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掌櫃和南忘留走到一邊溝通去了,而現場,依舊是劍拔弩張。
六個天仙組成的戰陣,裏面多出了一個鑑寶閣靈仙,他是唯一沒有被捉住的靈仙,在那個猥瑣的天仙的手下逃脱,僥倖進入了戰陣中。
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幸運,還能持續多久,戰陣一旦移動,他跟不上內衞的移動速度的話,只能被拋棄。
不多時,南忘留和七掌櫃走了回來,她指一指還被捆着的毛貢楠,一臉的肅穆,“毛執掌已經決定,要以血洗去恥辱了,不管是他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你鑑寶閣如此辱我,口頭道歉再多,也是無用。”
“那你也這麼辱我一次好了,”七掌櫃雙手向身後一背,苦笑着發話,“把我倒吊在你們山門口,上面掛個條幅,‘此為鑑寶閣七掌櫃’,可好?”
這是氣話,但是他真不介意這麼被掛一次,雖然出這麼個醜,他肯定無望副閣主了,但是鑑寶閣裏又不是沒有明白人,自然會知道,是什麼人導致了這個結果。
他不好過,始作俑者更不會好過!
這次的事情,真的氣到他了,好端端的業務,好端端的前景,就是因為某些人覺得他會成為絆腳石,不但坑了他一把,甚至把鑑寶閣都坑了!
到最後,是什麼結果呢?你再牛逼,還不是抱頭鼠竄了?真是枉做小人啊。
“算了,説那麼多也沒用,”南忘留擺一擺手。“捆綁我藍翔執掌一事。怎麼交代?”
“我放他出來。你看……可好?”七掌櫃苦笑一聲,尼瑪,這屁股還得我擦。
毛貢楠是被大掌櫃的高階寶器縛住的,雖然大掌櫃已然逃走,已然無法再加持靈氣,但是真人的束縛,又豈是一般人解得開的?
尤其要命的是,現場的人。就沒誰惦記着幫他解開,除去力有不逮的因素,對峙的雙方,都在謹慎地提防對手,須知一絲的疏忽,都可能導致萬劫不復的結果。
內衞的六個天仙,別説有沒有能力幫他解開,也別説解開這個束縛,會不會引起大掌櫃的不滿,只説有人上前動手。戰陣就會出現紕漏,而死死盯着的東易名傷人。絕對不會放棄這種攻擊的機會。
所以可憐的毛執掌,被捆了很久,現在依舊被捆着。
“我不需要你放開我,”毛貢楠聞言大怒,“誰捆的我,誰過來解開,要不然我寧可死,犯我藍翔者……雖遠必誅!”
“七掌櫃,事兒既然談完了,我就問你一句,”這時,空中傳來一個飄渺的聲音,“這六個小傢伙,你是讓他們束手就縛呢,還是由我出面拿下?”
“東上人,他們只是執行命令的,”七掌櫃苦笑着回答,“您大人大量,何必跟這種小傢伙計較?”
“嘿嘿,剛才就要衝我出手了呢,”陳太忠冷笑一聲,“計較不計較,跟你無關!我是讓你選擇一下,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可是剛才他們沒動手吧?”七掌櫃拿出一顆留影石,正氣凜然地發話,“東上人你可是講究人……這不用我強調吧?”
只是沒機會動手好吧?陳太忠聽他強詞奪理,就有暴走的衝動,不過下一刻,他眉頭一皺——你小子不是變相地激我動手吧?
對於揣摩人心這種事,他很少去做,於是將皮球踢給了南忘留,“二長老怎麼説?”
“人留下是必須的,”南忘留面色鐵青地發話,“告訴風亥昭,要他自己來領人,七掌櫃你若是做不到這一點,那咱們就不用談了。”
“唉,”七掌櫃嘆口氣,看向那六個內衞,面無表情地發話,“你們自己選擇吧,要是留下,我會幫着維護你們,若是想走,我不攔着……我也走,這事我不管了。”
他原本是激東易名下手的,不過南忘留這女人很狡猾,要他自己來約束——你鑑寶閣的內部紛爭,別想拿我藍翔當槍使。
“七掌櫃,”一個矮小的天仙發話了,他臉色不是很好看,“風閣主未必會來。”
“那就隨便你們了,”七掌櫃面無表情地回答,手裏的留影石晃一晃,“我盡到責任了。”
合着你取出留影石,是為了記錄自家人的反應?陳太忠看得真是無語了。
他這麼想,當然不對,七掌櫃主要還是要記錄跟藍翔的交涉過程,不過內衞不聽勸告,他也能留下證據,證明自己協調過了,不是見死不救。
其實按他的本意,他巴不得這六個天仙,栽在東易名手裏,須知副閣主風亥昭,是他上位最大的阻力,此次更是派了內衞來協助大掌櫃。
那六個天仙相互看一看,猶豫一下,才有人出聲發話,“可以儘快聯繫風閣主嗎?”
