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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苦肉計VS栽贓嫁禍

    整個考場的考生都停下了筆。

    兩個監考的眼睛裏帶着憤怒的火花,站起來尋找聲音來源。

    走廊裏,腳步聲響起,顯示流動監考正向聲音源頭趕來。

    陶慶也停住了筆,一臉茫然地抬頭看着監考。

    他周圍的考生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看英雄,又像看白痴,眼神里既有佩服,也有不解。

    監考很快確認了聲音來源。

    一個站在講台上狠狠地注視幾個想趁亂摸魚的考生,一個迅速走到陶慶桌子前,毫不客氣地説:“你站起來。”

    陶慶聽話地站在一旁,監考開始檢查他的桌堂。

    考試袋全看了,沒有別的。

    監考伸手在桌堂裏摸了一遍,沒東西,又在桌子下面摸了一遍,忽然停住了,眼神尖鋭地看了陶慶一眼,蹲下去,把粘在桌子下面的縮印詞典撕了下來。

    陶慶一下傻了!

    周圍的考生也傻了!

    這是什麼樣的神人啊!膽子還真大啊!

    縮印詞典是不會“嘀嘀嘀”叫的,這點大家都清楚。監考看着陶慶,不帶感情地説:“拿出來吧!”

    陶慶腦子裏已是一片空白,他完全沒注意監考跟他説什麼,只是盯着監考找出來的那本英語詞典。

    見陶慶不動,監考開始搜查椅子。

    這時,流動監考到了,看見考場裏的樣子,就知道這個考場出事了。流動監考向陶慶座位走過來的時候,監考找到了bp機。

    標準的人贓並獲!

    監考和流動監考交換了一個眼神,什麼也沒説,收拾起陶慶的東西和考卷,拉着陶慶就出了考場。

    剩下的考生難受極了!尤其是幾個身上帶着手機、bp機等着傳答案的考生,把陶慶全家幾代都問候了個遍。

    大家都在想:這得是什麼樣的傻b,進考場不把作弊工具調振動?

    陶慶兩眼無神地跟着流動監考走到樓門口,流動監考和另一個老師交代了幾句話,帶着陶慶到了教務處。

    陶慶站在教務處門口,一動不動。

    流動監考跟教育處的人交接,不時指陶慶一下。

    現在陶慶腦子裏嗡嗡響得厲害,耳朵裏像小時候調廣播,夾在幾個頻率中間時傳出的混雜聲音,一下這個聲音清晰,一下那個聲音清晰。狠狠地閉了幾下眼睛,陶慶多麼希望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因為這個經歷太奇怪了。

    流動監考離開了。

    教務處的老師拿起從陶慶椅子下找到的bp機看了一眼,“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雙手虛握,放在面前的辦公桌上,看着陶慶:“説説吧。”

    監考回到考場,像跟其他考生有仇一樣,看誰稍有動作,直接收卷。

    這個考場實在太壓抑了,離考試結束還有10分鐘,差不多都交卷走了。大家急着回去跟同學説自己考場的神奇見聞:一個開着鈴聲作弊的傢伙。

    事實上,考試當天,除了同一考場的考生知道,幾個監考知道,以及附近考場聽到bp機鈴聲的人會猜測一下,陶慶的事還沒有擴散開來。

    王德亮急切地想知道結果,同時他知道絕不能在面上表露出一絲異常。

    中午,陶慶一直沒有回來。

    大家也沒太在意,畢竟人家有女朋友,萬一4級考得好,兩人出去慶祝了呢!

