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架直升飛機是邊學道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甚至就連機型,都是他徵求了祝植淳的意見後選定的。
祝植淳的通航公司裏,就有A119,這個機型當初祝植淳親自到意大利考察過,覺得性價比很不錯。
邊學道捐飛機,主要是還盧廣效人情,當然,也有其他考量。
首先,説實話,當時如果沒有飛機救援,讓他再在過山車上被雨澆一兩個小時,真是不死也得扒層皮,盧廣效借的這架飛機,讓他少遭了很多罪。
其二,為了他的事,盧廣效的秘書第一時間到現場。大雨中斷救援後,盧廣效又打了很多電話,用了很多關係,不到一小時,把飛機派到了現場。
要知道,當時是雨天,飛機不怕下雨,但總是能避就避的,松江飛機工業集團之所以肯冒雨派出飛機和飛行員,完全是看在盧廣效的面子上。還有,如果不是盧廣效開口,申請空域都是難題,更別説火速趕到了。
一個副部級領導這麼給面子,當面説聲謝謝就完了?
就算盧廣效不介意,其他人怎麼想、怎麼看?
邊學道如果這麼不識趣,他也不用混了。
其三,先知時間過半,儘管不太理想,松江終究是有道集團的大本營。
集團好多業務的根基都在松江,想轉移走不是不可以,但浪費時間不説,太傷筋動骨,而且換個城市,也未必就能水乳交融。
最關鍵一點,拜訪盧廣效時,盧廣效跟他説了省委一號二號都很看重智為科技。
省委一號二號,再加上一個市委一號,天時地利人和,人和至此,更沒有搬家的必要了。
而且邊學道還想明白一個道理,在北江,在松江,有道集團和智為科技是鶴立雞羣,特別是智為科技,契合了省裏市裏的下一步轉型思路和方向,地方官員出於各種考慮都會適當照顧有道集團的發展。
綜上所思……
邊學道捐一架直升飛機,強化自己和有道集團在北江松江的存在感和口碑度,是值得的。
按祝植淳的報價,一架A119兩千多萬。
這兩千多萬投在明面上,既回報了盧廣效,展現了有道集團的財力,同時讓上面的領導看到有道集團紮根松江的態度,從而盡心扶持有道集團的發展,可以説是一舉多得。
當然,邊學道敢大手筆捐飛機,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在股市裏賺錢了。
當初投了不少錢在股市裏,長線短線都有,現在眼看着牛市馬上結束,他開始大批撤出,手裏現金十分充裕。
再一點就是《八部天龍》公測了。
因為公測前宣傳給力,上線後各項數據十分完美,平均超出公測前最好預測值的10%,現金奶牛即將開始產奶,所以邊學道花錢的底氣十分充足。
………………
該動身了。
事實上,戛納電影節已經開幕了。
不過邊學道不是電影人,不是明星,不用走紅地毯,他的舞台在“戛納60週年酒會”。整個電影節要持續12天,他只要在酒會上露面就可以。
按照日程安排,“戛納60週年酒會”定在5月25日晚,所以邊學道最晚24日必須到戛納。
家裏這邊,邊爸還稍稍有點咳嗽,邊媽的血壓降下去了,兩人的病情已無大礙。
不過經歷了這次的事,邊爸邊媽越發後悔當初只要邊學道一個孩子了,如果邊學道再有一個同胞兄弟姐妹,什麼事都能有個照應,也不至於三個人住院時,靠邊學道公司裏的人跑前跑後。
至於邊學德,聽名字是很親,可畢竟是堂兄弟,而且邊爸對王家榆的行為已經心生不滿。
倒是邊媽,覺得王家榆沒做錯,在邊媽的想法裏,如果邊學道有什麼危險,別人知道卻瞞着她,才是錯。
知道自己老婆做錯事了,邊爸邊媽住院期間,邊學德吃住在醫院,一邊照顧邊善勇,一邊往邊爸邊媽這邊跑,五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圈。王家榆也不好過,因為孩子病了,她在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幾天下來,整個人憔悴很多。
對邊學德和王家榆,邊學道表面上一如既往,不好也不壞,不過他心裏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離開松江前一晚,邊爸邊媽睡下後,邊學道坐在書房裏,上網看國內媒體關於戛納電影節的報道,他得提前瞭解一下情況,看看自己大概會在酒會上遇見誰。
知己知彼,才好開展他的社交計劃,為有道影視傳媒尋找合作者,而這也正是邊學道此行的最終目的。
燕京。
邊學道在行程裏預留了一天時間給單嬈。
到家時單嬈還沒下班,邊學道下廚做了四個菜。
再見到單嬈,氣色比在松江時好了一些,人也有笑容了,桌子上的四個菜,兩人吃了個精光。
飯後,單嬈刷碗,邊學道倚在廚房門口看她。
收拾完,單嬈説:“家裏沒水果了,我下去買點。”
邊學道從衞生間裏走出來,説:“一起去。”
兩人挽臂走在小區裏,一個迎面走來的中年女人跟單嬈打招呼:“小單啊,你男朋友?”
