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對鑑寶閣的生疏,根本不是令人覺得,而是**裸地擺在了臉上。
上一次鑑寶閣來人求見,他根本就不見,此後鑑寶閣的人員天天上門,也一直見不到他。
陳太忠一聽這話,就有點嗆了,“我見你們幹啥?幽冥界集市的事兒,你不知道?”
“這關我們鑑寶閣啥事啊,”七掌櫃聞言,登時就叫了起來。
他其實心裏很明白,陳太忠為什麼不給鑑寶閣好臉色,但是不能自己説出來。
到了現在,他才能接話,“在集市上惹事的是七皇子,跟我鑑寶閣有什麼關係?鑑寶閣在集市上還開着分店呢。”
“曾經……開着分店!”陳太忠將“曾經”二字咬得極為響亮,鑑寶閣若是此刻還開着分店,也能居中跟七皇子説合一下。
“現在人少了,當然沒必要開了,這你也是知道的,”七掌櫃叫苦連天,陳太忠的集市最火爆的時候,還是剛打完位面戰爭的時候,那時候有大量的來歷不明的東西流通。
隨着幽冥界戰爭的勝利,那種無序的狀態漸漸地結束了,誰還會沒事往黑市上跑?
現在集市交易的,也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説偷來的礦產之類的,數量還不少,畢竟陳太忠的黑市,是幽冥界數一數二的保險地段,不用擔心黑吃黑。
不過數量雖然不少,人流量卻不算大,銷贓的和收贓的基本上就那麼幾波人,新手進入,也有老手掙夠了退出。
但是不管新手還是老手,他們的目標都很明確。自然是用不到鑑寶閣出面,鑑寶閣的生意大幅下滑,當然就要收攤了,只有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去那裏臨時擺攤一天。
而且七掌櫃必須強調一點,“鑑寶閣是皇族的。卻不是七皇子的,我們也沒資格協調這一層關係,就像七皇子也無權命令我們做什麼。”
“隨便你説吧,”陳太忠哼一聲,也懶得跟他計較,“那就這樣好了,咱們以前的交易,該執行的必須執行,沒有進行的交易。也就不用執行了。”
“這才叫冤枉,”七掌櫃大聲喊冤,然後又問一句,“真意宗的物資,我們繼續幫你管理,九幽**的交易,也能繼續進行吧?”
“後者就不用了,”陳太忠斷然拒絕。“物資你幫我管理,我不讓你吃虧。但是洞府我浩然派也要接着用,打平了……九幽**,我也不多了。”
“別介啊,”七掌櫃是真的急了,元氣石換九幽**的事,他一直在操作。因為這元氣石是隨挖隨換,還有不少得上交到官府,鑑寶閣把這當做一個細水長流的買賣來做。
當聽到陳太忠拒絕見鑒寶閣的人,閣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壞了,這九幽**的交易。怕是進行不下去了!
幫陳太忠管理從真意宗得到的物資,這肯定能繼續進行——陳太忠做不了這個,做為回報,洞府也必須要往外出租,但是九幽**的交易,真的是危險。
所以鑑寶閣屢試不果之後,將七掌櫃派了過來,希望不要因為七皇子的事,兩家弄得生分了。
果不其然,陳太忠的反應,一如他們所料,連細節都一模一樣。
不過七掌櫃也是乾脆之人,知道跟此人繞圈子,是很不明智的行為,所以很痛快地發話,“這麼説吧,你希望我們鑑寶閣怎麼做,才能繼續合作?”
“那簡單啊,”陳太忠慢條斯理地回答,“把七皇子給我抓過來,待我……”
“這不可能,”七掌櫃斷然搖頭,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陳真人,咱們還是談一點現實的東西,你若是敢殺了七皇子,皇族不可能跟你干休的!而且……七皇子其實也是被人矇蔽的。”
堂堂七皇子,竟然會路過一個黑市,而且還進去交易,並且動手打架,這裏面的巧合太多,是人就能想到有蹊蹺。
不過陳太忠懶得管這些因果,“他是不是被矇蔽,跟我一塊下靈的關係都沒有,我只知道,他在我的集市上撒野了,昔日燕舞仙子在集市,也沒有做出這等事來……對了,這可是燕舞仙子駐足過的地方,七皇子如此撒野,真的不考慮後果?”
他跟白燕舞的關係,實在説不上好,但是既然能利用一下,為什麼不利用呢?
“燕舞仙子恐怕不會為真人出頭吧?”七掌櫃苦笑一聲,白燕舞不動手對付你陳太忠,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因為你而懲治自家子弟?
所以他不懼對方威脅,而是很耐心地關説,“陳真人,咱們的合作面是非常廣的,我鑑寶閣還有其他的寶物,合則兩利……你再考慮一下吧?”
