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除了兩個有事要單獨跟老餘聊的,紛紛起身告辭。
見邊學道要走,胡溪也站了起來,老餘把兩人送到門口,説:“小邊以後多走動,徽商、晉商、浙商……咱們這些人沒那麼大成就,可聚在一起多少能互相幫襯着些。”
邊學道微躬身體説:“一定一定,餘老留步。”
胡溪亦步亦趨地跟着邊學道,一直走到停車場,還在跟着他。
邊學道掃了一眼停車場裏的車,問胡溪:“你車呢?”
胡溪説:“打車來的。”
邊學道問:“那你怎麼回去?”
胡溪説:“你送我。”
…………
老餘回到會客室,大鼻子老頭和安胖子在等他。
大鼻子老頭問老餘:“親自送到門口?你也太高看邊學道了吧?”
安胖子也説:“看他跟姓胡那個小妖精眉來眼去的,也不是什麼明白的主兒。”
老餘擺擺手:“能跟祝家扯上關係的人,道行不是咱們能一眼看透的,胡溪更是個成精的女人,她不以色侍人,改用撞死槍手的辦法拉近關係,説明邊學道不是一個用女色能輕易攻下的人。”
大鼻子老頭不再言語,安胖子欲言又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餘靠在藤椅上,問兩人:“有話跟我説?”
大鼻子老頭看向安胖子,安胖子放下茶杯,説道:“廖遲軟硬不吃,説什麼都不賣工廠。”
“廖遲?”老餘問:“北面做非轉基因大豆油那個廖遲?”
安胖子點頭:“對。”
老餘問:“你想做糧油?”
安胖子説:“不是我,益海嘉裏想收他的廠,找到我幫着問問。”
老餘問:“跟我説這個幹什麼?”
安胖子説:“廖遲去年從你女婿那融了一筆錢,我想能不能……”
老餘説:“老安吶,這個事我不想插手,我勸你也別插手,姓廖的我有耳聞,性子硬得狠,現在咬牙還在做實業的沒幾個了,就算不幫忙,也不能落井下石。”
安胖子臉上有點不自然:“這説哪去了?廖遲的家底這兩年都折裏了,再撐下去,廠子反而不值錢。”
老餘閉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再説,再説吧。”
大鼻子老頭和安胖子離開後,老餘緩緩睜開眼睛,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喂,是我,豐益國際想收廖遲的工廠,你聽到消息了嗎……你這個股東是怎麼當的……安春生想當掮客,這個事輪不到他,你跟豐益國際接觸一下,看看他們到底什麼想法。”
…………
車裏,胡溪和邊學道也在談論安春生。
“那個安胖子,你以後注意點。”胡溪看着開車的邊學道説。
“注意他什麼?”邊學道問。
胡溪説:“安胖子老婆姓蒙,跟春山蒙家是親戚。”
邊學道靠邊踩剎車,問胡溪:“真的?”
胡溪説:“千真萬確。”
邊學道問:“他老婆叫什麼?”
胡溪説:“蒙竹嬌。”
邊學道是被不久前向斌的事拉高了警覺性。相對於向斌,他對蒙家的打擊更大,向斌忍了幾年匹夫一怒,百足之蟲蒙家呢?
邊學道沉吟了一會兒,重新啓動車,上路後,問胡溪:“你以前參加過這樣的飯局?”
胡溪説:“當然參加過,他們幾個都從我手裏拿過地。”
邊學道問:“以前也是這幾個人?”
胡溪説:“不是的,今天檔次比較高,來的都是重量級的,所以就沒喊我。”
邊學道説:“我也算重量級了?”
胡溪説:“資產總量不算,但你的商業和政治潛力有目共睹。”
邊學道換了個話題問:“安胖子是怎麼發家的?”
胡溪撩了一下耳旁的頭髮説:“這個你還真問對人了,這事松江比我知道更細的人不多,不過……”
邊學道問:“不過什麼?”
胡溪説:“我不想在車裏説,你找個地方吧,坐下來説。”
邊學道問:“你想去哪?”
胡溪説:“上次那個KTV吧。”
…………
KTV包房裏。
東西上齊後,胡溪脱了外套,拿過兩瓶啤酒,遞給邊學道一瓶,説:“一人一瓶,你要是喝得比我快,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一瓶,邊學道沒盡全力,結果比胡溪晚了4。5秒喝完。
胡溪見了説:“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者給我唱首歌。”
邊學道説:“今天不想唱了,回答問題吧。”
胡溪問:“你認識祝海山?”
