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他們要離開,咱們最好等一等再走,不要被認為是一路的,”王豔豔低聲對陳太忠解釋,“不過江川的妹妹,很可愛的,就是瘦了點。”
“那是營養**,”陳太忠隨手拿起雲霧酒壺,給她前面的碗倒一碗,“喝點酒,多坐一會兒吧。”
他倆是熟慣的,是主僕,這麼做自然無所謂,但是擱給別人,就不這麼看了。
兩人根本是一前一後來的,相差的時間極長,而王豔豔不但説話聲音低,還蒙着面紗,旁人都不知道她開口沒有。
也是因為她蒙着面紗,沒人知道,面紗之後,藏着一張刀痕縱橫的臉。
所以陳太忠這番行為,又是小聲説話,又是主動倒酒,被旁人看在眼裏,那就只有兩個字能解釋得清楚——搭訕!
“哼!”不遠處的漂亮小女孩兒冷哼一聲,盯着陳太忠,櫻桃小口中蹦出兩個字,“淫賊!”
“有病吧你?”陳太忠火了,這沒根沒據的,你和王豔豔又無親無故……真是腦殘。
“嗯?”兩個護衞冷着臉站了起來,抬手掣出兵器,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
“好了,”中年男人出聲發話,他看一眼陳太忠,“小女年紀還小,不懂事,一點小誤會而已,你也不會在意,是吧?”
他這話有道歉的意思,語氣中卻是難掩那高高在上的味道,
“這麼自以為是,將來怎麼嫁得出去?”陳太忠搖搖頭,淡淡地回答,“這虧得是遇上我了……脾氣好。”
“脾氣不好你要怎樣?”小美女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怒視着他。
“你是不是覺得你人多?”陳太忠笑了起來,眼中的冷厲一閃而過。
他已經決定低調了,但是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兒找上來,他也不會強忍着。
“好了,都不要説了,”中年人哈哈一笑打圓場,眼中卻是半點笑意皆無,“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無非是萍水相逢,又何必那麼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院門外又走進來三男一女,其中兩男一女是勁裝,都是八級遊仙,還有一箇中年男人,只是七級遊仙,不過這四人裏,卻是以這個七級遊仙最有派頭。
這四個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空的飯桌了,四人隨便掃一眼,發現陳太忠這裏有空位——一張桌子起碼能坐八個人,這裏還能坐六個。
“兩位,打擾了,”這幾位打個招呼就坐下了。
坐下是坐下了,但是他們也不敢喧譁,這四人裏,有三人是遊仙八級,能感受到王豔豔已經隱隱是八級巔峯,可他們真的感受不到,陳太忠到底是幾級。
這四人點了菜吃喝一陣,那個七級遊仙看一眼陳太忠,“這位前輩,少見啊。”
“我比你還小呢,哪兒來的前輩?”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他看出來了,這四個人之間,似乎是有一種什麼隱秘的聯繫,中年人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是八級遊仙以上的境界了。
“達者為先嘛,”中年人笑一笑,釋放出濃濃的善意。
但是下一刻,他就問了一句略微有點過分的話,“前輩二人來這裏,是做什麼呢?”
“路過,”陳太忠眼皮也不帶抬一下,捻起一顆櫻豆,丟進嘴裏慢慢地咀嚼。
“我跟他不是一回事,”王豔豔也會作怪,直接否認了,不過面紗下的表情,沒誰能看得清楚。
“這位女士,你也是八級遊仙,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興趣……賺點靈石?”對方中唯一的女性遊仙發話了。
“靈石,誰都喜歡,”王豔豔不冷不熱地回答,“但我也不是特別缺那東西。”
“那……能讓你進入體制內呢?”女人又笑着發問。
“體制內?”王豔豔的眼睛登時就直了,身為散修,誰不想進了體制呢?
風黃界的體制,主要是指爵位、官位和宗門,像那些逼得陳太忠到處亂跑的家族,都還算不上體制內,只是家族而已。
打個比方説,有靈仙的可稱為家族,但是有爵位的話,那就是子爵,伯爵得是天仙,但是有天仙的家族,也僅僅是家族而已——爵位是需要官方認可的,家族的話,有靈仙就可以了。
比如説青石城的南特,不但是子爵,還是城主,這是實權子爵,比虛職子爵還要牛氣。
實在是南特手上人才凋敝,所以青石城三大家族能跟他抗衡。
而另一種體制,則是宗門,宗門和官方共管風黃界,相互制約,宗門有長處,官方也有長處。
所以整個風黃界,權力的構成是啞鈴型的,一邊是宗門,一邊是官方,這是最重要的兩方,其他勢力,只是點綴。
然而,説到人員構成的話,又是紡錘型的,大量的家族成員,才是這一方世界的基石。
而散修,就是那種可以被直接無視的主,雖然他們的人數是最多的,資源卻少得可憐,有太多的時候,只能任由旁人盤剝。
似此條件,由不得王豔豔不動心,不過她久走江湖,也知道天上不可能憑空掉餡餅,所以只是很隨意地問一句,“這種好事兒,你們怎麼不去?”
