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河聞言,登時就是一怔,難不成我衝進前二十,這名額還會有別的説法?
他愣這麼一下,温和洛卻是藉機衝過來,一棍子砸了下去,待到齊眉棍的勢頭已老,這才冷笑一聲,“此時還敢走神……吃我一棍!”
這一棍,有點偷襲的味道,不過嚴格來説,温和洛説的也沒有錯,在比武台上走神,活該一切後果自負!
事實上,這是他早已策劃好的,利用對方走神的機會,痛下殺手。
然而,於海河最近這段時間的特訓,也不是白給的,一個人面對兩三隻荒獸的圍攻,極大地提升了他應對意外的能力。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小小地吃了點虧,失了先機不説,單刀被震得差點離手,一股古怪的力量,侵蝕着他的右臂。
這傢伙進步很快啊,於海河暗暗感慨,手上卻不慢,用了七八個回合,才將失去的先機扳回來。
温和洛的臉,卻是越來越難看,他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打了對方一個冷不防,這廝居然還能扛下所有的攻擊,而且有反守為攻的跡象。
難道……真的要走那一步了嗎?他的舌尖,在口腔裏撥弄着一顆丸藥,一時有點難以決斷。
丸藥是精品狂暴丸,服用之後,戰力可提高兩級,之後會有一個虛弱期。
不過家族長老説了,只要打贏於海河,他的雁行派弟子的名額,就鐵鐵地沒跑了——如有意外。自然有人去交涉。
可是温和洛真不想吃狂暴丸。吃了這種性質的丸藥。損修者的根基。
也就是説,他本有可能登仙,可是吃了狂暴丸,不但可能影響修煉速度,更是可能降低登仙幾率,這東西真是能少吃就少吃。
然而,不吃的話,他連成為雁行派的弟子都不可能了。就別説登仙那麼遙遠的話題了。
想明白因果之後,他猛地咬碎了嘴裏的藥丸,紅着眼睛大喊,“於海河,都是你逼得我……你怎麼不去死啊啊啊~~”
隨着這喊聲,他沒命地揮出幾棍,正是温家“瘋魔棍法”,他此刻情緒頗為焦躁,倒也暗合棍法之意。
於海河見狀也不退縮,他不會輕易放棄搶來的先機。有板有眼地跟對方展開對攻,不過打着打着。他發現不對了,對方的靈氣怎麼越來越強,而且……越來越暴躁?
不行,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於海河果斷作出了決定,他近期跟荒獸搏鬥得極多,知道這種時候就該展開遊鬥了,慢慢尋覓對方的弱點,再展開雷霆一擊。
事實上,他有點懷疑,姓温的是不是吃了狂暴丹?
他只是這麼懷疑,可是圍觀的人裏,眼尖的真不要太多,有人很不屑地呸一聲,“不要臉,四級遊仙就吃狂暴丹?”
更有人吹起了口哨,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看向了雁行派一行人的坐席——這是雁行派招弟子,別人再怎麼説,沒用。
按常理講,這種比賽不允許使用丸藥,就連於海河被人下了毒,也是把人打下去之後,才吃的解毒丸,尤其是那種回氣的丸藥,是明令杜絕服用的。
回氣的丸藥都不能吃,狂暴丸這種東西,那更是吃不得了。
但是,再按常理講,於海河中毒的時候,對手就應該受到警告,甚至直接判負了,雁行派的弟子卻視若無睹。
所以道理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胳膊肘兒往哪裏拐。
果不其然,温和洛吞下狂暴丸之後,雁行派的人都在忙別的,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喝茶,有人雖然目視着比武場,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那使刀的小子,看來要糟!不少人都猜到了結果。
然而,結果跟大家想的還不一樣,於海河遊鬥一陣之後,猛地出刀,斬向對方的空當。
温和洛的短棍重重磕了過來,他吃了狂暴丹,巴不得跟對方硬碰硬。
於海河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很乾脆地一鬆手,就把長刀放棄了,下一刻,他手中驀地多了一支大槍出來,扭腰沉肩,啪地一槍桿,直接將温和洛抽得倒退幾步。
因為才換兵器的緣故,他這一槍桿,力道不是特別大。
這時,被磕飛的長刀才叮地一聲,掉落在比武台的邊緣。
於海河認為,比靈氣的話,自己要稍遜一點,但是大槍這東西,發力和卸力都是極方便的,他就不信,大槍一直抽下去,那狂暴丹能頂到多會兒。
温和洛卻被這一槍桿抽得好懸吐血,不是疼得,而是氣得,他怒喝一聲,“小賊,你就算贏了我,還真以為自己能進了雁行派?”
