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新界錦田路石崗軍營,兩輛掛港粵雙牌的高檔轎車在軍車的護衞下駛入大門,哨兵利索的持槍敬禮,車在大樓前停下,下來幾個穿黑色西裝的幹練男子,和前來迎接的部隊政委以及保衞幹事握手之後,匆匆來到軍營某個偏僻的角落,哨兵打開屋門,陽光射入屋內,一個男子捂住了眼睛。
黑衣人打量了一下被囚禁的男子,用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對保衞幹事點了點頭,在一張單據上籤了名字,進去將男子拉了出來,男子身上的西裝有些血污,領帶也不知道哪裏去了,神色惶恐無比。
黑衣人亮出自己帶有警徽的證件,問道:“你是金旭東?”
金旭東點點頭:“是我。”
“你不用怕,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現在你跟我們回去做個調查。”
“我想先給家裏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們會通知你的家人。”
順從的跟着他們上了汽車。
汽車啓動了,男子回頭望了一眼,緊跟在後面的勇士車上,八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嚴陣以待,白色鋼盔上寫着MP字樣,手中刺刀寒光閃閃。
車隊打着雙閃向深圳方向駛去,黑衣人拿出手機編了條信息發了出去。
首都,某中直機關辦公樓,秘書匆匆走進辦公室説:“譚主任,南邊發來信息,金旭東找到了,被他們非法囚禁在石崗軍營中。”
譚主任撫掌道:“很好,幫我看看總理的日程安排,要找個最合適彙報工作的機會。”
……
首都,戒備森嚴的大院門口,崗哨肅立。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羅克功桌子上紅色的保密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説了幾句後,把秘書叫進來説:“收拾一下,下午三點飛烏魯木齊。”
秘書問道:“大約要去多久?”
羅克功説:“反恐維穩,責任重大,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是。”
“還有,你把手頭的工作移交給池部長。”
“是暫時移交還是永久性的?”
“有區別麼?無論是暫時還是永久,都要毫無保留的移交,絕不許搞什麼小動作。”
“是!”
秘書出去了,羅克功倒在寬大的椅子上,揉着鼻樑,這一手調虎離山之計來的真不是時候,自己雖然是堂堂中將,總長助理,也不得不乖乖被人牽着鼻子走,身為軍人,卻要參與政治鬥爭,真是一種悲哀。
……
池部長終於如願以償的接管了羅克功手裏最後一支特工小組,桌上擺着的十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內是高度絕密的人員檔案,此外特還獲得了甲級授權,可以調閲幾乎任何行動的資料。
這些秘密特工,是軍方精挑細選出的菁華人員,平均年齡三十歲,正處於精力旺盛,經驗豐富的時期,每個人都精通外語、射擊、搏擊等技術,至少執行過五次以上的海外任務,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幹力量。
不過這並不是池部長所關注的方面,對於一位前油料物資管理部長來説,軍事遠沒有政治重要,剪除掉羅克功最後的羽翼,把這個倔強的老頭子的武裝解除,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池部長草草看了檔案,打開電腦調閲了最近的行動計劃,拿起電話吩咐道:“代號天怒的行動取消,所有外勤人員撤回,如果週五的政治學習缺席的話,一律給予處分。”
放下電話,託着腮幫子想了一會,又抓起電話説:“趙輝現在哪裏,讓他馬上來見我。”
……
新加坡,歐氏家族海濱別墅,趙輝的手機忽然急促的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一組無規則的字母數字組合,這是緊急召回的聯絡暗碼。
他拿出衞星電話走了出去,五分鐘後回來,面色如常的對大家説:“臨時有些變化,我們不等支援部隊了,現在就出動,借用歐小姐的船在印尼的海域搜尋索普和馬峯峯的下落。”
上官謹舉手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追上他們,我們在機場等他們回來不就行了,這些島嶼我們根本不熟悉,或許上面有重兵把守呢,貿然前往豈不是白白送命。”
趙輝説:“你可能不太明白事情的緊迫性,現在已經不是為劉子光個人伸冤的問題了,我不想説太多,但我們必須拿到他們出賣國家利益的證據,還不能真讓他們弄成了,這事兒相當微妙,所以必須緊緊咬住他們,如果你怕危險的話,可以不參與。”
一陣沉默,劉子光緩緩地説:“沒有支援了,對麼?”
