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不回答跟東易名的關係,那寶藍裝的天仙臉色一沉,“你既然不肯説,那咱們就説正經事,聽説你搶走了方師弟的寶器‘蕩雷’,還給了別人?”
陳太忠眉毛一揚,懶洋洋地回答,“他能搶別人的位置,我搶不得他的寶器?”
“我不想聽這些,”寶藍裝的天仙一擺手,很乾脆地表示,“那就是説,你承認搶劫了?”
“你算什麼玩意兒?”陳太忠眉頭一皺,冷冷地發話,“也敢這麼跟我説話?”
“哈哈,”寶藍裝的天仙仰天大笑一聲,然後豎起一個大拇指來,“數遍西疆,敢跟我真意宗執法殿弟子如此説話,你算一號人物!”
“私人恩怨,何時輪到你執法殿出頭了?”陳太忠冷笑一聲,真意宗執法弟子,聽起來很嚇人,但是這些年他一直呆在宗門裏,對此中內情很清楚。
執法弟子主要是用來維護宗門尊嚴的,對內懲治犯了錯誤的弟子,對外打擊那些對宗門不敬的修者。
而陳太忠跟那赤衫少年之間,屬於典型的私人恩怨,方師弟來到天雷谷修煉,那是自身的需求,跟真意宗扯不上半點關係。
為這種事,真意宗出動執法弟子,那純屬扯淡,正經是宗門弟子在外行走,遭遇到什麼恩怨的話,只要不是很明顯地被欺負,宗門不可能為此出頭。
比如説遭遇大欺小,宗門可以出頭——我真意宗弟子是有長輩的。
以眾凌寡,這就值得商榷了。當然。宗門弟子佔理的話。宗門依舊可以出頭——想比人多嗎?
宗門弟子不佔理,宗門都不好出面,比如説遇到千年靈藥什麼的,那是各憑機緣,宗門雖然強橫,但也不能擋了別人的機緣。
當然,這其間的分寸,不是很好把握。但是毫無疑問,方師弟想搶別人的雷穴,這種事情,真意宗不可能把執法弟子派出來出頭。
就像藍翔開始驅逐何家之前,因為一個任務的糾葛,何家子弟邀了隆山弟子助拳,藍翔弟子也是邀了同門出頭,但也沒有打執法堂的旗號——些許糾紛,不值得。
所以陳太忠不在意對方的身份,而是眉頭一挑。“你想架樑子就直説!”
“果然猖狂得很啊,”寶藍裝的天仙冷笑一聲。“看來你真不把真意宗放在眼裏?”
“馮師兄,你且替我壓陣,”赤衫少年沉聲發話,他看着陳太忠,彷彿是看着一個死人一般,“今天我要狠狠地收拾他。”
“不是要殺人嗎?”陳太忠笑一笑,但是他的眼中,沒有半分笑意。
“話恁多,”赤衫少年不屑地一撇嘴角,額頭亮光一閃,一道飛劍直取對方,端的是快捷無比,正是真意宗心劍手段。
真意宗以意念為先,強調以心境勝人,不過弟子們搏殺的能力也極強,比如説這心劍,就可以算是劍修的一個分支。
陳太忠掣出一柄長刀,直接斬向心劍,同時身子向斜前方躥去,抖手又是一拳打去。
他真的看不起這四級天仙的少年,事實上,對方若是敢再説一句,此來就是為了殺人,他絕對一刀斬過去,定要將其斬為兩段。
不過同時,他知道這少年不怎麼怕雷電,束氣成雷就不好再用了,而對方人這麼多,他也不便祭出紅塵天羅來。
對方是真意宗門人,他想用神識制敵,恐怕效果也不大,而對方還有五個伴當,看起來也是很不含糊的樣子。
這幾個人的做派,他真的有點瞧不起,根本就是地球上打羣架的路數,不過不管再怎麼瞧不起,他還是要留下足夠強大的靈氣和神識,以便應對其他人可能的圍攻。
所以陳太忠就是一拳轟了過去,這是他在靈仙時學到的捨生取義拳法,此拳法到了現在,對他來説,已經是相當雞肋了,不過揍一個四級天仙,基本上還是沒問題的。
然而下一刻,白光一閃,赤衫少年硬生生地扛住了他這一拳。
他不但扛住了,同時還一抬手,獰笑着捏碎了一塊玉符。
陳太忠的戰鬥意識,哪裏是這幫宗門弟子能相比的?他一見對方站立不動,登時就知道有問題,所以想也不想,就招出了圓環護身,同時嘴一張,一道白光吐出。
若對方是高階天仙的話,他大約還不會這麼託大,要利用身法避開,但一個區區的中階天仙,他若是也是靠身法避開的話,那還真不夠丟人的。
尤其這廝,還招來了不少伴當,這麼多人看着,陳太忠也是要面子的,雖然他心裏也清楚,對方的手段絕對差不了。
至於説束氣成雷神通,他估計也奏不了多少效,但他卻還是要出手,別的不説,他要逼得對方分出靈氣防禦,如此一來,自然會影響到進攻的效率。
不成想,那玉符才被捏碎,一股浩浩蕩蕩的氣勢瘋狂地湧了出來,晴空一聲霹靂響起,一道青氣如長龍一般,向他席捲了過去。
“玉仙攻擊玉符?”陳太忠臉色一變,直接一個縮地踏雲,想要躲開這次攻擊。
但是非常遺憾,他實在太託大了,那攻擊和防護的玉符,乃是同一人所制,在防護玉符起作用的時候,攻擊玉符就鎖定了他的氣息。
此時他離對方十分近,雖然縮地踏雲身法是奇快的,但是那道青氣也不慢,迅疾地追着他捲了過去。
若僅僅是如此的話,陳太忠依舊有幾分把握脱身,不過非常糟糕的是,晴空那一聲霹靂,也是有講究的,巨響過後,一道精神意志,直接衝向他的識海,霸道且凌厲。
陳太忠的神念,比一般人強出太多,但是真意宗修煉神唸的人也不少——沒有強大的神念,談何承載“真意”二字?
