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在這兩天,被佤真人騷擾了三次,對方急切要求他表態。
如果沒有真意宗要求他做卧底,陳太忠真的不介意調戲一下對方,嘗試答應一下。
但是既然涉及了其他的事情,他只能把這種惡趣味藏在心裏,以求不被別人利用。
所以他的態度就是:我在考慮。
佤真人一直苦苦相勸,説你再不表態,就真的晚了,小心真意宗拒絕你啊。
這樣一來,你的謹慎就沒價值了。
勸來勸去,發現沒效果,佤青龐換了一種方式:你儘快決定,我努力幫你爭取一下四成的分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陳太忠心裏很明白,佤真人是想借此做些文章的,但是他心恨此人算計自己,而且他心裏也早就有了取捨,於是繼續拖着,就説我沒考慮好。
佤青龐心裏再急,也不能逼着陳太忠做決定——他也沒那個實力不是?
此刻在戰舟上遇到了,他也顧不得自己的小動作,可能被人發現了:你到底怎麼樣了?
陳太忠衝着他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副糾結加不耐的表情:別催行不?
其實他已經有了取捨,但是……你戲耍哥們兒這麼久,我憑啥告訴你實情呢?
佤真人也意識到了,陳太忠這裏可能出了變故,心裏有點發虛,但他還存着一些僥倖,心説等落地之後,再尋個時機問詢好了。
戰舟飛了三天,降落到了一處山谷中。這山谷奇大。寬有二百餘里。長約四百里,這樣的範圍,足夠中階玉仙施展了。
真意宗戰舟抵達的時候,官府的大部隊已經到了,那邊足有三千餘人,規模大多了。
不過真意宗的修者並不以為意,宗門體系中,高階修者要遠多於官府。官府如果來的人少,那才叫真正奇怪。
權賦槽帶着一羣修者,跟對方接觸去了,其他修者就地安營紮寨,為了防止不測,烈長老還留在了營地坐鎮。
按説這只是一場爭奪資源的賭鬥,但是不管真意宗還是官府,對自家的營地,看守得還是極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出了意外,遭受的損失。要遠大於第二波修者投放時受到騷擾,每一方都是調集了本位面多半的高手。一旦遭遇不測,風黃界的西疆一域,各大勢力會重新洗牌。
簡真人就跟着陳太忠,見他又放出陽傘,簡真人甚至拿出一座逍遙宮,“不進來休息一下?”
“不必了,”陳太忠很乾脆地拒絕,“賭鬥應該會很快開始吧?”
“應該不會太慢,”簡真人微微頷首,“時間久了,各方駐守的地盤,也可能出現問題,那時候可就不光是西疆內部的問題了。”
他又邀請了一次,見陳太忠堅決拒絕,也就不再嘗試了,於是安排一箇中階的女天仙前來服侍陳真人,包括沖茶做飯什麼的,然後他就離開了。
同上次一樣,他離開之後,茶壺上多了一縷神識。
估計又是烈真人的神識吧?陳太忠心裏嘀咕一下,下意識的四處尋找烈真人的身影。
就在這時,佤青龐又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低聲發話,“陳真人,這個事兒快搞不成了,那邊……可能開不到三成了,想要降一些。”
這是他以退為進的手段——我也不催你做決定了,只是告訴你,曾經的好條件,正在離你而去,你自己決定吧。
説來説去,他是確定真意宗不可能答應三成的條件,這原本就是他挖的坑——真意宗兩成都不會給你,能給你一成就頂天了。
佤真人相信,陳太忠對真意宗還是有點歸屬感的,但這麼大的利潤差距,足以抵得過那點香火情——你終究只是下派之人,而且也僅僅是個客卿。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現在有點來不及了吧?大家都在一塊……你怎麼幫我引見官府的人?”
“想做,還是做得到的,”佤真人皺着眉頭,聲音比較急促,“但是賭鬥馬上開始了,留給你的機會不多。”
“答允他,”烈真人的神識,微微波動一下,“看他通過什麼樣的途徑,幫你引見。”
真意宗不好動佤青龐,但是收拾宗中其他吃裏扒外的傢伙,還是有底氣的。
陳太忠沒興趣聽他吩咐,因為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不會去做那個卧底。
所以他無視了這話,而是緩緩搖頭,“烈真人的感知,是很敏鋭的。”
“烈真人的心,在維護營地安全上,”佤真人心裏的感覺,越發地不好了。
“營地能有什麼不安全的,”陳太忠不以為然地撇嘴笑笑,“莫非官府還真敢突下殺手?他們不考慮激怒宗門的後果嗎?”