趙輝點了點頭:“指揮權被池部長接管了,他命令我立刻返回北京,這事兒本來就是秘密調查,現在被叫停也是意料之中,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現在就行動。”
劉子光説:“不如你先回去,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
趙輝説:“不用管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任務沒完成,誰下令都不行。”
劉子光見他説的強硬無比,滿臉的不在乎,便也不再堅持。
……
北京,池部長再次打電話給通訊部門的下屬:“趙輝來了沒有?”
“趙輝人在新加坡,正在往回趕。”
“讓他乘坐最近的航班回來,毫無組織性紀律性可言,成何體統!”池部長撂了電話,思索起來,前幾天趙輝接到命令前往上海組織一個隱蔽戰線離退休老幹部聯誼活動,可是突然又飛到香港,現在人又在新加坡,然後羅克功手下兩個小組接到命令前往澳大利亞,這分明是在搞一個大行動,但是檔案上卻完全沒有記載。
老羅啊老羅,你這條老狐狸,還是不放心把部下交給我啊,池部長心中不悦起來,桌上的電話響起,他抓起來説道:“你好。”
“池部長,中辦調查部譚主任的電話在保密二線。”總枱通訊部女兵的聲音柔美無比。
池部長抓起另一部紅色電話機,和譚主任通了一會兒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放下電話忍不住猛拍桌子:“亂彈琴!”
秘書走了進來:“池部長,什麼事?”
“那個趙輝,讓他馬上給我滾回來,十個小時內還不到的話,按軍法處置!”池部長雷霆大怒道。
秘書是位三十多歲的中校,長期以來給首長擔任秘書,養氣的工夫練得不錯,他冷靜的勸道:“池部長,您剛接管這個部門,是不是懷柔一下。”
池部長擺擺手説:“你不懂,這不是懷柔或者下馬威的問題,是原則問題,中辦調查部的一位工作人員被綁架,國安外圍的一個線人在香港被非法拘禁,趙輝都參與或者間接參與了,立刻給我調查他的下落,定位追蹤,如果他不按時回來的話,可以定性為變節。”
這下秘書不敢多説什麼了,立刻下去安排了。
……
趙輝的手機再度響起,他看也不看,直接拆下電池,摳出SIM卡丟到一旁,可是手錶也滴滴叫了起來,他乾脆摘下手錶放在桌子腿下面,抬起桌子一砸,高科技的手錶頓時分崩離析。
“十三道金牌催你呢。”劉子光説。
“夥計們,我也不瞞你們,劉子光説的對,我們不但沒有支援,還面臨後路斷絕的危險,情況到底怎麼樣,不用我説大家心裏都有數,不願意參加的,可以和胡清凇一起離開,現在表決。”趙輝説着舉起了手。
劉子光沒説話,這個表決不包括他在內,他只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大家。
張佰強陰沉着臉,叼着香煙不説話,只是默默舉起右手。
褚向東也舉起了手:“這事兒少不了我。”
齙牙狼看看他們,咧着嘴把手舉得老高:“還有我!”
上官謹按着腰部的傷口略帶自嘲地説:“這潭渾水,我已經趟的夠深了,不在乎再往裏面走幾步。”
胡清凇略帶自嘲的説:“我是武力值約等於5的渣,就不給你們添亂了,但我也不會離開,我會給你們做好後勤工作。”
説話間電話鈴響了,劉子光拿起電話説了幾句,對大家道:“歐小姐為我們準備了一條快艇,以及潛水用具和武器,出發!”
幾個人出了別墅,院子裏停着歐麗薇為他們準備的七座旅行車,司機是歐氏財團的人,彬彬有禮的請大家上了車,向海濱駛去。
車剛駛出院子,一輛政府牌照的轎車立刻跟了上來,趙輝瞅了瞅後視鏡,不屑的説:“還是情報局那幫廢物,不理他們,出了海就沒他們的事了。”
汽車沿着濱海公路一路向前,忽然一輛載重卡車從斜刺裏衝出來橫在路上,將後面那輛跟蹤的汽車攔住,然後兩輛民用牌照的轎車一左一右夾着旅行車向前開了一段距離,忽然一個衝刺攔在前面,幾個黑衣漢子跳下車吼道喊“快停車!”
司機急忙猛踩剎車停下,解開安全帶倉皇下車,高舉雙手道:“沒我的事,我只是個開車的。”
黑衣漢子不耐煩的擺擺手,司機如蒙大赦般的跑開了,為首一個漢子對趙輝説:“家裏的命令,要你立刻回去,別讓我們為難。”
趙輝瞄了一眼駕駛台上的鑰匙,回頭對車裏的同伴們説:“大使館的人,你們敢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