單嬈笑着回答:“陳姐才回來啊,剛吃完,下樓走走。”
被單嬈稱作“陳姐”的中年女人一臉笑意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邊學道,然後看着單嬈説:“藏了這麼久,終於領出來了?”
單嬈只好説:“他在外地做生意,不常回來。”
走到小區口,邊學道問:“鄰居?”
單嬈點頭:“嗯,她家住在前面那棟樓裏,跟我姑認識,一起吃過一次飯。”
從附近的超市出來,拎着水果走在人行道上,單嬈問邊學道:“伯父伯母身體好利索了嗎?你出來了誰照顧他倆?”
邊學道説:“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我爸還咳嗽,醫生説這個病治起來慢,得養。”
單嬈説:“伯父伯母怪我沒等你到出院吧!”
邊學道説:“這有什麼好怪的?端人碗受人管,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是絕對自由的。”
單嬈説:“你能理解我,可是別人就難了。”
邊學道説:“我能理解就夠了,不要想那麼多,過自己的日子,做自己的事,懂自己的心。”
單嬈聽了,不理周圍路人,踮腳在邊學道臉上親了一口。
邊學道摟着單嬈的肩膀説:“我上次跟你提的國貿80酒吧的事,你還記得嗎?”
單嬈點頭。
邊學道説:“過陣子我找人幫我問問,要是行,就把地方預定下來。我也想明白了,我應該儘量多為你提供一些生**驗和選擇,不然你天天單位家裏兩點一線,生活無趣不説,也浪費了你的才能。開一家酒吧讓你經營,你才能從現在的生活狀態中走出來。”
單嬈聽完,眼中浮現一絲異彩。
過了幾秒她説:“可是我不懂經營,而且我不喜歡酒吧。”
邊學道説:“不懂經營可以學,不喜歡酒吧……到時你可以開一家餐廳,這玩意不要拘泥於我説的,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從現在到國貿建成,再到開業,你最少應該還有兩年多時間,這期間你可以考慮開什麼店,可以四處取經,可以學習充電,可以提前聯繫設計師討論設計和裝修風格,甚至可以提前聯繫廚師和管理團隊。我會在背後支持你創業,哦,也許不算創業,就當是副業吧!總之,我希望你的生活能更豐富一點,我不希望你早早地就過上這種毫無驚喜也毫無新意、按部就班的生活。”
一路走回家,兩人在沙發上膩了一會兒,單嬈起身去洗澡。
看到茶几下面有幾本書,邊學道隨手抽出一本,一看封皮,居然是《詩經》。
信手翻開,書裏掉出一張紫色的書籤。
除了紅色,紫色是單嬈第二喜歡的顏色。
書籤上的字是後寫上去的,邊學道認識,這是單嬈的筆跡——愚者即使得到他所期望的東西還心猶未甘,而智者有了什麼都會心滿意足,絕不再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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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是在20號,不過小説裏是平行時空,挪到了2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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