所以他就被玉仙強大的神念攻擊了,饒是他識海強大,髮髻上又有藴神木的髮簪,這一擊也擊得他頭暈眼花。
在赤衫少年眼中,對方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接下來,因為反應遲緩,在那道青氣的追逐下,陳太忠很快就被纏住了,青氣越纏越緊,他整個人很快就動彈不得。
那赤衫少年吃了一記束氣成雷,再次被擊飛,不過眼見對方被擒住,他根本顧不得調息,抬手抹一把嘴角的滲出的鮮血,獰笑一聲走上前。
來到對方面前,他抬手就是重重的一記耳光扇過去。“你也有今天。”
然而,陳太忠雖然被青氣纏得極緊,靈氣運轉不暢,可他修習的縮地踏雲身法,是有些空間屬性的,他兩腿微微擺動一下,又躥出十餘米,躲過了這一記。
“還能跑?”赤衫少年的臉色,越發地猙獰了,心劍從他的眉心再次冒了出來,“待我斬斷你雙腿,看你再怎麼跑!”
“方師弟,”那寶藍裝天仙上前一步,攔住了他,正色發話,“我們來是幫你報仇,不是要看着你殺人的。”
赤衫少年的臉漲得通紅,顯然是氣得狠了,不過他也不欲得罪面前這位,只能強壓怒火,“馮師兄,我只斬他雙腿,也不算多大事。”
“我可不能看着你斬他雙腿,”寶藍裝天仙笑眯眯地回答,“你此次拿出來的攻擊符,不是殺符,只是困符,明白嗎?”
原來赤衫少年回去之後,向方真人要攻擊符,方真人想了想,還是隻做了一個困符,因為他也有點不摸東家的底。
東易名現在的名氣,實在有點火爆,聞道谷內的外人也越來越多,對於此人的出身來歷,大家眾説紛紜,錯非不得已,沒人願意主動去招惹。
這還是陳太忠跟舒真人對戰的一刀沒有傳出去,否則更沒人敢惹。
鑑寶閣雖然消息靈通,但是當時在場的,只有雪峯觀的弟子,她們自然不會自爆家醜,所以就連那負責情報的二郎,都不知道東易名的戰力恐怖到什麼程度。
至於説東公子,就不是特別讓人信服了。
要説起來,東公子甚至陣斬了魔修真人,名氣應該更大才對,然而事實上,還真不是這麼回事,在場的其他人,就不知道這位竟然是斬殺石真人的那位。
這裏面,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玄機真人的侄孫蔡希昭。
蔡上人暫時無法報仇,但這並不妨礙他大肆宣揚,説他才是斬殺石真人的功臣,而此事後來是被官府接手了,官方口徑也是如此。
洪家和青雲觀的人,知道真正出手的是東公子,但是對青雲觀而言,東公子不過是白駝門下的一個客卿,不值得他們專門去辯護,省得讓掌道大人和玄機真人不高興。
洪家是在官府和宗派兩頭下注的,所以也沒有去大力宣傳,他們能認真交好東公子就行了——反正東公子能交出首級,看起來也不是很在乎這名頭。
而真意宗也接到了魔修真人被斬殺的消息,可是他們更關注的是,幽冥界似乎開始往風黃界滲透了,至於説那石真人,已經是確確實實地死了,官府又接手此事,那麼,到底是誰斬殺的,就不重要了。
所以現在找東公子麻煩的這幫人,只是知道此人很強,跟東易名有關,卻不知道此人的戰力,強到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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