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神念一出了通天塔,就感受到了蘑菇爆炸的餘威,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是最正的陽氣,是陰氣的天然剋星,也能對陰魂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小子,這可由不得你,”純良冷哼一聲,他折騰這神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威脅的話張嘴就來,“你要做的就是,儘快將九幽**找到,否則你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你看,冥氣團在恢復,別跟我説沒有九幽**。”
“這樣的恢復速度……好吧,九幽**確實還在,”那神念很鬱悶地表示,“但是這樣的温度,完全不能進去尋找啊。”
“儘快想個辦法,否則你就是沒有價值的,”純良又開始威脅它。
總算還好,那九幽**對冥氣團的修復效果極佳,短短兩個時辰,爆炸中心的温度就在瘋狂地降低,尤其這是在幽冥界,陰冷是主旋律,局部的高温並不能維持多久。
不過,由於降温太快,不但產生了大量的白霧,同時還有劇烈的氣流波動,不但有垂直上下的飛沙走石,局部的空間看起來,似乎都被扭曲了一般。
這種詭異的現象,不但讓恢復視力的寧伶仃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相信就算有異族前來,只要修為不是那麼太高,也看不穿其間的情況。
純良也不再等了,叼起羅剎石,就衝進了詭異的氣流中,那神念卻是在不住地波動,“啊,不要靠得太近。不要啊……”
三個時辰之後。一道白線從裏面箭一般地躥出。眨眼就跳到了陳太忠的肩頭。
純良大口喘着氣,吐出羅剎石,又吐出一個玉瓶來,“幸不辱命……血髓丸呢?”
這傢伙也真不愧是麒麟的種,爆炸的中心,温度應該還在上千攝氏度,他倒已經將九幽**帶了出來。
陳太忠自問,自己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不過現在也不是嘮叨的時候,於是他問一句,“確定都取光了嗎?”
“本來也就沒多少,”純良輕哼一聲,放出神念,撩撥一下玉磚,“小子,裏面是不是還有剩的?”
“沒有了,”那神唸的波動,虛弱了很多。“我若騙你,就讓我一生一世困在這羅剎石中。不得解脱。”
“怎麼我感覺有點不對頭呢?”純良又看冥氣團兩眼,“好像冥氣還在恢復中。”
“你又沒有破了九幽**的地脈,”那神念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了,“只要地脈在,九幽**就還能再次生成,冥氣團也會逐漸恢復……”
“好了,走了,”陳太忠將玉磚往通天塔裏一丟,也顧不得再糾結還有沒有九幽**,他知道自己在跟時間賽跑,再不走,就怕走不了啦。
説完之後,他一轉身掠向寧伶仃和狐族的藏身之所,將障目陣收起來,捲了人就隱身逃竄,路上不住地吃着回氣丸,直躥出去千餘里,找到一處丘陵所在,才停下了腳步。
純良在他耳邊孜孜不倦地哼哼着,“血髓丸,血髓丸,你不守信用,你敗壞氣脩名聲……”
陳太忠也不理它,搭了兩個障目陣,寧伶仃和狐族一個,他自己又是一個。
鑽進障目陣,他才面色一整,“不是不給你,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咱們是在外線作戰,你鑽進通天塔悟真無所謂,但是我的壓力就太大了……我一旦掛了,你就算悟真了,又有何用?”
純良不滿意地哼一聲,“那什麼時候才能回內線?”
“既然出來了,總得多找找時機,”陳太忠沉聲回答,“如此大戰,事關風黃界的安危。”
“風黃界的安危,跟我翡翠谷有什麼關係,”純良又哼一聲,它對風黃界沒有太多認同感。
“行了,你省省吧,”陳太忠不耐煩地回答,“説給你就給你,我又沒答應馬上給你。”
他不是個喜歡摳字眼的人,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摳,實在是……這小豬有點煩人。
“我知道了,”純良的眼珠一轉,“你是不想讓我在你之前悟真。”
“無聊,”陳太忠哼一聲,卻忍不住琢磨一下:我的潛意識裏,真有這樣的想法嗎?
下一刻,他就拋開這些雜念,進入了通天塔,此次戰鬥極為短暫,但是他又吞服了一顆浩然宗的回氣丸,導致他的身體又出現了一些損傷。
他在通天塔裏修煉了整整一個子午陰陽潮,身體恢復得七七八八了,然後將裝有九幽**的玉瓶打開:收穫了多少呢?