邊學道眼都不眨地説:“不認識。”
胡溪盯着邊學道的臉看了兩秒,説:“算你通過,第二瓶。”
第二瓶,邊學道快,胡溪更快。第一瓶邊學道保留了實力,胡溪明顯也是。
看胡溪舉着手裏的酒瓶,得意洋洋的樣子,邊學道苦笑着説:“我好像中了你的圈套。”
胡溪把酒瓶放在茶几上,説:“願賭服輸。”
邊學道説:“我還是唱歌吧。”
胡溪説:“唱歌可以,得我指定唱什麼歌。”
邊學道説:“之前不是這麼説的吧?”
胡溪揚着眉毛説:“輸的人沒有話語權。”
邊學道拿着麥克風説:“行,你選。”
胡溪走到點唱機前,點幾下,又坐了回來,大屏幕上顯示歌曲名字——《美麗笨女人》。
這首歌把邊學道難為壞了。
從節奏到歌詞,全方位的折磨,邊學道唱得想耍賴,胡溪卻聽得有滋有味。
一首唱完,邊學道都見汗了。
第三瓶,火力全開,邊學道一口氣喝完,發現胡溪才喝了一口,明顯在逗他。
看見邊學道眼神不善,胡溪調皮地笑了一下:“你問吧。”
邊學道説:“安春生怎麼起家的?”
胡溪搖着酒瓶説:“安春生年輕時當過兵,轉業後做了幾年警察,他的戰友是某部委領導的貼身警衞,一個偶然的機會,安春生通過戰友獲得了一幅該領導題寫的字畫。回來後,安春生拿着字畫四處誇耀,聲稱自己在上面有關係,當時,市裏不少領導對此深信不疑,認為他是個人才。”
見邊學道聽的很認真,胡溪繼續説:“藉助字畫的影響力,善於結交的安春生開始結識高層官員,很多官員希望他成為跑部錢進的助力,讓他藉此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網,由此得勢。”
邊學道問:“安春生真拉來大項目了?”
胡溪説:“小打小鬧的有,大的肯定沒有,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他捨得撒錢,路子早就鋪開了。”
邊學道問:“姓安的現在主業做什麼?”
胡溪説:“礦山。”
邊學道還想問,胡溪説:“耍賴了啊!我已經附贈了兩個問題了,你還問,喝酒。”
第四瓶,兩人不分伯仲。
加賽一瓶。
邊學道贏了。
他問胡溪:“今天吃飯這些人,都有什麼愛好?”
胡溪説:“你這個問題太大,一瓶不行,最少得三局兩勝才回答你。”
邊學道警惕地説:“這麼喝酒,你想幹什麼?”
胡溪媚眼如絲地看着邊學道説:“怎麼?怕我吃了你?”
邊學道強調:“一瓶一個問題。”
胡溪説:“拗不過你,不過這事真沒法細説,就剛才那一桌,有喜歡抽雪茄的,有喜歡吸白~粉的;有喜歡打高爾夫的,有喜歡打乒乓的;有喜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有喜歡採陰補陽的;有喜歡玩MSN的,有喜歡玩**的……”
説道玩**,胡溪故意在邊學道眼前挺了一下胸部。
邊學道説:“那個老餘……”
胡溪説:“你對他什麼觀感?”
邊學道説:“看着滴水不漏,可是不像善類。”
胡溪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忍住笑説:“善類?善類坐不到那個位置。不過你跟我説這話,我很開心,你終於拿我當朋友了。”
説到這,胡溪又拿過來兩瓶啤酒,要跟邊學道拼酒,結果胡溪又輸了。
放下酒瓶,不等邊學道開口,胡溪説:“我唱歌,我唱歌。”
説着話,她自顧自走到點唱機前,點了首莫文蔚的《陰天》。
“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
“也許像誰説過的貪得無厭,活該應了誰説過的不知檢點,總之那幾年感性贏了理性的那一面……”
唱着唱着胡溪停住了,用手擦了擦眼眶,繼續唱。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
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
感情説穿了,一人掙脱的一人去撿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
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
總之那幾年,你們兩個沒有緣……”
茶几上的酒瓶都空了,邊學道又輸了一次,他靠在沙發裏,吼着胡溪給他點的《花太香》。
聽着歌,胡溪吐着酒氣趴在邊學道肩膀上説:“你需要我。”
邊學道拿着麥克風問:“需要你什麼?”
胡溪説:“你需要有人做一些不好的但必要的事,我可以幫你做,就像撞死向斌一樣。”
邊學道看着胡溪的眼睛問:“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胡溪不説話,身體下移,解開邊學道的腰帶,拉下拉鍊,低頭,吞吐起來。
看着冷豔傲氣的胡溪跪在地上,埋頭在自己腿間賣力地伺候自己,邊學道的征服感和成就感爆棚,可他又不想讓胡溪覺得搞定了他,就拿着麥克風繼續唱:“海藍藍,明朝依舊是個男子漢,江湖一句話,情~愛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風流花死花無常,不帶一點傷,走得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