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的臉上,倒沒有什麼異樣,他早做好了各種應對預案,出現什麼情況,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虯髯大漢爽朗地笑着,大步走過來,“歐陽家的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家最近瘋狂買靈刀,一定有什麼説法……是為了這個一級靈仙的小傢伙嗎?神識不錯啊。”
陳太忠面帶笑容,也不多説,就站在那裏,冷冷地看着。
事實上,他又分裂出一個神識碎片,悄悄地飄向那個中年絡腮鬍。
“朋友,這位不是我們歐陽家的人,”難得地,歐陽至誠也有説話謹慎的時候,居然沒有叫出陳太忠的名字,他臉色發白地解釋,“大約是我們最近買靈刀太多,他有點好奇。”
“唔,一個四級靈仙而已,”陳太忠點點頭,也不多説。
“挺狂啊,小子,”虯髯漢子冷笑一聲,他也不稀奇對方能辨識出自己的級別——還是那句話,風黃界的秘術多了,能辨識出他的級別,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一伸手,就拔出一把刀來,“讓我猜猜看,你為什麼託他們買刀……一定是黑户,進不了城吧?”
“但是你是不是黑户,跟我無關,”他彈一下手中黑色的長刀,長刀也發出一聲輕鳴。
這長刀不是制式靈兵,想必是有幾分古怪,而虯髯漢子的嘴角,也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多柄中階靈刀,小子……想必你對自己的刀法,有幾分信心?”
合着歐陽家雖然很低調了。這次家主和老祖都沒出動。但是他們在城裏採買靈兵。還是引起了個別人的關注——這是靈兵啊,雖然比不上靈器值錢,可也是好大一筆。
而追蹤而來的這位,則是晨風堡有名的刀法大家,著名的戰鬥狂人。
“真的不是雙簧嗎?”陳太忠看向歐陽家的兩人——其實他沒指望能得到回答。
“這是温堡主麾下的刀狂大人,”歐陽家的外事總管有氣無力地介紹一下,“雖然是散修,但是刀法無人能及。最喜歡跟人比試刀法,下手偏重,閣下最好不要跟他比試。”
“你不認識我?”陳太忠訝然地看向這個刀狂——你是温曾亮的手下,不認識我?
“我需要認識你這個毛孩子嗎?”刀狂冷笑一聲,“記住了,我叫李雲聰……你跟温城主熟悉?我不會殺了你。”
“記住了,我叫……”陳太忠話説到一半,身子猛地前躥,手裏的長刀匹練一般斬下。
“哈,小毛孩子。也只會偷襲了,”李雲聰不屑地笑一聲。抬手一刀迎上去,刀光之中,隱隱有風雷之聲。
兩柄長刀,猛地撞在了一起。
緊接着,李雲聰倒退七八步,他愕然地發問,“你……你這是什麼刀法?”
陳太忠也不舒服,他雖然斬退了對方,但是黑色的長刀上,傳來一股奇怪的力道,瞬間就順着靈刀,穿進了他的身體,肆意地遊走和爆發着。
這股力道是相當奇怪,麻癢難耐不説,還一絲一絲地爆裂,恍惚間,他覺得全身的毛細血管和細微經脈都炸開了。
但是陳太忠意志遠超旁人,他強忍着各種不適,抬手又是一刀斬過去,還是無名刀法的第一刀。
“這不可能,”刀狂高叫一聲,揮舞着黑刀迎上來,眼中卻是濃濃的驚駭之色,“你……怎麼能不受我水煞刀的影響?”
合着這柄黑刀,是跟他的刀法和功法相合的,他修的本是水系功法,刀法也偏水系,陰柔中帶着澎湃,而他這水煞刀,也是採集八十一道水煞,鑄成此刀。
水德色尚黑,這柄刀就是黑的。
而他這柄刀上的水煞之勢,他能驅使一部分,化作自己的刀意,進入對方體內之後,可以肆意地破壞。
真正的刀意,他尚未掌握,但是有這把刀在手,已經足夠了。
刀狂也求敗,因為他想完善刀意,但是一個一級靈仙能擋住他的刀,這讓他感覺匪夷所思。
然而第二刀的碰撞,更加地令人吃驚,制式中階靈刀,和水煞刀撞在一起,砰地一聲大響,兩柄刀同時成為了碎屑。
“你……你死定了!”李雲聰怔了一怔之後,指着對方跳腳大罵,“你敢毀我靈器,你真的死定了!”
