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幽冥血怒!二哥快退!”
白仁漠大喊了一聲,他實在沒有料到白仁文竟然會使出“幽冥血怒”這一招。同為白家人,白仁漠自然知道這是白家家主以及內定的家主繼承人才能練的一招禁術。
這一招需要施術者以自身精血為引,用五十年壽元為祭。一旦施術,將能爆發強於自己修為十倍以上的威能。漫説是白仁漠了,就算是白仁漠和白仁武加起來再乘以五,都無法抵擋這一招。
當然,如此強大的招術之所以是禁術,也因為他實在太耗損施術者的身體。且不説施術者會因此損失大量壽元的問題,像施術結束後施術者七日內無法再動用靈力,十年內修為會逐步遞減,終其一生再不會有突破到散仙之境的希望等等,每一項都是修士無法忍受的事情。
白仁文被逼到使出如此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絕招,足見也是快要被氣瘋了。
劍身通紅的幽冥白骨劍直接化成一朵血色蓮花,血色蓮花一下爆開,白仁漠和白仁武同時被一股強大的氣血之力撞在胸口,二人鼻孔、嘴巴、耳朵以及雙目全都流出鮮血,是確確實實的七孔流血。
受此重擊,二人只能的躺在地上等死了。白仁文右手一揮,散開的血氣重新凝聚成幽冥白骨劍的模樣。白仁文雙手一抖,幽冥白骨劍一分為二,直奔白仁武和白仁漠而去。
白仁武直接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白仁漠則是驚慌無比地大喊了一聲:“大哥不要啊!”
呼……
血色骨劍挾着所向披靡之勢飛奔而去,轉瞬間就到了白仁漠和白仁武的眉心跟前。
白仁武閉着眼睛等了數息,卻遲遲沒有等到血色骨劍轟爆他的腦袋,順便打到他灰飛魄散的那一刻。
他睜開眼睛看向白仁文,只見白仁文用牙齒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雙目之中有血淚流出。
呼……
血色骨劍往兩邊飛走,強大的威力一連撞斷了數十顆巨大的參天古樹。接着血色骨劍落在地上,自動分散成九把,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白仁文身體接連後退了幾步,他猛的一下靠在樹幹上,張口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白仁文冷冷地看着白仁漠和白仁武道:“我白仁文這輩子殺人無數,殺完人以後還拘其魂魄以鬼術祭煉,手段也算毒辣。但我再毒辣,也沒毒辣到會親手殺自己胞弟的地步。
白仁武,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幽冥白骨劍一開始我是準備交給你的,之後我自己煉化,是因為父親指定我為家主繼承人。他教我‘幽冥血怒’,需配以幽冥白骨劍才可發揮最大威力。
我怕告訴你會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隱瞞了你。”
白仁文説完目光直接移到白仁漠身上,他意念一動從自己的百寶袋裏取出《地玄鬼卷》扔在地上,白仁文道:“白仁漠,我也不管你信或不信。剛才這人的確沒有給我任何東西,在我耳邊也沒説任何話。我身上只有這《地玄鬼卷》,當初我之所以堅持要自己收着,只是因為白骨老妖弟子眾多,如果他的弟子前來報復,身上帶着《地玄鬼卷》之人無疑是最危險……”
“咳咳咳咳……”
白仁文説到這裏忍不住一頓咳嗽,咳完以後他再次哇哇大吐了數口鮮血。緊接着白仁文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神情落寞地説道:“好了,該説的我都説了,信與不信都在你們。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現在你們要麼給我滾,要麼就趁現在是我最虛弱的時候,拿起你們的兵器把我殺了!”
“大哥別説了,我信你。我對不起你大哥!”白仁武羞愧地垂着頭,眼淚不斷往下滴落。
白仁漠看着地上的《地玄鬼書》,他想抬手狠狠的給自己一記耳光,但因為受傷過重身上力氣全無,所以連這件事白仁漠都做不到。
此刻白仁漠只能痛哭着以頭搶地,他嘴裏不斷説道:“對不起大哥,我不該懷疑你,對不起……”
白仁文看着痛哭不已的兩個弟弟,心裏悲涼的同時又禁不住生出了幾絲安慰。畢竟是親兄弟,還是知道是非黑白的。
白仁文等白仁漠和白仁武哭了一會兒後搖了搖手,他嘆息了一聲後説道:“罷了,不要再説了。今日我們兄弟三人落到如此田地,除了得怪我們自身心智不堅以外,也不得不承認我們是遇上高人了。能以自己的性命來挑撥我們兄弟三個,這個虧我們兄弟三人吃的不冤。”
“這個王八蛋!臨死還擺了我們一道。等我緩過這口氣來,我一定將他挫骨揚灰!”