玉瓶內另有乾坤,差不多九尺方圓,高也有九尺,一顆排球大小的水珠,正在裏面滾來滾去。
這水珠乍一看是透明的,但是細細一看,上面又隱約有點色澤,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灰,八種色澤,卻被一道又一道若有若無的黑線隔離。
色分九種,黑色為主,正是傳説中的九幽**。
這九幽**,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雖然沒有什麼光澤,但是帶給人一種極為古樸、蒼茫和陰森的壓力,能令人生出恍惚的感覺,而且極為有靈性,彷彿是活物一般。
這玩意兒的賣相,比九陽石髓強很多,陳太忠定一定神,輕聲嘀咕一句,“這一點,根本不夠嘛。”
他重重地搖一下玉瓶,那九幽**登時四分五裂,化作百餘個小水珠,但是不多時,又漸漸地聚攏在一起,成為了一顆大水珠。
這正是九幽**的特性,九陽石髓天生是相互排斥,但是九幽**恰恰相反,相互之間引力極大,有抱團的屬性
不管怎麼説,來了幽冥界這麼久,陳太忠終於收穫了人生中第一份九幽**,還是比較滿意的,但遺憾的是,眼下是在外線作戰,他又帶了不少修者,所以不能嘗試祭煉。
他鑽出通天塔,發現純良正衝着一個方向張望,忍不住出聲發話,“你要不要進通天塔恢復一下靈氣?”
“沒必要,”純良懶洋洋地發話,“你給點獸修和大妖的肉就行了……咱們離開的方向,打得挺熱鬧的,有興趣去看一看嗎?”
它在幼獸期間,修煉不怎麼依靠靈氣,主要是以吃為主,當然,有靈氣肯定要更好一點。
不過它現在的興趣,全在遠處的戰鬥上了,很想去看一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太忠想一想,最終還是搖搖頭,“咱們已經得了便宜,就低調點吧……我的身體也沒恢復好,身邊還有狐族要照顧。”
他按捺下了性子,可是那邊的大戰,有愈演愈烈之勢,時不時就有些波動傳來。
又過兩天,陳太忠都有一探究竟的**了,可是距離他們藏身之處不遠的地方,經常有一隊一隊的異族或者人族經過,步履匆匆地趕赴戰場。
對於這種處於戰鬥狀態的隊伍,他的隱身術是沒有用的,而他還琢磨着,能不能在外線再做一票,所以就強行壓制住了心裏的那份好奇。
到後來,他甚至發現了來自萬山的修者隊伍,以及萬山獸族聯軍的獸修,不過已經埋伏到這種程度了,就繼續冷眼旁觀好了。
大戰持續了整整六天,然後他就看到,幾艘戰舟急速駛來,奔向萬山營地,戰舟外也有上人和真人戒備,不過都是一臉的疲憊。
“這場戰鬥,看來是沒輸,”陳太忠心裏暗暗點頭,然後走出障目陣,去找寧伶仃和狐族,“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回營地嗎?”有狐修出聲發問。
“再去那個冥氣團,撿漏,”陳太忠淡淡地回答,然後微微一笑,“這場大戰,也許會引來不少獸族,其中沒準就有狐族……你們認為呢?”
“陳上人的決定,真的是太正確了,”有狐修高聲地叫了起來,“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愧是地球界飛昇的奇人,我們都支持!”
這個馬屁,委實肉麻了一點,一看就知道,是電影看多了,居然還學會了“代表”其他狐族。
不過眾狐族也知道,這場大戰中,基本上是人族術法對戰異族,就算有獸族趕來,估計也只會遠遠地旁觀,所以他們前去,很可能撿漏遇到一些獸族。
於是大家整頓一下之後,選擇了走回頭路,這一次,路上遇到了小股陰獸,陳太忠就下令,全部幹掉一個不留。
有狐族不太理解,就問他為什麼跟上次不一樣,陳太忠很乾脆地回答,“因為這是大戰,很可能有失散的隊伍,幹掉它們,咱們也不用擔心暴露。”
所以這支隊伍在路上,不但派出探子四處查探,還兇悍地剿殺異族,成績也相當不錯,不過遺憾的是,有隻靈狐一不小心遇難了。
在距離冥氣團大約五百里的時候,陳太忠再次改變了策略,“再遇到異族,儘量避開,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了,現在修者的大部隊已經離開很久了,再出手,容易暴露。”
對他來説,這都是正常的分析和舉措,但是狐族就相當佩服他,認為他吃透了人性——朝令夕改,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關鍵是他因地制宜,改得有道理,大家也不得不服氣。
為了尋找失落的同族,狐族願意接受這樣的合理建議。
但是事實上,陳太忠再次殺回來,不光是想尋找老易,他還想再次確定一下——這裏還有九幽**沒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