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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爭千秋

    REDBACK的話把袁飛華的臉都嚇青了,瞪着大眼嚷道:“什麼?要我幫你們?我可什麼也不會做,我連槍都拿不動!”

    “沒有人讓你拿槍。只是讓你幫忙看個人而已!”REDBACK面帶微笑的對袁飛華説道。

    “認人?我……”袁飛華從監獄中看到REDBACK毆打早田,到路上被襲、REDBACK和我大開殺戒。這些在我們兩個看來芝麻大的事,對他的震撼可是平生首見,他能撐到現在只是發抖沒有尿褲子已經不錯了。聽到我們想讓他幫忙,腦中想像的畫面不用猜也知道是多恐怖。

    “沒有關係!這個不危險!”REDBACK拔了一下頭髮袁飛華施展美人計,不過顯然在生列面前,美色的作用就沒有那麼大了,袁飛華仍然臉色蒼白的猶豫不絕。

    “臭小子,老孃細聲慢語的説話看來你是不給面子了。”REDBACK抽出刀子架到袁飛華脖子上,還覺得不夠唬人,又把槍口塞進他嘴裏臉貼臉陰森森的説道:“你不答應,我割斷你的喉管,但你不會死,你會失血會窒息,我再順着切口把你的皮一點一點的從你脖子撕到小腹,我發誓你會求我打死你。”

    “我幫忙!”袁飛華向我投以求救的眼神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後,識實務的立刻答應。

    “乖孩子!”REDBACK在袁飛華額頭上親了一下,拍拍他的臉回過頭繼續開車,中間不忘對我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下回別人威脅你的時候,要看清楚對方是用刀刃架住你,還是用刀背。”我扭過頭看着滿臉憤怒的袁飛華説道:“還有,看到這個東西了嗎?這個小鐵塊,邊上有一圈字的這個。這東西叫保險桿,如果它指着這個標有S的白點就是表明SAFETY,用中文説叫安全,如果指的是紅點才是擊發。笨蛋!”

    “我哪知道?你們別耍我了。大哥!剛才差點把我屎嚇出來。”袁飛華是正常人,開不起這種玩笑。

    “怎麼回事?”我停止嘲笑他,扭過頭問邊上的REDBACK,我也對她的這個決定極不理解。在看着袁飛華收拾東西的時候不禁問道。

    “我們過境最討厭什麼?”REDBACK不答反問。聽了她的話,我心裏或多或少有了:?拇鳶浮R蛭?頤槍?車氖焙蜃釤盅岬謀閌牆鶚秈講餛鰨?蠹葉幾荷瞬恢?嗌俅瘟耍?奼闥?加辛粼諤迥詰牡?泛團詰?櫧?C看我還?9亟鶚秈講餛骶鴕?觳煌#?簧儔瘓?旆場K?裕?罄次頤嵌疾蛔?嬌展?鏡姆苫??枷不鍛刀桑?庋?蓯『芏嗦櫸常?庖彩撬?杏侗?紀吠吹氖慮欏?

    “天才進到了美國國防部的服務器中在達芬奇的醫療檔案中,查到他在1989年12月美國對巴拿馬發動的“正義事業”行動中,曾經肩、腿、盆骨三處中彈,兩發子彈打進了骨頭裏沒有取出來。”REDBACK説得果然和我猜的不差,看來他們想到的就是這個法子了。

    “可是過境的時候,發生金屬報警器誤響的事太多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我們認錯了目標……”我説出了心中的擔憂。

    “記得我們下機的時候,在機場看到的那個笑容探測器嗎?”REDBACK的話讓我想起下飛機時看到的那個小東西。

    “記得。不是不管用嗎?”我記得有個以色列摩薩德的特工就沒有被認出來。

    “當然管用,只是日本的資料庫比較貧乏而已,不過任何人只要在臉上貼有偽裝物,那東西就會報警,所以他可以為我們剝下達芬奇的偽裝,而我們有達芬奇在部隊時的照片。想想吧……”REDBACK這才把剛才電話中,隊長告訴她的安排都講清楚了。

    “但達芬奇知道我們所有人的長什麼樣子。所以要袁飛華幫忙認人?”我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一個根本沒有經驗的人幫忙了。

    “哼哼!”REDBACK笑了起來。打開袁飛華屋裏桌上的打印機,把手機接上打印出一張人像。是一個棕發年青人抱着一隻蘇格蘭牧羊犬正笑的很甜,一點也看不出來像個變態殺手。

    REDBACK把圖片交給袁飛華讓他熟記,然後拆開打印機將集成芯片給砸了。然後才示意我們可以走了,邊上的袁飛華看得納悶的不得了。

    “她在幹什麼?”袁飛華看不出REDBACK在幹什麼。

    “沒什麼!”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頂:“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些,反正你也用不着。”