    下午,陶慶還是沒有回來,王德亮估計陶慶八成中招了。

    晚上8點多,陶慶終於回來了。

    看見陶慶失魂落魄的樣子,王德亮已經可以確定陶慶這下慘了。

    果然,陶慶對寢室同學的問話不搭不理,睜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牀上,嚇得最愛跟陶慶套近乎的老七都躲開了。

    一直到寢室熄燈,陶慶一動沒動。

    第二天是週日,寢室全天給電。

    電視里正在播一期《同一首歌》,一個室友拿着遙控器加音量,陶慶突然蹦起來,搶過遙控器,狠狠摔在寢室門上。

    “啪!”遙控器摔得四分五裂,碎片蹦了半屋子。

    陶慶踩着遙控器碎片走出寢室。

    晚上,陶慶醉醺醺地回到寢室時,大家已經知道他4級考場作弊被抓的事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幾乎整層樓都知道陶慶就是那個bp機不調振動在考場接收答案的神人。

    大家談論着、猜測着、嘲笑着、引以為戒着……

    下午班長跟王德亮他們説過這事後,王德亮立刻用短信跟邊學道確認了消息。

    邊學道回的是:過幾天咱倆單聚。

    這是王德亮最想看到的回覆。

    整件事,他毫無疑問是第一功臣。王德亮甚至隱隱期望邊學道能再給他點獎賞,因為最近王德亮剛吃到周虹,正是蜜意情濃之時,他出手又極大方,很是給周虹買了幾樣禮物表達愛慕。眼下手裏的錢在全寢來看肯定是富裕的,但要支撐跟周虹出去開房、吃飯、逛街,半個月後就得彈盡糧絕。

    一身酒氣的陶慶在牀上呼呼睡着,寢室裏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儘量不弄出聲響。

    大家聽班長説,4級不同於校內考試,屬於國家考試,處分格外嚴厲。這樣當場被抓到,不僅以後幾年都考不了4級,一般都是開除學籍處分,最輕也是留校察看。

    無論平時在寢室裏和陶慶的關係怎麼樣,現在陶慶落到這步田地,就像健康的人看着時日不多的絕症患者,多多少少心裏都有點同情和憐憫。

    能忍就忍一下,能讓就讓一點,能遷就就遷就一會兒,説不定過幾天他就打包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矇矇亮,陶慶起牀,從櫃子裏找出一堆東西,拿着出了門。出門前,陶慶踢到了不知是誰放在地上的一個空飲料瓶。

    好一會兒不見陶慶回來,寢室一個心細的、被飲料瓶聲弄醒的男生出去看看情況,結果看見陶慶站在公共陽台欄杆邊,正在一張一張撕着他給大家看過的高中時候的考試大榜,邊撕邊做天女散花狀,向樓下灑着碎紙片。

    從側面看過去,陶慶的小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欄杆。

    這可是5樓啊!

    男生立刻就清醒了,他沒聲張,悄聲回寢,喊醒寢室的其他同學,跟大家説:“老大要跳樓!”

    “什麼?”兩個上鋪的男生“噗通”一下蹦下牀,嘴裏喊着“在哪在哪”,光着腳就往走廊跑。

    王德亮也一頭汗,這要真把陶慶逼死了,自己以後還怎麼踏實睡覺?

    寢室男生一起跑到水房陽台,二話不説,大家撲過去就死死抱住陶慶,抬手抬腳,抬回寢室。

    然後派人去班長寢室拍門,把班長喊過來。

    班長到了王德亮寢室,聽大家一説,也嚇得夠嗆。立刻安慰陶慶説:“老陶啊,千萬別想不開,多大個事啊?我跟你説,大學跟社會一樣,凡事都有商量。你沒看法律都能討價還價忽緊忽松嗎?可別鑽牛角尖啊!你放心,教務處我説不上話,導員那兒,我一定幫你説好話,讓導員去跟教務處説。你信我的,只要誠懇認錯,好好商量,沒有一棒子打死的,都會給個機會。”

    聽了班長的話,陶慶居然哭開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悽悽切切的哭法。所有人都被他哭傷心了,只有特別關注陶慶表情的王德亮,捕捉到了開哭之前陶慶眼睛裏的一絲狡意。

    我操,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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