他是以己度人,陳某人一向崇尚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誰敢招惹他,除非不要讓他逃走,否則他一定會還以狠辣的報復。
宗門和官府體系相互看得不順眼,這個不假,但是在沒有消滅對方頂尖戰力之前,不可能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否則要考慮對方高手的報復。
“陳真人這話就不對了,”遠處款款走來一名宮裝麗人,正是雪峯觀的舒真人。
走過來之後,她放出一張晶瑩的雲榻,端坐其上,細細一看,竟然是一張冰榻。
雪峯觀的女修原本就以冷豔著稱,再輔以冰榻,那種冰冷冷的氣場,將“生人勿近”之意,展現得淋漓盡致。
甚至,舒真人一張嘴,空氣似乎都變得冰冷了起來,“烈真人的謹慎,很有必要,敢對營地動腦筋的,可未必就是西疆官府。”
陳太忠很不喜歡她説話的口氣,不過這一次,他還是被對方話裏的內容吸引了,“你是説,會有其他勢力大規模潛入這裏?”
聽到他語氣中帶着狐疑,舒真人冷冷地回答,“未必要大規模,小股精悍戰力就足夠了,也無須殺傷太多人,只要能造成混亂,引起兩家糾紛即可。”
“沒錯,”佤真人使勁點點頭,一臉殷勤的樣子,他笑着附和,“舒真人説得沒錯,他們只要煽風點火,將事情搞大就行了……這種事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面對他討好的笑容,舒真人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自顧自地發話,“烈真人的應對,並無差錯,心懷叵測的勢力太多,不得不防。”
陳太忠承認她説得有道理,於是順口問一句,“比如説……什麼樣的勢力?”
“所有希望西疆內亂的勢力,”舒真人冷冰冰地回答,“外域官府、獸族、獸人……甚至可能是其他宗門的人。”
沒有明確的所指啊,陳太忠有點遺憾,順便掃一眼佤真人。
就在這個時候,舒真人又補充一句,“當然,也可能是西疆官府自編自導的苦肉計,跟官府打交道,多兩個心眼不是壞事,他們習慣出爾反爾。”
佤真人本有心巴結一下這冷豔的高階玉仙,征服這樣的女人的話,會令人很有成就感.
但是聽到她最後一句,他忍不住出聲辯解,“倒也不至於這樣吧?官府想管理好世俗社會,還是要講個信字的。”
舒真人冷冷一笑——那笑容真是要多冷有多冷,“官府的信用?呵呵……要我舉幾個例子嗎?”
佤真人嘿然不語,官府在這方面的不良記錄真的很多,只不過一般的人,不太知情罷了,怎麼可能瞞得住稱門宗派的高階玉仙?
事實上,白燕舞威逼陳太忠,就是一個很現實的例子——異姓王死了,我們必須找個替罪羊,所以……就是你了!
這件事的內裏,知道的人不算太少,但是誰又會亂説?
不過佤青龐也不想就這麼離開,他跟陳太忠還有話要説,於是靜等舒真人走開。
然而事情還就這麼蹊蹺,出名對男修不苟言笑的雪峯觀女修,在冰榻上冷冷地坐着,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三人靜坐了好一陣,佤真人先是沉默,不想挑起什麼話題談論,以免耽誤時間,可是舒真人的**,似乎粘在了冰榻上一般,動也不動,他隨便説兩句,那兩位也是毫無反應。
獨角戲唱得委實無趣,再坐下去就着相了,於是他站起身告辭,那兩位也不做挽留。
他離開好一陣,這倆依舊不説話,最後舒真人淡淡地看一眼茶壺,娥眉輕蹙,“這是?”
雪峯觀女修,修的是陰系和冰系功法,最講求心性清靜,舒真人的神念或者不算太強,但是有那種追求至純至靜的心境,她還是發現了那茶壺,似乎有些瑕疵。
陳太忠呲牙一笑,“是宗裏對我的關懷,舒真人見多識廣,想必是懂的。”
懂啊,這有什麼不懂的?舒真人心性通明不假,但是知道的東西也很多,於是微微頷首,“那看來,你我之事,要回頭再説了。”
你我能有什麼事?陳太忠的嘴角扯動一下,“此刻我全力備戰賭鬥,其他事情可以慢慢説,不必急在一時。”
他可以想像得到,對方想説的,應該還是九幽**的事情,在烈真人的關注下,這事兒沒法説。
舒真人想一想,微微頷首,“此次賭鬥,玄奧甚多,閣下好自為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