“有風險嘛,”中年人笑一笑,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很可能有隕落的危險,當然要多找點人……富貴險中求,你説是吧?”
“能進體制,這個險值得冒,”四人中的女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發話,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我要考慮一下,”王豔豔不動聲色地回答,不管她動不動心,這樣的回答都最穩妥。
“這位朋友呢?”中年人有意無意地看一眼陳太忠。
陳太忠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喝酒,高手的傲慢一覽無遺——你也配做我朋友?
中年人的嘴角不着痕跡地抽動一下,然後又看向王豔豔,“不知道閣下如何看待晨風堡的温堡主……算不算個明白人?”
原來是拉攏我去做客卿?王豔豔有點迷糊,她對當客卿的興趣不大,那樣並不是真正地進了體制,而且以她八級遊仙的修為,當客卿也不可能地專心修煉。
事實上,以前她也收到過加入家族的邀請,不過只是讓她當侍衞或者打手,若是晨風堡堡主招攬人,她這八級的遊仙,估計就是炮灰的份兒了。
所以她很乾脆地搖搖頭,“我不是晨風堡的人,此次只是路過。”
“呵呵,”中年人輕笑一聲,搖搖頭,説起了別的事。
沒過多久,一陣狂風颳過,天色驟然暗了下來,電閃雷鳴的,有若世界末日一般,緊接着,豆大的雨點就噼裏啪啦地掉了下來。
那帶了女兒出來的夫婦,原本都要走了,結果硬生生被阻住。
“過**,很快的,”店小二拿出來幾把大傘,一邊解釋,一邊撐起來,插到桌子中央的圓孔裏,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
陳太忠都打算走人了,猛地遇到這一場雨,索性又拿出一壺雲霧酒來。
“酒不錯,”身旁的中年人讚一句。
陳太忠還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在這時,七八個人從院子外跑進來,身上都是**的,有人大聲嚷嚷,“掌櫃的,再弄一張桌子出來,支上傘!”
飯店立刻又搬出一張桌子來,支起了傘,陳太忠看得嘴角抽動一下——泥煤,飯店裏桌子明明不少,卻要別人跟我拼桌?
最新進來的這幫人,都是遊仙六七級的樣子,還有個八級,一個九級。
八級的是個壯漢,九級的則是一個只有一隻耳朵的削瘦漢子,兩人一邊等着支桌子,一邊隨意地掃視一眼在場的人。
這一掃,兩人眼中登時就露出了驚駭的神色,顯然,他倆沒有想到,一個飯店裏,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的高手。
尤其是那個令陳太忠警覺的中年貴婦,也引起了一隻耳的警覺,他不動聲色地換了一下座椅位置,正對着那一桌。
這幫人坐下約莫有七八分鐘,只聽得院外一聲尖嘯,緊接着,院牆上就冒出七八個人影,“都不許動,動者,殺無赦!”
小院裏高手極多,一個七級遊仙拍案而起,大喝一聲,“你們要幹什麼……呃。”
話未説完,一支利箭已經穿透了他的脖頸。
“不想死的,都規矩一點,”隨着一聲冷哼,院門口走進十七八個人來,最前方是四個手持巨劍的年輕人,衝進院子之後,就佔據了四個角。
接着出現的,是一個美豔的少婦,身材也極為惹火,豐-乳肥-臀水蛇腰,她的身後,有一個侍女幫她撐着一把碩大的傘。
少婦旁邊,是兩個英挺的年輕人,側後方是一個老翁和一個肥胖的小女孩。
少婦掃視一眼在場的人,輕笑一聲,“諸位,青蓮劍派辦事……你們被徵用了。”
“鬼扯,青蓮劍派我的熟人多了,”一個壯碩的食客一拍桌子,大聲地發話,“壓根兒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此人是獨自一人喝酒的,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虯髯,一直坐在那裏悶聲不響,但院子裏的人,一直都沒忽視過他,原因很簡單——這是個九級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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