    9月3日零晨四點。坐在東京機場的候機廳,隊長他們一行人保護着驚慌失措的林家姐弟通過金屬探測器出現在候機廳內,遙望了我和REDBACK一眼後,隊長向我們點了點頭,然後就去準備登機事項。

    “怎麼能保證他會在這裏登機?”我和REDBACK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背對着入口,遠處的袁飛華緊張的打量着每一個準備登機的人,他奇怪的樣子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天才虛擬了不少帳户購買了其它機場大量空票,保證這段期間內只有這裏仍有空位飛到美國,錯過今早他就只能等五天後。而那時候我們已經完成了護送任務,五天內的變數有多大,誰都猜的到,尤其是全世界的殺手都盯着我們的時候。他不會讓口中的肥肉被別人搶走的。”REDBACK指指腦門説:“刺客講的。”

    “那我們就等着吧。”我相信刺客對作為一個殺手對同行的思考方式的分晰。

    懷抱着從機場超市中買來的零食,我扭頭看了眼REDBACK戴的黑色假髮,她膚色白晰配上黑髮顯得格外粉嫩,海藍色的眼眸專注的盯着不遠處袁飛華的一舉一動,鋭利的眼神像擇人而噬的眼睛王蛇。她那專注的神情散發着另一種吸引力-致命地吸引力!

    看着她修長的手指,我心底突然冒出一種不合時宜的**,促使我用食指輕輕的在她指背劃過,觸手而過的肌膚如羊脂白玉般嫩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要這樣,真得很奇怪!

    REDBACK沒有説話,頭也沒有回,只是反手抓住了我的食指,用指甲輕輕的在我指腹刮動起來,那股酥麻的感覺順着手臂從虎口傳到後心,淡淡的快感刺激神經糾結在一起,一顆顆小疙瘩跳出了肌膚表面。

    “袁飛華嚇的快要尿出來了!”REDBACK仍輕撫我的手指,但嘴裏説出的卻是另一番言詞。

    我扭頭一看,袁飛華雙手發抖緊握着照片,滿頭大汗的雙眼發直的緊盯着一個方向,並不時的向我們兩個這方面張望,眼神殷切並混雜恐懼、緊張和少許興奮。我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後背馬上便被冷汗洇透了。因為他看着的是一個穿着美國航空制服的機乘人員,因觸動金屬探測器剛接受過易爆和金屬單獨檢查,被放行後在走向袁飛華方向時,從一張長椅旁拿起了一個早已放在那裏手提箱,而他正前方是已經剪完票正走向登機閘的隊長他們。我已經看到那傢伙提箱把手處被食指扣住的扳機,顯而易見那箱裏藏有一把衝鋒槍。

    也許是袁飛華的臉色太不自然,或是一直盯着他看,讓那個男子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那傢伙不由停住了腳步四下環視了起來,扭過頭正好對上我和REDBACK的目光,那張沒有易容的臉非常清楚的告訴我們,他就是達芬奇。

    在我們認出他的同時,達芬奇也認出了我們,他立刻明白這是一個陷阱。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將提箱的側面對準了隊長他們準備射擊。

    “斯芬辛克·安德森!”我只來得及大叫出達芬奇的真名,並隔抽出袖內的陶瓷軍刀隔着近30米的距離扔了過去,希望能阻止他的行動,並提醒前面的隊長一行人。

    30米的距離是一個沒有把握的距離,陶瓷刀體那輕巧刀體能否準確飛行如此遠,我同樣沒有把握,如此倉促的出手更讓我心裏沒底,但這是最快反應唯一的選擇。在我刀子射出後,邊上的REDBACK才從背後抽出陶瓷的GLOCK21C,等她瞄準達芬奇的時候,我的刀子已從達芬奇的臉側飛過,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口子。雖然這一刀沒有阻止他的行動,但迫使他分散了注意力,反射性的躲閃拉偏了他的槍口,如雨的子彈帶着曳光軌道全數打在了正在剪票的日本機場保全人員身上。隊長他們在我大叫一聲後,第一個反應便是將林家姐弟撲倒在地。幾發散彈從他們頭頂飛過。我能看到只有發子彈擊中了騎士的大腿濺起的血花,其它人有否受傷就不得而知了。

    候機廳瞬間便亂成了一團,無數候機的乘客尖叫着衝向緊急疏散口和出入口。攢遠的人頭混淆了REDBACK的視線,她連開的兩槍都打在了奔逃的逃亡者身上。血光四濺倒下的傷者掩護了達芬奇,給了他足夠的時間重新裝彈。