他沒説不合則會如何,但是多少有點那個意思,只不過他也怕陳太忠翻臉,不敢多説。
“只有你鑑寶閣有寶物嗎?”陳太忠不屑地一笑,“把七皇子送過來,否則合作的事,也不用再談了。”
嗯?七掌櫃狐疑地看他一眼,他心裏也早有懷疑,陳太忠手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好東西——不光他這麼認為,鑑寶閣的人都這麼認為。
正是因為如此,鑑寶閣真不想跟此人斷了合作,九幽**已經是很寶貴了,萬一還有其他,那就更虧了。
七掌櫃的眼珠轉一轉,出聲發問,“真人還有什麼寶物,可否見告?”
陳太忠微微一搖頭,“我沒興趣跟你説,老七啊,要是沒別的事,你就可以走了,要不……喝一頓酒也行,我這兒還剩了點白鳳鳴給的皇家特供。”
“還有個事兒,”七掌櫃猶豫一下發話,“杜無忌想見你一面,談一談贖回項成賢,他希望你能保證他的安全。”
“我見了面絕對捏死那混球,”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那天是給真意宗面子,懶得動手,他還想見我……不是找死嗎?”
七掌櫃微微搖頭,左右看一看——雖然四周其實沒人,然後他身子前探,壓低了聲音發話,“他可以允你幾個下派……待你浩然派升門之後。”
“啊?”陳太忠聽了這話,還真的吃了一驚,他飽讀詩書——玉簡,當然知道下派升門之後,應該做點什麼。
事實上,吳能生已經將自己勸説不果的事情,告訴了陳真人——雖然陳真人沒有授意他做此事,但是他在這一方面下了工夫,當然希望真人知曉。
陳太忠其實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甚至他有點哭笑不得,因為他猜到了:這或許才是白駝門暗下陰手的原因。
但是天地良心,他真沒有收什麼下派的心思,陳太忠太清楚自己的性情了:收了下派,未必狠得下心去剝削,正經是下派遇到麻煩,浩然門不可能不管。
他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當保姆實在太累,但是沒辦法,他就是這麼個人,眼裏就見不得自家人被欺負。
所以他真沒有這想法,氣修想要崛起,還是要在自家身上多下功夫,下派什麼的,都是浮雲——青雲觀和雪峯觀也是稱門宗派,人家也沒下派不是?
不過,想到項成賢死活不肯答應跟下派溝通,反倒是杜長老巴巴地湊了上來,他覺得這事兒也有點好玩,於是想一想之後,他微微頷首。
“行,我給老七你這個面子,不過你告訴那老狗,最好本分點,我跟血沙侯鄭亙昭也能談判,前提是……那廝在談判過程中,沒有對我不敬。”
七掌櫃這才知道,原來血沙侯在覆滅之前,還有這樣一樁隱秘,
不過他所託之事,基本上也完成了,於是站起身告辭,説你的意見,我一定會反饋給總部,但是總部是不是答應,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陳太忠一擺手,説出了一句令對方惱怒不已的話,“我知道你人微言輕,不會怪你。”
以七掌櫃的涵養,離開的時候,臉上也有點發燙。
一個月之後,七掌櫃和杜無忌再次來到了猛獁集市——杜長老知道陳太忠口碑不錯,但是涉及到自家的性命,小心一點是很正常的,所以他邀請七掌櫃前來,做個見證。
非常遺憾的是,陳太忠不在,一名男性的中階天仙接待了他倆,此人為陳真人門下行走,説陳真人外出了,具體回來的時間待定。
以杜長老的性子,就是要坐等了,但是七掌櫃不答應,他每天多少事呢,於是他表示,我們也可以見見純良真人。
少谷主在翡翠谷裏,我們聯繫不上,中階天仙很乾脆地回答:除非集市裏出了問題,它是不會現身的。
吳能生其實在説謊,他心裏很清楚,陳真人是和少谷主一起離開的,是去中州找一處地方——很重要的地方。
不過這話不能跟對方講,否則的話,己方兩真人都不在,雖然附近也有猛獁大妖鎮場子,但總是可能讓對方生出鋌而走險的心思。
他甚至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建議:要不兩位在集市裏整點事兒出來?
七掌櫃哪裏敢整事兒?他就沒那實力,杜真人倒是基本上具備這能力,但是一旦整事,且不説他能不能從猛獁大妖手裏,逃出西雪高原,只説陳太忠定然會報復,他就不敢冒這個險。
總算還好,杜無忌見到了項成賢,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師徒倆也只有抱頭痛哭的份兒,不過杜真人安慰徒兒:你一定要堅強,挺住了,為師絕對會把你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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