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霄宗的修者,在浩然派受到了驅逐,各弟子紛紛怒形於色。
不過最終,他們也沒什麼好的反制手段,這近於屈辱的對待,竟然被北域的修者活生生嚥下去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要真意宗不反駁陳太忠的話,洞霄宗就不能隨意出手,要不然太不給地主面子了。
而且從輿論上講,西疆的修者有一多半,都是支持陳太忠的——你北域的人,幹嘛跑到我西疆,還搶我修煉資源,真當西疆男兒好欺?
在風黃界,地域歧視是普遍存在的,本鄉本土的意識很濃,不少修者打心裏。就有點排斥外地人,陳太忠前兩年在中州,雖然手持真意宗通行證,也遭遇了不止一次刁難。
這個觀念由來已久,不是一時能扭轉的,那麼西疆修者對北域人,自然也有類似的排斥。
當然,洞霄宗修者也不會這麼輕易就退走了,而是將弟子留在浩然派山門外,那中階真人直奔真意宗而去,要繼續協商看電影的事宜。
説破大天來,浩然派也是真意宗下派。只要上宗願意做主,下派説什麼也是白扯。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上宗對此事的態度,非常古怪,一邊説陳太忠如此行事不對,同時卻又説,這個事情,怕是找白駝門更合適一點——我們並不直管下派。
説得也是,一個真意宗,每天自身就多少事,管理下門就已經很辛苦了。再越級關心下派。那不但會亂套。也根本忙不過來。
洞霄宗的人去找白駝門,結果也是不問可知,那真人在五天之後回到浩然派山門外,面無表情地發話,“回北域,二次出征……開始集結了。”
看到北域的人坐上戰舟離開,浩然派山門口的兩個弟子交換一下眼神,其中一個很不屑地笑一笑。“集結……嘿,不知道在騙誰。”
集結的事,在陳太忠剛回來的時候,上門就已經下諭令,不成想到現在接近倆月了,還是沒什麼動靜,這兩位也就不再當回事。
事實上,宗門系統徵召,經常就是這樣,着急的時候。恨不得半天就把人召齊,但是一旦召集起來。沒準又要經歷漫長的等待。
等來等去,沒準要解散隊伍,要他們靜候第二次召集,至於原因,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大部分時候,上面不會對下面解釋。
久而久之,下面的弟子們也就習以為常了,只當是洞霄宗找的藉口。
“這次……好像動真格的了,”另一名弟子捅一捅説話的那位,一指遠方,卻是一艘小巧的穿雲梭飛來,正是白駝門傳遞消息的飛梭。
穿雲梭飛過宗產,直接停留在山門附近,裏面飛出個天仙來,站在門口高聲發話,“門主諭令,浩然派第二批出徵弟子,一日內在門中集結!”
毛貢楠聞言,連忙迎出山門,恭恭敬敬地接了諭令,還信口問一句,“這便要出戰了?”
“出戰與否,我並不知曉,”來的天仙面無表情地回答,“只是負責傳令。”
近期白駝門和浩然派之間,走得還是很近的,但是這種等級的機密,別説他不知情,知情也不敢亂説。
“那恭送上門令史,”毛貢楠也不再打聽,而是拱手相送。
事實上,因為真意宗允諾傳遞機密消息,浩然派已然知道,這次是真的要出征了,毛執掌此舉,不過是裝傻充愣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浩然派三百名弟子,浩浩蕩蕩地進了青石城,直奔傳送陣而去,宗門已經和官府共享了資源,眾弟子可以大規模通過傳送陣趕路。
三百名着裝整齊的弟子,更是有四名天仙飛行護送,這陣勢直接讓清湖城的居民看呆了。
只有在發生緊急事件的時候,才會有大規模的宗派弟子進城,尤其是藍翔以前凋敝得很,也就是近六七年才一改頹勢,兩百多年來,清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宗派弟子。
整個清湖城地域,也才兩個天仙,浩然派一下出動四名天仙,真的是夠轟動的。
“這是要開戰了?”幾乎每個人都在問這個問題。
有那老成者捋髯輕笑,“二次征戰罷了,應該還留有演練的時間。”
“因何要演練?”有那凡人不懂裏面的説法,須知凡人壽數不過兩百年,最近的一次位面大戰,當是天魔入侵,也已經結束了七百年,很多消息已經不為現今的人所知。
“出征異位面,當然要演練,”老成者白他一眼,“你當藍翔派弟子能以門派為團隊嗎?”