    等人羣在我面前讓開一條路的時候,對面的達芬奇已經從皮箱內拿出了原來裝在裏面的MP5K,重新裝彈後槍口已經對準了我們兩人。我又一次看到了槍口熟悉的六稜形來福線割口,被都市緩慢節奏影響的反應機能瞬間又回到了體內,就像被高壓電接到腳底一樣,我迅速的彈起撲倒在面前的那排座椅下,與此同時頭頂的座椅響起像啄木鳥啄擊樹幹的“咚咚!”聲。被擊穿的合成椅背碎屑夾雜着跳彈四下飛散,當我抽出肋下的手槍時,身後的地板上傳來數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不用看就知道又有人被散彈擊倒在地。

    隨着耳邊響起的尖叫聲暗紅色的血漿慢慢的流淌到我的眼前,刺鼻的血腥味像剛出爐的奶油蛋糕一樣刺激着我的頷下腺,口水如同決堤的江水盈滿口腔。從座椅下的空間可以看到不斷有人滿臉鮮血的倒在地上,透倒血和碎屑我看到袁飛華蜷縮成一團趴在地座椅下顫抖。看到他滿臉淚水和抽搐的四肢,我有些後悔將他拖入這場他無法承受混亂中。

    但撞針擊空的“叮”聲告提醒我,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場合。等到我和REDBACK趁達芬奇子彈打空換彈匣的空隙站起反擊時,才發現這傢伙已經退到了候機廳的門外,衝下樓向機場出口跑去。

    “狗雜種!”我和REDBACK的向已經衝到了門前的達芬奇連開數槍,兩槍命中但仍無法如願擊倒他,他只是身體搖晃兩下便開槍擊倒機聞訊趕來的機場警衞,穿過被打爛的大門衝出了機場。

    正當我和REDBACK惱怒的從二樓跳下,擊倒兩個舉槍*近的警衞,準備緊跟着追上去的時候。突然一聲槍響傳來,順着槍聲看去,達芬奇懷抱的冒煙的提箱倒摔回機場大門前的地板上。從我們兩個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他的右胸被擊透,後背上的衣服被子彈穿出一個大洞。

    在我們還沒意識到過來發生什麼事的時候,鯊魚出現在我們兩人的視線中。他揪着仍未斷氣的達芬奇的頭髮將他提離地面。當我們兩人衝到近前時,看到他從口袋中拿出一顆沾血的彈頭,湊到達芬奇眼前衝着他尖叫着:“婊子養的!看到這是什麼了嗎?嗯?看仔細點。這他媽的是你打在我兄弟身上那顆該死的子彈。也是打在這個位置。你看到了嗎?嗯?”鯊魚用手指使勁摳進傷口中挖弄着,址出一片破碎地肌肉和肺臟……

    “唔!噢!嗯-嗯!”滿嘴血塊的達芬奇根本無法清楚的表達他的痛楚,只能通過呻吟和他不停踢蹬的雙腿來告訴他人。

    “我兄弟命大,沒死!你知道嗎?”鯊魚歇斯底里的衝着達芬奇尖叫道:“看着我!你個狗雜種!看着我!看見這把刀了嗎?”鯊魚從背後抽出風暴給他的BENCHMADENimravus(獵虎)匕首,不斷的在達芬奇的臉上劃割。

    我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一棟房子三樓,快慢機正收起一把中國產的民用NDM-86(SVD)狙擊槍。看起來他也沒有想到只有兩天的停留會用到狙擊槍,這把槍不知是從哪搞到的,就像我們扔在車內的M16迷你版的OA-93短衝一樣。

    “吃下去!你這個雜碎!”鯊魚撬開達芬奇的牙關將那顆彈頭塞進他嘴裏,然後操起刀子手起刀落將達芬奇的喉管砍斷,像宰殺畜牲一樣一刀刀撬斷了他的頸骨,將腦袋跺了下來。噴出的鮮血濺滿了整個機場大門。遠處趴在地上觀望的民眾,全都傻了眼,他們做夢也沒有想過

    會看到這麼恐怖的場面,十數人當場嘔吐起來,原本想衝上來的日本警衞也全都按着腰側的槍套傻眼的呆在了那裏。

    等到鯊魚按承諾將達芬奇的手砍下後,我們已經看到遠處閃動的警燈。眼前平常不過的虐殺,已經無法激起我的任何憐憫,我唯一關心的是被槍擊的騎士他們倒底有多少人受傷了。

    “拜託!鯊魚。我還想吃早飯,這會讓我倒足胃口的!”REDBACK翻着白眼看着鯊魚將人頭和手臂用屍體上扯下的衣服包好,看起來是想帶走。

    “我承諾過風暴,我要將這個王八蛋的零碎帶給他。我説到做到!”鯊魚根本無動於衷的繼續的包裹着殘肢碎體。

    “OK!那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再不快點,就不要想走了,日本警察會請你去喝茶的。”打頭的警車被快慢機一槍打爆,後面的警車都都停在了兩條街外,不敢寸進!