“沒錯!我會把他煉成骨兵,常年泡在糞池之中,讓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我……”
白仁漠和白仁武正説着要如何如何折磨蕭鼎的“屍體”時,明明已經死去的蕭鼎突然坐直了身體,此刻正含笑看着白仁漠和白仁武二人。
蕭鼎此刻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個觀眾,正在欣賞兩個相聲演員在説相聲一般。
“你你你你……你怎麼會?我剛才明明檢查過你的‘屍體’,氣息全無,神魂俱滅……你怎麼會……”
白仁武見蕭鼎“死而復活”,眼神像是看見惡鬼索命一般可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仁文突然大笑起來,儘管他沒笑一聲口中就會有鮮血溢出,可是還是在不停地大笑,笑到他蒼白的臉都生出了幾分血色。
“魂寂假死,我們鬼修一脈最不起眼的小把戲。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把戲,盡然能讓我們兄弟三人殞命至此。可笑,可悲。可笑啊……”
白仁文一語道破天機,沒錯!就是“魂寂假死”。
把三魂七魄收斂起來,藏於大腦泥丸宮中,藉此偽造出一副假死的模樣。
這是所有鬼修在剛開始修煉時,用以吸收遊魂之力普遍使用的辦法。因為這樣假死以後,遊魂就會自動進入鬼修的身體,想要借那身體當自己的住所,到時候鬼修就可以輕易吸收遊魂的力量。
當然,這種手段到了鬼修修為高深後是不會用的。另外像白家三傑這種出身名門的鬼修,即便是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也不會用如此低級的手段。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小把戲,居然讓三個洞虛高手落到如此田地。
蕭鼎右手虛空一抓,白仁漠落在地上的白骨長槍立刻飛到蕭鼎手中。白仁漠此刻身受重傷,根本無法用意念把白骨長槍召喚回來。
他死死地瞪着蕭鼎,儘量隱匿自己內心的恐懼和緊張,色厲內茬地對蕭鼎説道:“你區區一個合體境,不趁我們兄弟三人受傷趕緊逃,你想幹什麼?告訴你,我們白家就在銀月城內,你要是敢對我們不利,白家不會放過你的!”
蕭鼎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淡笑一直沒有散去過,他淡淡地説道:“你們兄弟三人最後能夠化解誤會,其實我心裏很感動。原本我是想讓你們死個痛快的,但是沒辦法。我也有一個兄弟要見,我必須保證自己能夠活着見到他。所以……對不起了!”
哧……
蕭鼎手中白骨長槍直接刺進白仁漠的心臟,同時他左手不斷虛空畫符,口中唸唸有詞。
白仁漠的魂魄立刻從他頭頂飛出,蕭鼎虛空一抓就抓在了他的左手手中。接着一把紫金葫蘆從陰三師那個百寶袋裏飛出,紫金葫蘆的蓋子打開,強大的吸力直接吸走了白仁漠的魂魄。
在蕭鼎蓋上紫金葫蘆的蓋子之前,一道白仁漠的聲音從紫金葫蘆中傳出:“二哥!蓮花宮那個娘們兒我不是故意碰她的,是她對我施了媚術想要逃跑,我強行抵抗導致中媚術過深才會……”
紫金葫蘆的蓋子蓋上,蕭鼎拔出白骨長槍走向白仁武。
白仁武眼淚不停地流出,他語音喃喃,像是無意識的夢囈一般:“老三,神魂陰煞我也不是故意要吸的。當時神魂陰煞的確在衍生靈智,我見不能再等才……天意,天意啊……”
哧……
蕭鼎白骨長槍刺出,但這一槍卻並沒有刺中白仁武,因為白仁文突然撲過來替白仁武擋了這一槍。
白仁文手裏捏着一顆丹藥塞進白仁武的嘴中,他看着白仁武,艱難地吐出四個字:“老二……快跑!”
丹藥在白仁武口中瞬間化開,藥力激盪之下白仁武恢復了些許修為。有了這點兒修為,白仁武趕緊拋棄自己的肉身,把魂魄納入元嬰之中從胸口飛出。
白仁武的元嬰直接化成一道白光消失,蕭鼎看了一眼,有心想要去追卻明白自己肯定是追不上了。
他看着白骨長槍下白仁文的屍體,最終搖搖頭説了句:“佩服。”
蕭鼎重新從陰三師的百寶袋中摸了一個紫金葫蘆出來,白仁文的魂魄也被他收入紫金葫蘆之中。
接着蕭鼎收走了白仁文、白仁漠的百寶袋,撿起了地上的幽冥白骨劍、白骨長槍、以及《地玄鬼卷》。
關於白仁武的一切蕭鼎沒拿,因為拿了也沒用。
白仁武神魂未滅,百寶袋他拿了也打不開,其餘的仙器拿了也煉化不了,無法驅使。反而白仁武的東西帶在身上,等於自己給白家安了一個gps在自己身上。
收好東西以後,蕭鼎信步離開,似乎一點兒沒有擔心下面即將會迎來的白家的瘋狂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