他的水煞刀,已經脱離了靈刀的範圍,因為有功法也有術法,這刀應該稱作靈器了。
“聒噪,”陳太忠手裏又多出一把靈刀,衝上前就是一刀,直接將此人斬做兩段,回手一刀,削去此人頭顱。
然後就是慣例了,他走上前,收起此人的儲物袋,似笑非笑地看向歐陽家的來人,“你們找的幫手……不太頂用啊。”
“我們真的沒有找,”歐陽至誠怒目圓睜,才待繼續説話,猛地意識到,自己此來是交付貨物的,於是硬生生地住口,“十二哥,你來説,咱真是被人綴上了。”
事實上,他現在也不敢跟陳太忠叫真了,刀狂的戰鬥力,可是遠勝歐陽家的老祖,仗着手中的水煞刀,曾經驚走過六級靈仙。
這樣的人,也只接了陳太忠兩刀,水煞刀都被爆掉,由此可見,飛昇途中就能斬殺噩夢蛛的主兒,到底有多麼逆天了。
“東西我們帶來了,”外事總管走上前,從歐陽至誠身上拿過儲物袋,將十二件靈兵擺在地下,還有兩塊玉簡,“温城主的人,不是我們能指使動的,其實大家都在説,晨風堡該改名叫温家堡了,還望閣下明察。”
不愧是外事主管,寥寥幾句話,就説明問題了。
“其實你們把我的消息泄露出去,我也無所謂啊,”陳太忠大喇喇走上前,手一揮,將地上的東西收起來,笑眯眯地發話,“不殺人,從哪兒求財呢?”
“我們絕對不會泄露,”歐陽至誠急了,他是一根筋的性子,“我們真要算計你,還帶這些東西來幹嘛?”
“我都説允許你泄露了,你這麼上躥下跳的,是要幹什麼?”陳太忠的臉色一沉,“是要擋我的財路嗎?”
歐陽至誠只是不曉事,不是真傻,見狀他立刻起誓,“以歐陽世家列祖列宗之名,我歐陽至誠發誓……”
“我真的想求財,”陳太忠打斷了他的話。
歐陽至誠不管他,稀里嘩啦説了一大堆,然後看向他,“現在你信得過了。”
為什麼不是風黃界的諸生靈?陳太忠覺得,這貨的誓言,跟王豔豔的誓言,相差很多。
不過,以自家列祖列宗發誓,這誓詞也算狠的了,他無意糾結於此,然而聽完之後,他又問一句,“道義即天地……連這句話都沒有,你歐陽家這算是起誓?”
那兩位聞言,登時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之後,那外事總管壯着膽子發問,“陳大師……這種古老誓言,敢問大人,可是找到了自己的宗門?”
一直以來,大家都知道,陳太忠是從一個從沒聽説過的末法位面飛昇上來的,大家欺負此人,也是知道,此人沒有倚仗。
但是末法位面,也可以是曾經輝煌過的,現在落沒了而已。
此人一旦找到了根腳,那就不是散修了,下界是末法位面了,但是在本界,沒準人家的宗門,正得意着呢。
沒根腳的散修,和有宗門的支持,這絕對不一樣的。
而“道義即天地”這句話,是風黃界有傳承的宗門,才會在起誓時提起,而且是非常古老的傳承,現在的界裏,都不怎麼説這個了。
“你管我找到沒有呢?”陳太忠眉頭一皺,冷冷地看向對方,“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好,這個誓我重新起過,”歐陽至誠發現有點不對,馬上改悔,事實上,對於他們這些古老家族,類似的誓言也都清楚,“以風黃界諸生靈起誓……道義即天地,茲此誓成。”
“走吧,”陳太忠一擺手,將人攆走,自己則是收起靈陣和對方送來的靈兵,放出飄絮椅,直接渡過河去。
王豔豔已經趕了回來,就在河邊埋伏着,陳太忠心裏也清楚,過河之後,直接把她從草叢裏拎出來,得意洋洋地發話,“你還想替我收賬……遇到這種場面,你怎麼辦?”
“誰能想到,他們居然被別人惦記上了呢?”王豔豔支支吾吾地回答,心裏卻已經服輸。
確實,像剛才那種場面,她要在場,根本承擔不起第三方的介入——那刀狂看起來也不是個善碴,而且連歐陽家都不放在眼裏。
“你那個誓言,怎麼回事……聽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陳太忠對此有點好奇。
“這個我也不知道,”王豔豔搖搖頭,一臉的迷糊,“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應該是很莊重的誓言……我這輩子,都沒跟別人起過這個誓。”
陳太忠才不信這話,不過他也無意深究,“你這傢伙,就瞞着我吧。”
“我真沒瞞你,”王豔豔急了,“這就是最莊重的誓言,我態度誠懇一點,就錯了?”
“算了,事兒已經過去了,修煉吧,”陳太忠也無意多計較,誓言什麼的,真的不重要,説到底,還是要講實力。
“主人,咱們什麼時候殺回青石城?”王豔豔咬牙切齒地發話,“這次又碰見上次那貨了,我又給了他一箭……他説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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