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劉慶福拖着那一身差不多兩百來斤的肥肉下樓,摟着身旁熟女的纖細小蠻腰,在擁擠人流中殺出一條血路,走出火爆酒吧,幾個站在門口招徠生意的漂亮女孩見到這尊每月發錢的彌勒佛,一個個撒嬌討好,直到這尊肥菩薩許諾下個週末帶她們去babyface瘋一次才肯罷休,一羣女孩沒個員工的覺悟,似乎很好説話的胖子也沒自己是老闆的覺悟,等劉慶福坐進那輛有些年代的商務型奔馳s300l,一張讓人覺得被吐了唾沫還會保持笑眯眯的肥臉立即拉下來,身旁的美豔熟女遞給他一根煙,手腕熟稔一甩,zippo打火機點燃香煙,胖子長吐出一口煙圈,斜眼盯着酒吧,陰沉道:“我請最漂亮的小婊子和最好看的小白臉來酒吧,請遠超出這種酒吧等級的頂尖dj來打碟,請亂七八糟的狗屎道上朋友關照看場,上上下下里裏外外的開銷可不小,這小子倒好,一來就説要清場,他是乾淨了,老子的錢包可要癟了,難道真當自己是過江龍了?雁子,這傢伙的底細摸清楚沒有?”
熟女嬌豔欲滴的兩瓣紅唇輕輕張合,“有錢能使鬼推磨,荷包足夠鼓,這個社會就沒辦不了的事情,我幫你問出來了,那次東北幫和江西佬鬧事,出面幫這小子擺平的是兩個電話,一個來自警備區特警團某辦公室,另一個來自我們上海武警總隊某個領導,辦公電話號碼我已經核實過,的確是個上校,我就不明白了,屁大的事情,幾十號人的鬥毆,還沒鬧出人命,得兩個系統的中高層幹部過問?”
胖子劉慶福不耐煩道:“我對政府那套編制不瞭解,有屁快放!”
美豔女人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鄙夷,一閃而逝後卻是愈發嬌媚的神態,一隻手搭在胖子圓桶一般的象腿上,身子靠向劉慶福與她大腿一般規模的手臂,胸口兩團軟肉與其緩緩摩挲,令她心底產生一股本能作嘔心態,臉上卻依然笑臉如花,道:“劉胖子,上海警備區雖然名義上也受管制於上海市政府,但其實隸屬於南京軍區,上海武警總隊則得劃入武警總部,總之就是説一場小風波根本就驚動不了這兩方面的實力,這不是什麼政府編制,説到警備區,我給你兩個字。”
胖子皺眉道:“哪兩個字?”
女人笑道:“軍隊。”
黑道出身和發跡的胖子劉慶福兩頰肥肉抖動了幾下,一把掐滅煙頭,怒道:“你不早説,娘西皮,存心出我洋相?!”
對於混混來説,再大的混混,混到了堪稱一方梟雄的大人物,也還是個見不得光上不得枱面的大流氓,中國沒有黑社會,這是某位國家領導人説的,這並不一句很空洞的官方語言,香港台灣也許可以混到黑白兩道通吃的境界,但在大陸絕無可能,黑幫也許有,但想要做到一手遮天,難,出了捅破天的簍子,就得老老實實完蛋,與政府對抗?腦子進水了吧,尤其在上海這類沿海地區,再如魚得水的大梟也得整天忙着漂白洗乾淨屁股,所以劉慶福一個馬馬虎虎的人物一聽到政府就心虛,聽到軍隊,那就更是直接軟了,不管你是哪一路通天本領的神仙,找軍隊的麻煩,無異於綁塊大石頭跳下黃浦江。
被喚作雁子的女人收起打火機,媚笑道:“別緊張,陳二狗本身沒什麼過人之處,一個從東北小村落出來的農民,雖然很奇怪怎麼會牽扯出兩方面的人物,但我肯定這個年輕人背景和靠山沒外人想象的那麼誇張,不是什麼從北方來的梟雄,更不是北京城裏的公子哥,瀋陽軍區更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劉慶福冷笑道:“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光靠**吃飯。我問你,那些沒文化的江西佬哪會特地去了解這其中的彎彎道道,被折了那麼個大面子,就沒有人想在那場風波的接下去幾天去砸場子?結果呢,風平浪靜的很,沒人暗中罩着,這個叫二狗的年輕人真能毫髮無損地跑到我場子來混?他再能打,江西佬玩命起來也照樣踩死他,道上那些一人挑幾十號東北大漢的傳聞大多不靠譜,我混江湖差不多二十年,真變態到令人髮指的高手也就僥倖見過一兩個,但那樣的人物,絕對不是陳二狗這個身板。”
女人微笑不語,身邊這個胖子雖然品味不咋的,也不算真正見過大世面,但腦子轉起來的確很快,她對胖子這番話倒是沒有太大異議。
胖子摸着嬌媚熟女放在他大腿上的手,自言自語道:“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能搗騰出政府和軍隊背景,這樣我倒是安心不少,場子乾淨點就乾淨點,少賺點錢也不會讓我掉肉,就當花錢消災,指不定這個名字透着玄乎的年輕人將來會是我的保命符,把你得到的消息散佈出去,但別講得太清晰,要有點朦朧感,這跟男人看女人身體一樣,脱光了反而興致不如半脱,如此一來,有他給我在sd鎮場子,我其餘幾個場子都安全不少,我倒是想瞧瞧那幾個原本對我不順眼的王八蛋還敢不敢下手。”
女人點點頭,深以為然。
