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生日?”
雖説和廖蓼相識多年,邊學道還真不知道廖蓼的生日是哪天。
廖蓼平靜地説:“我的入職資料裏面有出生信息。”
呃……
邊學道趕緊轉移話題:“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話一出口,又覺得這麼問不太對,説得好像自己是長輩一樣,於是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內線鍵説:“下午的預約全取消。”
説完,轉回身,抬屁股坐在辦公桌上,看着廖蓼説:“你為有道奔忙了一整年,今天下午我什麼也不做,就陪你,説吧,你想怎麼過?”
邊學道的話讓廖蓼有點小意外,不過她迅速調整過來,聳肩説:“我也不知道怎麼過,我太爺爺覺得過生日消耗福氣,所以我們家都不正式過生日,最多吃碗麪條。”
“吃麪條?行,我帶你去一家店,做的特別地道。”説完,邊學道就要打電話告訴李兵備車。
“我早上吃過麪條了。”
“……”邊學道放下話筒:“那換一樣。”
廖蓼攤手説:“我真沒什麼想法。”
邊學道笑着説:“那這一下午時間,咱倆總不好坐這兒大眼瞪小眼吧?燕京娛樂項目不少,至少你想一樣,讓我儘儘心意。”
盯着邊學道看了幾秒,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廖蓼説:“那你開車帶我逛逛燕京吧。”
“我開車?”
“嗯,我不想車裏還有別人。”
邊學道想了想,拿起外套説:“好,走吧。”
10分鐘後,邊學道駕駛奔馳S600開出停車場,S600後面跟着一輛黑色唯雅諾。唯雅諾里除了一個燕京本地聘請的司機,還坐着李兵、穆龍和兩個從松江調來的骨幹保安,這是邊學道的習慣,保鏢不離身。
車子上路。
邊學道問坐在副駕駛位的廖蓼:“你想怎麼逛?從東往西?從南往北?還是……要不我帶你看看燕京的新樓盤吧,你在燕京也安個家。”
不得不説,買樓幾乎是融進邊學道血液裏的“後天本能”,不只他,任誰經歷過另一個時空裏的房價大漲,買樓投資都會成為一種人生信仰。
而邊學道這番話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廖蓼看好哪裏的房子了,他可以買下送給廖蓼。由頭嘛,就説獎勵廖蓼為集團殫精竭慮勞苦功高。事實也是如此,文化影視事業部從無到有,幾乎是廖蓼一個人撐起來的,這樣一個“臂膀級”下屬,討好一下也是應該的。
説白了,如果廖蓼撂挑子,邊學道打造綜藝娛樂王朝,成為國家文化輸出功臣的野心基本就破滅了,因為時間上來不及,因為身邊沒有人能替代廖蓼,就算邊學道放下其他事務全力盯着文化影視事業部,也不見得能比廖蓼做得更好,那樣的話,有道集團等於瘸了一條腿。
廖蓼乾脆地拒絕了邊學道的建議:“我不想在燕京安家。”
邊學道循循善誘道:“國內的房價會大漲,你現在花500萬在燕京買套房子,過上個五六年,轉手再賣,後面最少加一個零。拿着賣房子的錢,去國外買個小島都夠了。”
廖蓼不為所動:“要不你帶我去定都山吧。”
“定都山?”邊學道扭頭問:“大冬天的,去那兒幹嗎?”
看着車窗外被雪花覆蓋的樹,廖蓼説:“聽説過,沒去過,想去看看。”
邊學道説:“你不是想逛燕京嗎?”
廖蓼調整了一下安全帶:“逛起來太麻煩,到定都山上遠眺一眼,又省力氣又有格調。”
“行,今天都聽你的。”
轉過十字路口,邊學道拿起手機,打給李兵:“告訴司機,去定都山,你們前頭帶路。”
邊學道不知道去定都山的路,不過他去過定都山,在另一個時空裏。
於是,一邊開車,他一邊跟廖蓼講述定都山的典故,尤其着重描述記憶裏的定都閣,説得廖蓼對此行的目的地越來越期待。
結果……
到地方後邊學道傻眼了——定都閣不見了!