“現在叫浩然派啦,”凡人糾正他的説法,然後又問,“難道不是以宗派為團隊?”
“白痴!”老成者瞪他一眼,他覺得此人竟敢挑自己的説辭,也就懶得再多説了。
大家議論紛紛不提,就在這時,城主府派出了衞隊來引導,同時大聲發話,宣佈整個清湖進入管制狀態,城主府會匯合浩然派弟子,共同巡查和防禦。
浩然派再是凋敝,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派中隨隨便便派出幾百靈仙,就能協助地方官府盤查和戒備,比高階修者的數量,官府體系還真的趕不上宗門。
這三百靈仙弟子,要留下一百,以清湖城為聯絡中心,協助地方,剩下的兩百弟子,則是經過傳送陣,直接來到了距離白駝不遠的城市。
白駝門已經有人在這裏接應了,接到人之後,直接啓動大型戰舟,將人運送到了宗產裏一個僻靜的山谷。
浩然派弟子走下戰舟的時候,山谷裏已經到了四家下派,其中就有老冤家隆山劍派。
一見到浩然弟子,劍修們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看,氣氛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時,白駝門一個九級天仙走了過來,劍眉朗目英俊異常,他冷着臉發話,“我不管你們平日有何等恩怨,大戰在即,誰若敢擅自啓釁,殺無赦!”
“項上人這話,可是當真的哦,”這時,旁邊走過個一級天仙來,不是別人,正是方應物,他笑眯眯地發話,“殘雪雙柱的話,從來説到做到。”
“方應物你湊什麼熱鬧,”遠處一個高階天仙冷冷地發話,“你又不出徵。”
“這是殘雪雙柱的另一柱,郝明秀上人,”方應物笑眯眯地發話,然後看陳太忠兩眼,“這便是陳上人了?我那東易名哥哥,何時能回來?”
“你就當他回不來好了,”陳太忠淡淡地回答,“我代他做客卿,出戰也不弱於他。”
“嗤,”遠處的郝明秀哼一聲,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他是吃過東易名大虧的,聽説有人自稱不弱於東易名,真是有點不服氣。
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發話,“你的鼻子有問題?”
郝明秀氣得翻個白眼,不過最終還是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快,這種時候擅自啓釁,他也背不起這責任,而且很明顯,陳太忠不是個好説話的。
散修之怒的“怒”字,那真是有出處的。
項成賢看了陳太忠一眼,也沒有多説話。
到得中午時分,十一個下派就全部到齊了,白駝門執掌方清之抵達谷口,放出一座逍遙宮,邀各派上人前來議事。
見到浩然派竟然來了四個天仙,方掌門就是一愣,然後衝言笑夢微微一笑,“言上人,你們浩然派不多留幾個人看家?”
東易名算是已經離開了浩然派,因為有陳太忠的加盟,浩然派還是保持了七個天仙,此次除了陳太忠和花捷竺,言笑夢和喬任女也來了。
派裏就只剩下了執掌毛貢楠,和大長老祁鴻識、二長老南忘留。
所以方清之才有這麼一問——浩然派這次靈仙弟子才兩百,不會要出四個天仙吧?
第二次遠征,規模比第一次要大太多,不過真意宗的要求是,高階戰力半數出徵,可以略少一點。
也就是説,浩然派有三個天仙出征,就滿足要求了,考慮到陳太忠或者東易名超強的戰力,派裏出兩個天仙也不算少。
事實上,相對遠征幽冥界而言,看護好風黃界的責任,更為重要,出征的戰力不可能比留下的戰力多。
“我們前來送陳花二位上人一行,”言笑夢面無表情地回答,“若是方掌門能留下陳上人,我和四長老,願代陳上人出征,若僥倖立功,戰功也歸於他。”
“你二人無需多言,”陳太忠不高興地發話,“我堂堂男子漢,蹭你倆的戰功,丟不起那人。”
南忘留、言笑夢和喬任女早就知道他要出征,但是他真要走的時候,言喬兩名上人又不答應了,要跟他一起去。
但是這不現實,浩然派若是真的走了四個上人,本派的防禦立刻就要捉襟見肘,須知他們除了要看好山門,還要配合官府平靖地方。
喬任女就和言笑夢趕了過來,希望方清之能幫着壓一下——我倆替他去好了,浩然派沒了誰都可以,不能沒了陳太忠。
方掌門沉吟一下,看向陳太忠,“我也覺得,你留在風黃界,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位面作戰,不存在前方和後方的問題。”
“至於你想要的赦免……她倆代你出戰,你就算獲得赦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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