於海河充耳不聞,剛開始他就吃了這樣的虧,哪會再把這種話放在心上?一杆大槍使得虎虎生威,矯若遊龍。
不多時,温和洛連續被抽了幾槍杆,又吃一槍桿之後,他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卻是狂暴丸的時限到了。
於海河不知道時限到了,他甚至都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吃了狂暴丹,所以根本就沒有留手,見對方吐血卻不認輸,大槍一抖,斜挑了過去。
“小賊你敢!”一聲厲喝傳來,場中驀地多出一人來,一抬手就捏住了大槍,然後微微地一抖。
於海河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見來人的氣勢,他就知道自己絕對應付不了,少不得一拍儲物袋,直接將老爹留下的護符抓了出來。
來的這位,是温和洛的爺爺,四級靈仙,勉強在温家混個長老,他捏着大槍,抖手就送過去一股暗勁,不成想對方手上白芒一閃,化解了他的攻擊。
不過那白芒的化解力度,也有限得很,他抬手一指於海河,怒氣衝衝地發話,“對手已經不支吐血,你卻要趕盡殺絕,這樣狠毒的心腸,也配為宗派弟子?”
“他又沒説認輸,”於海河怒氣衝衝地反駁,“倒是老先生你,並不是雁行派中人,怎麼能在比武的時候,強行入場干涉呢?”
“沒説認輸是吧?”老者獰笑一聲,“你現在認輸,我就饒你一條賤命……你手裏的狗屁護符,真攔得住老夫一擊?”
“以大欺小?你真不害臊!”於海河怒斥一句,轉頭看向雁行派的座位,抬手一拱,“還請各位大人做主。”
雁行派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人説話。
這一場比試,大家早都已經知道了,這姓於的小子,就是個飄萍一般的散修,而彩砂城温家,卻算個不大不小的家族。
若僅僅是這點,他們也不會任由温家如此猖獗——畢竟雁行派還要講個威嚴。
但是此事,還有九陽城孫家的因果在裏面,那大家就算看着礙眼,也只能忍了——派裏的五巨頭之一,就是孫家人啊。
沉默半晌,那個看於海河一直不順眼的二級靈仙開口,“你不可能進雁行派了,此刻退下,儘快離開,對你來説是個好的選擇。”
“這……這怎麼可能?”於海河完全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努力,居然真的成了流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為首的八級靈仙,“皇甫大人,我真的沒有要故意害人。”
八級靈仙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就像沒聽到一樣,他對孫家不是很感冒,但是這於家也太砢磣了——只要是個有中階靈仙的家族,他不介意主持一下公道。
至於説眼下,還是省省吧,反正他是高階靈仙,無視低階螻蟻的呼聲,是很正常的。
“你還不滾嗎?”温家的老者檢查一下温和洛的情況,站起身冷冷地發話,“既然不滾,那就不要走了!”
“叔父!”於海河仰天大叫一聲,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我知道錯了!”
“叫叔父?叫祖宗都沒用了!”老者獰笑一聲,身後幻化出一隻大手,狠狠地拍來。
這相當於是殺雞用牛刀了,不過他知道,對方身上是有高級修者的護符,不下重手,怕是破不了。
“唉,”一聲輕嘆傳來,比武台上驀地多出一人來,他手一抬,就打散了對方幻化來的大手,然後沉聲發問,“海河你錯在哪兒了?”
“這風黃界,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於海河一拱手,深深地彎個腰,“叔父指教得對,還是要用實力來説話。”
“不碰一碰壁,你終究是長不大,”陳太忠一擺手,也不看那老者,而是看着小於輕笑,“在一邊站着,看一看叔父怎麼用實力來説話……那個老貨,我讓你走了嗎?”
温家的老者見到自己幻化出的大手,被對方一拍而散,就知道碰上了硬茬,再一聽説,來人是於海河的叔父,二話不説,就扶着孫子往比武台外走。
不過他也不是很害怕對方,畢竟温家還有高階靈仙,而且現場還有雁行派的人,聞言,他扭過頭來,冷冷地發話,“算你贏了,你還要怎的?”
“我還要怎的?”陳太忠笑了起來,“臭不要臉、以大欺小的是你吧?你當只有你家有大人,我侄兒家就沒大人?”
“那閣下劃出道來,”老者腰一挺,冷冷地回答,“我温家不是怕事的……不過,現在是雁行派在招收弟子……”
“兩位有什麼事,可以下去説嗎?”旁邊走過一人來,正是那個看於海河不順眼的二級靈仙,他皺着眉頭,淡淡地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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