閣裏的內衞,其實是屬於西疆分部的,而且還受總部內衞的管理,他們只是負責保護風亥昭,此次接受風閣主之命,前來協助大掌櫃公幹。
大掌櫃跑了,他們被丟下了,心裏肯定有點怨氣,而戰舟被毀辛執事被擒,這讓他們安然離開的可能性,變得很小很小,倒不如聽從七掌櫃的話了。
內衞的職責是戰鬥,拿主意的事兒,不歸他們負責,雖然他們也知道,風閣主看七掌櫃不順眼,但是三閣主之下,就數九掌櫃的位置高了,內衞臨時聽從一下七掌櫃的安排,並無不可。
內衞其實不怕死,但是因為自家人內鬥,而死在外人手上,這就太冤枉了。
“儘快聯繫風閣主?”七掌櫃冷冷地看一眼説話的那廝,“你以為他會不知情?”
此刻他的胸口,彷彿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這六個內衞居然不跑,這讓他分外地不爽,但是想到自己如能升任副閣主,這些內衞又能成為他手中的力量,他還不能説重話。
尤為可恨的是,他不能借此坑風亥昭一把,甚至還不能讓別人看了內鬥的笑話去。
這六個天仙內衞,若是真的栽到東易名手裏,總部的內衞,鐵定要風亥昭給出一個説法的,而七掌櫃本人,在總部還能説得上一些話。
所以他的態度十分地不好。
那矮個子天仙也不回答,只是指一指他手上的留影石——我説七掌櫃,你這是把自己的態度也錄進去了。
七掌櫃氣得有摔掉留影石的衝動,今天的事情,怎麼這麼不順呢?
接下來,就是藍翔一方給一羣鑑寶閣的人下禁制了,堂堂的六名天仙,能組成戰陣的內衞,就那麼乖乖地束手就擒了,看起來真是夠恥辱的。
不過事實上,有七掌櫃出面,責任就不可能落到內衞頭上,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鑑寶閣的人放棄抵抗,藍翔想做點小動作,也要考慮圍觀者的反響。
所以這六名內衞,還真的是無所謂,反正他們不可能有性命之憂。
然而,還是有人死了,鑑寶閣的一個靈仙被花捷竺從空中砸下來,原本就受傷了,而飛行靈器被毀,他就活生生地摔死了。
“這可……真是的,”七掌櫃確認了之後,也有點傻眼,死人了,這事兒就鬧得有點大,鑑寶閣求財為主,但也是要面子的。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條人影電射而至,卻是言笑夢完成了一撥護送任務回來,聽説這裏打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
她還沒有來得及發話,耳邊傳來低微的聲音,“去拍賣場,搶點拍賣的東西。”
“嗯?”她聽得眉頭一皺,東上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多的我也不説了,你先了解情況吧,”在她耳邊低語的那個男人,聲音逐漸地遠去。
言笑夢稍微一瞭解,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眼珠一轉,趁着現場亂哄哄的時候,直接悄悄地走人了。
不多時,拍賣的地方也鬧了起來,卻是剛才有人衝進拍賣場,搶走了兩件拍賣的寶物,一個是雪峯觀拍賣的一顆萬年蓮子,一個則是清風谷拍賣的沙蟲王角。
搶東西的人渾身上下罩在黑袍裏,看不清面目和身形,進退如風,根本沒人攔得住。
在此人退走之後,空中出現了藍翔派大長老祁鴻識,他怒目圓睜,“竟然敢來藍翔搗亂,誰看清了那廝的面目?”
祁長老其實一直都在拍賣場,山門那裏打得再熱鬧,他都沒有離開,沒辦法,攤子鋪開了,就得有人看着,要不説家大業大就有這點不好,什麼地方都得留人。
嚴格來説,藍翔的本派基地,現在都已經無人看守了,純良離開之後,真要有人存心搗亂,就算不能得手,也會令藍翔手忙腳亂。
祁鴻識正在吹鬍子瞪眼地發火,遠處一道白芒掠過,卻是言笑夢到了,她一臉的肅穆,“大長老,這裏出了什麼事?”
“有人搶了拍賣的寶物,”祁長老咬牙切齒地發話。
“啊?”言笑夢登時大驚失色,她沉吟好一陣,才冷笑一聲,“原來是鑑寶閣的調虎離山之計,真真的卑鄙!”
這點東西,鑑寶閣看不上的吧?祁鴻識心裏明鏡一般,不過他不可能不配合,於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我總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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