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一老祖有去理會歡喜禪宗的那個佛子,但卻語氣淡淡,一如之前面對玄天仙宗的少宗主的時候。
再怎麼説,他也是太一仙宗的老祖,是太一仙宗當今的第一強者,代表着太一仙宗的臉面。
一個小輩,就算出身於比太一仙宗強大的宗門,卻也還沒有那個資格讓他折腰。
現在,太一老祖之所以理會歡喜禪宗的佛子,也只是不希望對方太過於尷尬。
再怎麼説,對方也是歡喜禪宗的佛子,是歡喜禪宗內定的下一任宗主。
以對方的身份,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歡喜禪宗的佛子,是一個身穿銀色袈裟的青年和尚,除了頭頂有着九個戒疤,眉心也有一顆不小的硃砂痣。
青年和尚長得還算可以,如果有一頭正常的頭髮,應該也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
只是,在這青年和尚的臉上,卻又是彷彿時刻充斥着居高臨下的傲氣,無形間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就是太一仙宗的那個八卦仙君,何山?”
隨着太一老祖話音落下,這歡喜禪宗的佛子的目光,又是第一時間落在太一老祖身上,朗聲問道。
“我是何山。”
太一老祖雖然早就聽説過歡喜禪宗的這個佛子,但卻從沒見過,今天是第一次見。
眼見對方直呼他的名字,如此無禮,他的語氣也是徹底變了,變得有些冷淡。
“你在正好……你們太一仙宗的這個段凌天,我們歡喜禪宗要了。你,把他讓出來。”
歡喜禪宗的佛子開門見山説道:“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但,你拒絕的結果,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所以,在做出決定之前,你可要想好了。”
歡喜禪宗的佛子説到後來,又是深深的看了太一老祖一眼,眼中不乏威脅的意味。
“哈哈哈哈……”
然而,聽到歡喜禪宗佛子的話,太一老祖卻又是怒極反笑,大笑起來,且笑聲半天都沒能停歇。
“你笑什麼?!”
歡喜禪宗的佛子見此,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再次看向太一老祖的目光之中,更是殺機閃現。
半晌過後,太一老祖的笑聲停歇,同時淡淡掃了歡喜禪宗的佛子一眼,淡淡説道:
“如果不是他們説你是歡喜禪宗的佛子,我真不敢相信……歡喜禪宗的人,眼光會差到這等地步,讓你做佛子。”
“現如今,我太一仙宗雖不如你歡喜禪宗,但在東南六域,再怎麼説也同為頂尖宗門。”
“論輩分,你小我好幾輩……你見了我,不行個晚輩禮也就算了,竟還在言語之間威脅於我。”
“只是,你覺得……我會在乎你的威脅?”
説到後來,太一老祖又不屑的看了歡喜禪宗的佛子一眼,嘴角也隨之泛起一抹蔑視的笑。
歡喜禪宗,他固然忌憚。
但區區一個佛子,他卻還不放在心上。
“你……”
正當歡喜禪宗的佛子因為太一老祖一番話氣得面色漲紅,準備發飆的時候。
一道洪亮而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且語氣間充斥着濃濃的溺愛之意,“梵兒,你怎麼一個人跑這邊來了?”
伴隨着聲音來的,是一個身穿金色袈裟,面如冠玉的中年和尚,且他身上還跟着五個人。
五個人中,只有一個是和尚,另外四人都身穿尋常服飾,頭上也都有正常的頭髮。
顯然,這四個人,十之**就是歡喜禪宗之中的上品煉丹仙師供奉。
至於最後一個看起來蒼老而年邁的老和尚,能跟着歡喜禪宗一行人來參加丹道大會,想來在歡喜禪宗也是有一定的地位。
“師祖。”
在歡喜禪宗的一行人過來的時候,那歡喜禪宗佛子臉上的傲色卻又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容。
一邊笑,一邊上前兩步,迎接來人。
片刻,歡喜禪宗的一行人,又是在歡喜禪宗佛子陪同下,走向太一仙宗、龍武仙宗和千蛛仙宗一行人。
“見過李安前輩。”
“李安前輩。”
歡喜禪宗一行人過來的時候,龍武仙宗和千蛛仙宗的宗主,又是第一時間向歡喜禪宗一行人中為首的那個中年和尚行禮。
且行禮之時,語氣之恭敬,更勝於跟太一老祖打招呼的時候。
“何山,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一個小輩面前擺架子,很有成就感嗎?”