“雁子,我打算過兩天請他吃頓飯,你幫我安排一下,別讓人覺得我小氣。”
“花錢我最在行。”
胖子突然莫名感慨道:“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個年輕人,就覺得自己老了。”
幾乎已經全部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媚笑道:“這個陳二狗樣子不咋樣,穿得也寒磣,但在你面前那麼一站,還真有點讓人刮目相看的氣質,小女生不懂,很容易忽略掉這種男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一樣嘍,找男人啊,就得找這種靠譜的。要高的帥的襠下那玩意大的?去高檔夜店找只鴨子,幾千塊隨你玩一個晚上,沒意思的。”
胖子劉慶福一隻手狠狠捏了把熟女的胸部,笑道:“怎麼,看上了?你要能把他勾搭上牀,我一點都不介意。”
女人笑得花枝招展,胸口那兩塊肉亂顫,道:“我願意吃他,那小夥子還不願意吃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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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狗印象中,小夭是個怯怯弱弱的小女生,在他面前永遠拘謹小心,好像一隻長白山山脈中覓食的小梅花鹿,但當她走上舞池旁邊的高台領唱,讓他眼前一亮,小夭似乎鬆開了那根扎辮子的紫色絲帶,披肩長髮,配合一張精緻如瓷器的臉蛋,渾身籠罩於五彩燈光,如同一幅哥特畫面,黑暗中帶着靈動,前奏響起,陳二狗便是一震,根本不是他預料那種柔柔弱弱的中文情歌,而是一隻搖滾風格的英文曲子,氣勢磅礴,當她在全場男女尖叫矚目中張嘴演唱,唱腔更是讓陳二狗第二次震撼,這個個子不高的美人兒竟然擁有一副類似歌劇花腔的女高音,渾厚卻乾淨,隨着震耳欲聾的dj伴音,置身其中,彷彿身臨演唱會,酒吧火爆程度果然達到頂點。
蔡黃毛在陳二狗耳朵旁大聲道:“狗哥,那是荷蘭國寶級樂隊withintemptation的《memories》,不是每個會唱歌的女孩子都能唱出味道的,小夭上台的次數不多,以往穿得也都厚實,她的確跟這酒吧很多女孩不一樣,今天肯定是看您的面子才唱的。”
這個時候,陳二狗剛好看到小夭望向他這邊,眼神迷離,這一刻,這個小美人兒無疑是最動人的。
唱腔,身體,眼神,都美得讓人心顫。
陳二狗只是個跟走入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的鄉下人,他只是個沒嘗過女人滋味的處男,對漂亮的女人,都會欣賞,看到李唯,起初夾雜着農村人自卑和陰暗心理他想脱下她的衣服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看到關詩經,他能揩油的時候絕對不會做出道貌岸然的姿態,哪怕和高高在上的曹蒹葭相處,也難免刁民的奸詐習性,這無關濫情,只是個年輕男人的正常**,想吸引漂亮女人的視線,還奢望征服。
站在二樓,靠着欄杆,陳二狗第一次感受到上位者的優越感。
以前,錢的概念對陳二狗來説就是能買多少斤大米,值多少棵樹,能上幾年學,或者能買幾個長相難看的媳婦,至於權力,無非就是村委主任意味着調戲別人家媳婦可以正大光明,初中老師毆打學生出氣,或者高考後看着那些成績一塌糊塗的敗類靠着父輩關係升入大學,來到上海,陳二狗眼界一下子打開,就像白熊和黑豺第一次入山狩獵。
小夭唱完那首曲子後跳下台子,不顧那些男女瘋狂要求繼續演唱,小跑到二樓陳二狗面前,小臉蛋紅撲撲,頭髮還來不及紮起來,那雙乾淨的眸子裏帶着點不一樣的嫵媚意味。
然後陳二狗問了個很多餘的問題,“小夭,有男朋友沒有?”
“沒。”
“要不?”
“恩?”
陳二狗沉默許久,站在他對面的小夭也期待了很久,最終聽到一句,“要不晚上一起吃個夜宵?”
小夭微笑着點頭,似乎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我身上沒帶錢,和那瓶正紅花油一起欠着好了。”
小夭掩嘴輕笑。
蔡黃毛強忍住吐血的衝動,跑下樓,心想這狗哥揍人陰人比誰都猛,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就掉了鏈子,繼而一想,蔡黃毛恍然大悟,再看陳二狗竟然有一種看待偶像的崇敬,喃喃道:“難道他是想連夜宵後開房間的錢都讓小夭付賬?見過狠,我還真沒見過這麼狠的,狗哥,算你牛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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