準確地説,是定都峯上根本沒有邊學道記憶裏那個飛檐斗拱、雕樑畫棟的六層塔樓。
邊學道蒙,廖蓼也蒙了。
她聽了一路定都閣,可是下車後前看後看、左看右看,也沒看到一個像塔樓的建築。
看着邊學道,廖蓼問:“這裏是最終目的地嗎?”
邊學道還在不甘心地四處望,不確定地説:“應該就是吧。”
“應該?”廖蓼問:“你不是來過嗎?”
邊學道沒法改口,只好説:“來過。”
廖蓼伸手指着左右問:“你説的那個什麼定都閣呢?往哪邊走?”
邊學道答不上來,眯着眼睛説:“好久沒來了,讓我想想。”
好吧,這次邊學道真的是“犯錯”了。
他不是燕京人,對燕京不熟,他以為定都閣是歷史文物,但其實定都閣不是文物,而是2011年7月開工建設,2012年4月竣工建成的現代景點。
也就是説,2008年12月帶廖蓼來這裏,根本不會有定都閣,這個時候,別説定都閣,估計連定都閣的設計圖紙都還沒“出生”呢!
這也不怪邊學道,另一個時空裏他到定都峯遊玩,走馬觀花逛一圈,根本沒仔細看景區的文字介紹。至於説他參觀時的定都閣異乎尋常地新,完全可以理解為是原地重建的,畢竟國內的文物多災多難,前有八國聯軍,中有破-四-舊,後有開發商。
想遠了……
面對廖蓼疑惑的目光,邊學道湊過去,硬着頭皮説:“上次我來,還是……還是上小學。這麼多年過去了,可能是被人拆了。”
廖蓼聽了,點點頭,步行到一處高台,望向燕京城的方向説:“拆了可惜了,站在塔上的話,會看得更遠更清楚。”
邊學道附和説:“確實可惜。”
最想看的沒看到,加上山上風大,10幾分鐘後,邊學道和廖蓼上車回返。
路上,邊學道發現前面有兩輛私家車開車斗氣,你別我一下,我別你一下,誰也不讓誰。
又開了一段,兩車終於發生碰撞,然後一男一女從前車主副駕駛位走出來,拍着後車引擎蓋讓司機下車。最有意思的是,前車的女乘客比疑似她丈夫的男司機的脾氣還暴,一邊拍打後車引擎蓋一邊腳踢前車輪。
S600從兩車旁邊駛過,廖蓼感慨地説:“這女人也夠瘋的。”
邊學道點頭説:“不管找女朋友還是找老婆,最忌諱這種火上澆油的女人。男人跟別人發生矛盾,她不勸阻,反而慫恿甚至煽動男人跟人拼命,恨不得打出人命才好,這種女人就是民間常説的敗家娘們掃把星。”
換了一個坐姿,廖蓼説:“也不能全怪女人吧。國人開車不講規則,還有一些人,看見別人開的比他快,在心裏罵人家作死!看見別人開的比他慢,在心裏鄙視人家不會開車!看見別人開的和他一樣快,放下車窗喊——SB較勁是吧?”
對廖蓼爆粗口邊學道已經免疫了,他笑着問:“接下來去哪?”
廖蓼想了想説:“先陪我買雙靴子,然後去吃飯,然後去看電影。”
“看電影?”
“嗯,聽説燕京有個楓花園汽車電影院,你帶我去看看。”
邊學道聽了,面露難色。
廖蓼問:“怎麼了?不是説好了,你今天剩餘的時間都歸我。”
邊學道打着方向盤説:“看電影的地方很多,汽車電影院……都是去車震的。”
廖蓼聞言,眼中浮起若有若無的淺笑:“那我更要去了。”
邊學道:“……”
廖蓼勾着嘴角問:“你是怕去了,大家都在震,你不震不好意思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