中年和尚對着簡秋蘿和柴孔宇淡淡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之後,又是第一時間看向太一老祖。
“李安師兄。”
在中年和尚現身的時候,太一老祖的臉色便變得無比凝重了起來,此時聽到對方的話,頓時又是連連賠笑,“原來……這位佛子,是你的徒孫。”
“嗯?”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背對着歡喜禪宗一行人的段凌天,又是在第一時間回過頭來。
他很好奇:
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太一老祖低頭!
到目前為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讓太一老祖低頭的人。
不管是之前面對那玄天仙宗的少宗主,還是剛才面對這歡喜禪宗的佛子,太一老祖都不曾低頭。
轉過頭來,段凌天也是看到了歡喜禪宗一行人中的為首之人,一箇中年和尚,長相不般,但當看到他那不含任何感情的一雙眸子,卻又是給了段凌天一種危險的感覺。
“李安?”
“這個名字……司徒丹師之前好像跟我提起過。”
在來從荒域一路前來蕪域丹道城的路上,段凌天從司徒明口中得知了不少有關東南六域各大頂尖宗門的事情,其中也包括各大頂尖宗門之中的一些強者。
“對了!李安……不就是司徒丹師口中所説的那個東南六域十方仙君之下的第一強者嗎?”
“這個李安……號稱東南六域十方仙君之下無敵!是一位強大的九宮仙君!”
片刻,段凌天腦海中靈光一閃,又是徹底想起來了。
李安,正是歡喜禪宗的兩大老祖之一,是東南六域公認的‘第一九宮仙君’。
而歡喜禪宗的另外一個老祖,正是歡喜禪宗的那位‘十方仙君’,也是僅有的一位十方仙君!
“何山,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好像對選出我們歡喜禪宗這一代的佛子的人有意見?”
“選梵兒當我們歡喜禪宗這一代佛子的人,正是我李安……剛才,你説我眼光差?”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光很好?”
歡喜禪宗的那個中年和尚,也是歡喜禪宗兩個老祖之一的‘李安’,在走近太一仙宗一行人的時候,開口之時,語氣之間又是充斥着怒意。
“李安師兄,我……”
正當太一老祖還想解釋一些什麼的時候。
“哼”
伴隨着一聲冷哼響起,一股強大的氣浪,陡然從李安身上席捲開來,在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拍打在他們的身上。
只是,這股氣浪,雖然強大,且席捲開來之時去勢洶洶,但在拍打在眾人身上的瞬間,卻又是詭異的化作了一陣微風,只微微吹動眾人的髮梢和衣袍。
“還強!”
因為修為的差距,段凌天回過神來以後,那一陣微風已經吹過去了,且現場也重新恢復了平靜。
而在這一瞬間,段凌天耳邊又是傳來一陣痛苦的悶哼聲。
他循着聲音看過去,卻見太一老祖單手捂着自己的一隻眼睛,手上血跡斑斑。
“多謝李安師兄手下留情。”
當太一老祖把手拿開,段凌天等人又是可以發現,太一老祖的左眼一片血肉模糊,儼然是瞎了!
而聽太一老祖所言,顯然正是李安在剛才那一瞬間廢掉了他的一隻眸子。
此時此刻,太一老祖雖然在跟李安道謝,謝他手下留情,但段凌天卻又是可以清晰的察覺到他右眼目光深處所藴含的極致怒火。
開什麼玩笑!
任何一個人,被另外一個人廢了一隻眼睛,都不可能真心謝他手下留情。
而太一老祖現在這樣説,顯然也是顧及眼前的形勢,只能認慫,否則李安不會輕易放過他。
“給你留了一隻眼睛,確實算手下留情了。”
李安淡淡説道。
自始至終,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這就是‘九宮仙君’的威懾力?”
眼見太一老祖堂堂一個八卦仙君,被人廢了一隻眸子卻屁都不敢放一個,段凌天也是可以深深的體會到九宮仙君的可怕威懾力。
當然,段凌天心裏也清楚,太一老祖之所以這般認慫,十之**也跟李安是東南六域公認的第一九宮仙君有關。
而且,這些年來,東南六域流傳着一句話:
東南六域,下一位誕生的‘十方仙君’,十之**就是李安!
“這就是在強者為尊的世界,強者的威懾力……”
“雖然,太一仙宗後面可能有強者在默默的守護着太一仙宗,但只要別人別做得太過分,他們應該也不會插手。”
“而且,誰又知道……歡喜禪宗的後面,就沒有隱世強者在默默守護着歡喜禪宗?”
眼見歡喜禪宗老祖李安舉手投足之間廢了太一老祖的左眼,而太一老祖卻還要感謝對方,段凌天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