,發起免費午餐這樣有愛心、有意義的公益活動,很難得啊!”
禮貌地跟圍過來的人寒暄幾句,徐尚秀大大方方地走到蒙着紅布的牌子下,和蘇三東一人手持紅布一頭,然後在周圍人“1、2、3”的口號聲中,同時揮臂,將牌子上的紅布揭下。
揭幕的一瞬間,現場所有照相機同時工作。
下一刻,校園裏響起熱烈的掌聲,一片掌聲中,蘇三東請徐尚秀講幾句話。
在蘇校長心裏,今天這樣的場合,講話的人都能上新聞,所以他小聲懇求徐尚秀説幾句話,讓記者們有寫新聞稿的素材,才能把他“工作失誤”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半分鐘後,徐尚秀站在孩子們中間,對着手裏的麥克風鄭重説道:“我一直喜歡艾米麗-迪金森的一句話如果我能使一顆心免於哀傷,我就不虛此生。如果我能解除一個生命的痛苦,平息一種酸辛,幫助一隻昏厥的知更鳥,重新回到巢中,我就不虛此生。”
就在周圍人想要鼓掌時,徐尚秀接着説道:“感謝每一個支持免費午餐活動的人,感謝大家這麼快就讓免費午餐成為現實。到今天,我更加相信一個理念跟憤怒的抱怨比起來,愛和善良是一種良好的改變社會的方式,是一種柔軟但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播種、可以收穫、可以修復、可以建設,運用好這種力量,能讓我們生活的社會和國家越來越温暖,越來越美好,越來越健康!”
話音落下,周圍的官員、商人和記者再看向徐尚秀的目光裏全都出現了細微變化。
這話説的有水平!
特別是那句“跟憤怒的抱怨比起來”,一下就把“免費午餐”定位在官方最喜歡的思維區間裏,給人的感覺,這個發起人似乎不滿足於販夫走卒的配合,還寄希望獲得廟堂的支持。
這真是一個在校大學生的視野和胸懷?
這樣一個人,等她走出校門會成長成什麼樣?
……
……
同一時間,人在美國本該睡覺的邊學道卻沒有入睡,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李裕打電話跟他商量選歌,不讓他睡。
也不怪李裕着急,再有半個多月《好聲音》就進入錄製階段了,可到現在他的參賽歌曲還沒有選定。
去找導演組問,導演組讓他找景倩樺。
去找景倩樺問,景倩樺讓他找廖蓼。
去找廖蓼問,廖蓼讓他來找邊學道。
被人像皮球一樣踢了幾圈,李裕心裏很是鬱悶,所以跟邊學道通上話後,他説什麼也不掛機,一定要商量出個子午卯酉。
電話裏連哼帶唱扯了將近40分鐘,李裕單獨比賽的歌曲算是全都敲定了,可是他和邊學道一起登台演唱的歌曲卻還沒影兒呢!
邊學道確實有點困了,於是説出一首歌,問李裕:“這首怎麼樣?”
李裕説:“太娘!”
邊學道又説出一首歌:“這首呢?”
李裕説:“太浪!”
無語了兩秒,邊學道換了一首歌:“這首總行了吧?”
李裕乾脆地説:“太難唱!”
邊學道用手捂着眼睛問:“你到底想要什麼風格的?”
“風格?”
李裕沉吟説道:“要大氣一點的,豪邁一點的,上口一點的,最好再積極向上一點的。”
“積極向上?”邊學道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思路?”
李裕聽了,笑呵呵地説:“我這可是為你好啊!你是‘男神’級人物,總不能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唱情啊愛啊、失戀啊、痛苦啊、耗子愛糧食之類的靡靡之音吧?”
“再者説了,咱倆大老爺們,站在台上唱‘妹妹你坐船頭’、‘明天我要嫁給你了’、‘愛你一萬年’之類的,那也不合適啊!我倒是沒什麼,已經娶妻生子了,性取向肯定沒問題,關鍵是你……”
“停!打住!”
拿着電話,邊學道沒好氣地説:“你小子這是在報復我沒跟你通氣就在廖蓼那兒給你報名了。行,你不是要大氣一點,豪邁一點,上口一點,還積極向上的歌嗎?我給你寫一首!”
對面的李裕聽完一愣,隨後問:“你要是寫不出來怎麼辦?”
邊學道痛快地説:“要是寫不出來,我就去找廖蓼説,咱倆不登台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那行,我掛了。”
放下已經發熱的手機,邊學道嘆了口氣,走進衞生間洗漱。
10分鐘後。
已經躺在牀上進入夢鄉的邊學道被一陣“嗡嗡”震動聲吵醒。
起身摸到手機一看,又是李裕。
接通
“又怎麼了?”
電話裏李裕問:“怎麼這語氣?吵醒你睡覺了?”
邊學道説:“你知道凌晨的西雅圖是什麼樣子嗎?”
李裕笑着説:“書上都説了,睡眠太多容易喪失鬥志。”
“你真是個好人。”邊學道咬牙説。
“別,你還是誇我長的帥吧!”
“有事説事,不然你要進我黑名單了。”
“有事!”李裕語速極快地説:“我剛才跟廖蓼通了電話,她説咱倆得合唱兩首。”
“兩首?為什麼?”
李裕解釋説:“她説為了節目效果。”
邊學道:“……”
李裕接着説:“所以……你得寫兩首歌才行。”
邊學道:“……”
李裕:“加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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