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紳士地扶着車門：“請！”
裹了裹披肩，祝德貞抬腿上車。
替祝德貞關上車門，邊學道繞到車另一側，開門上車。
車隊駛出小區，邊學道側頭問坐在右邊的祝德貞：“你住哪裏？”
看着s600的中控台，祝德貞隨口説：“嘉林花園。”
邊學道對燕京不熟，根本不知道嘉林花園在哪，於是問李兵：“知道路嗎？”
李兵是個心中有數的。
平時的休息時間，他要麼鍛鍊體能、練習格鬥，要麼學習外語和各國風俗禁忌，要麼拿着邊學道主要活動幾個城市的地圖默背路線。
所以，聽到老闆問話，李兵沉穩地説：“知道。”
邊學道滿意地點點頭，沒再多言。
好印象都是這麼一點一滴積累出來的。
當然，李兵也可以説“我導航一下試試”，可問題是哪個老闆會喜歡一邊看導航一邊開車的司機？哪個老闆會喜歡讓自己在朋友面前丟面子的司機？
確定目的地後，穆龍拿起對講機，跟前車後車通報説：“我是600，改變路線，目的地嘉林花園，目的地嘉林花園。”
“1隊收到！1隊收到！”
“2隊收到！2隊收到！”
隨後幾分鐘，車裏陷入安靜。
邊學道不開口，李兵和穆龍不會打開音樂。
而邊學道呢，一時也不知道跟祝德貞聊點什麼。
聊國貿三期80層？給人感覺好像在催人家趕緊走流程。
聊海南出手相助？大家都這個層次的人了，有點恩惠就掛在嘴上，實在有些不美。
可除了這些，還能聊什麼？
哦對了，可以聊馬斯克或者特斯拉（tesla）電動汽車。
邊學道剛要開口，穆龍身上的手機響了。
掏出手機看一眼，接通，聽了兩句，穆龍捂着手機回頭問邊學道：“邊總，管家問要不要準備晚飯？”
呃……
一個電話，暴露了邊學道還沒吃晚飯。
看着穆龍捂着手機的手，邊學道説：“告訴她不用準備了。”
“好的。”
穆龍結束通話，車裏再次陷入安靜。
幾秒鐘後，邊學道扭頭問祝德貞：“祝……小姐，吃晚飯了嗎？”
“沒有。”祝德貞回答的十分乾脆。
“要不要一起吃頓飯，讓我表示一下謝意。”
儘管邊學道語焉不詳，但説的和聽的都知道指的是不久前海南那件事。
雙臂環在胸前，祝德貞看着邊學道問：“吃什麼？”
本意就是想客氣客氣，沒想到祝德貞不按套路出牌，邊學道沒有準備，隨口把原定方案説了出來：“吃火鍋。”
祝德貞聽了，微微挑了一下眼眉説：“我不喜歡吃火鍋。”
得……
邊學道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就是跟你客氣客氣，你喜歡不喜歡吃火鍋關我屁事？我喜歡吃就行！
“哦……”覺得自己跟祝德貞實在氣場不合的邊學道接着説：“那這樣，先送你，反正我現在也不餓。”
邊學道話音落下，祝德貞扭頭看着他，眼中似有雪花飄落：“怎麼？不請了？”
邊學道瞬間感覺一個頭兩個大：跟你不算特別熟，再説也不是正式邀約，我吃我的飯，你回你的家，順坡下驢不行嗎？
跟祝德貞對視兩秒，邊學道笑着説：“你説你不喜歡吃火鍋。”
祝德貞面無表情地説：“我只是説不喜歡，沒説不去。”
……
……
20分鐘後，朝陽區一家店面很大的火鍋店三樓。
邊學道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先幫祝德貞拉開椅子，然後在對面坐下。
引領二人上樓的年輕女服務員盯着邊學道看了又看，似乎認出了他，又拿不準不敢認，問題卡在喉嚨口，把臉都憋紅了。
點菜時，因為祝德貞説她不喜歡吃火鍋，免得再出什麼幺蛾子，所以邊學道乾脆沒問她，自己就把東西點全了，末了，拿着菜單問祝德貞：“喝點什麼？”
“水。”
微笑着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邊學道心中腹誹：老子就不該停車！！
女服務員捧着菜單，儘量禮貌地問邊學道：“請問先生選哪種鍋底？”
鍋底……
邊學道很想要一人一個小鍋那種，可他隱約記得剛才看菜單時沒有單人小鍋選項，看了一眼祝德貞，他跟服務員説：“鴛鴦鍋！”
“好的先生，請稍等！”
女服務員走開了，走到樓梯處，仍不時回頭往邊學道、祝德貞這桌瞅。
祝德貞見了，似笑非笑地説：“小姑娘已經認出你了，跟你吃頓飯，説不準明天能上頭條。”
邊學道不接茬兒，他鋪開餐巾，擺好筷子，抬頭問祝德貞：“你怎麼會在中海凱旋？”
祝德貞反問：“你又怎麼會在中海凱旋？”
邊學道説：“我一個朋友住在那裏。”
祝德貞靠在椅子上説：“我也是。”
見邊學道看着自己不説話，祝德貞想了想，補充説道：“為tesla進入國內做準備，我需要提前拜訪遊一些人，今天拜訪的人，就住在中海凱旋。”
水壺送來了。
邊學道拎起水壺，一邊往自己和祝德貞的杯子裏倒水，一邊問：“官員？”
看着邊學道手裏的水壺，祝德貞説：“不是，是學者。”
“學者？”
拿過自己的水杯，祝德貞説：“電動汽車在國內是一個比較新的概念，貿貿然進來就想一夜大賣是不可能的，所以進入國內前，一定要宣傳先行，先將電動汽車的環保理念、先進技術和市場定位廣而告之，先用權威學者發言和先期廣告投放將品牌立起來，讓人們產生一個期待感，然後再推進網點和充電樁等硬件設施的普及。”
咦……思路很清晰嘛！
火鍋送上來了。
邊學道指着鴛鴦鍋的一邊説：“你用那邊，我點了不少青菜，多少吃點。”
看着擺在桌子正中的太極鴛鴦鍋，祝德貞當頭又給了邊學道一棒：“我不喜歡吃青菜，我喜歡吃肉。”
“……”
“還有，我不喜歡吃清湯，我喜歡吃紅湯。”
“……”
不是説不喜歡吃火鍋嗎？怎麼又對清湯紅湯這麼門兒清？
這一瞬間邊學道真的有打祝德貞一拳的衝動：這小娘皮是成心找茬？！
好吧，想歸想，堂堂老總這麼一點城府還是有的。
邊學道用毛巾墊着挪了挪火鍋，説：“隨你，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管飽管夠。”
下了兩盤羊肉，邊學道端起水杯説：“以水代酒，這一杯謝你將三期80層低價轉讓給我，身邊好幾個朋友都跟我説這價格我賺了。”
隨意地端起水杯，祝德貞看着在熱湯裏變色的肉片説：“這次讓你多賺一點，下次你讓我多賺一點就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