    “我好了!”鯊魚收好人頭和手,抱在懷裏準備離去。我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彷徨失措,不知應該過來還是離開的袁飛華,對他招了招手。

    袁飛華看了看身邊已經傻掉的警察,又看了看我腳下的“血湖”,搖了搖頭不敢過來。氣的我只好拎着槍走過去提着領子將他提了出來。臨出來前我看了一眼面前直直看着我的警衞,順手偷起了他們的槍並小聲的説一句:“趕快報警!”兩個警衞如大夢初醒,連連點頭四處找電話報警察去也。

    提着袁飛華走出機場大廳,小巴克開着一輛警車停到了路邊,我們四個帶着一身腥氣衝上車。汽車原地打了個圈,帶着一股橡膠燃燒的臭味衝向了東京市中心。

    坐着警車拉響警笛,前面的車輛紛紛讓道,一車不減速的衝進了東京市區,我們這羣兇徒也算做的相當風光了。

    “他是誰?”鯊魚抱着人頭看了一眼身邊臉色蒼白的袁飛華,奇怪的問道。

    “我表親!”我不想解釋那麼多。反正炎黃子孫五千年前是一家嘛!

    “噢~!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鯊魚殺了達芬奇心情很好,善意的將血紅的手掌伸到了袁飛華面前。

    “我也~~是~~哇!”袁飛華看着遞到面前的血手,被血腥味一衝,忍了良久的嘔意再也憋不住了,一口吐在了車內。

    “OH~!FUCK!”一羣人都叫了起來。

    原本就血腥氣極重的車廂內,再加上袁飛華嘔吐物的臭氣,味道變得極為美妙,引得大家一陣噁心,紛紛放下車窗把腦袋伸出窗外透氣。

    “刑天!你表親可真不錯!!”小巴克一邊開車一邊歪着頭把臉湊到窗外説道。

    “他是-嗯-他是畫家!對,畫家!”我想了想找了個藉口想混過去:“畫家都比較脆弱!想想梵高!”

    “誰?”巴克一臉迷糊的看着我。我真沒想到他不知道梵高是誰……

    “到了沒?我還要忍受這該死的味道多長時間?”REDBACK惱怒的跺着腳,想甩掉鞋上的嘔吐物殘渣。

    “到了!”巴克把車停到一個地下隧道內讓我們下車,自己把車開出去處理掉了。隧道外便停有一輛林肯,看來這都是計劃好的,只是不知是誰策劃的這次反暗殺行動。

    大家換了車由鯊魚將車開到一家叫“温暖”的店鋪後門停下,巴克已經在門外等着我們了。等我們進了店才發現,這家裝飾的像個優雅的古式酒舍的店面竟然是個妓院,裏面全是40歲以上的老妓女和出外攢外塊的家庭主婦。而來光顧的大多是一些有戀母情節毛頭小子!也有中年男子正經八百的走進來,要求60歲的老太婆陪宿。看得我有點傻眼,這架式還真沒有見過。

    店主是一名很熱情的英國人叫DAVE,以前也是狼羣的傭兵,和隊長的關係特好。受了重傷不得不退休,結果就跑到了日本隱居,用他的話説就是這個國家沒有什麼能對他構成威脅。

    在店內換了衣服,並做了稍許的易容,我們便很放心的呆在店內躲藏,等待着天黑後乘船偷渡離開日本。

    倒了杯蘇格蘭威士忌給袁飛華,看着他顫抖的接過杯子,湊到鼻前聞了聞,被濃烈的酒氣嗆的鼻頭抽動的樣子,我和邊上的其它人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加塊冰會好喝一點!”REDBACK做為一個女人,必竟有她細心的一面。

    “謝謝!不用了。”袁飛華一口氣抽乾了杯中的液體,苦皺着眉頭緊咬牙關忍受着那酒精灼燒食道的痛苦,大家相視又不禁輕哼出聲,這笑是一種感懷也是一種羨慕!必竟走過的路沒有辦法扭轉,改變的人沒機會回頭。

    “孩子!你有什麼想問的就説出來。我知道你有話想説。”我接過袁飛華遞過來的空杯,又續了一杯給他,不過這一次給他加了點冰塊來淡化口感。

    “我····沒有什麼,沒有什麼想問的!”袁飛華必竟還是經驗不足,緊捧的酒杯和四下游走的目光已經昭示了他的慌言。

    “沒有關係。在機場我沒有殺你滅口,就不會笨到現在拿你開刀,你怕什麼?”對於這種情況下的年青人安慰反而令他更加緊張,用利害關係來誘導他的思考方向是最有效的途徑。這是小貓教我的誘供招數,可惜我跟屠夫的時間太長,習慣了他那一套行之有效的手段,對於這種比較有技巧性的學問沒有太大興趣,也就是騙騙這種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才有用處。

    “嗯~~~”袁飛華看着我和其它人想了一下,覺得確有道理後才緩緩開口:“你們為什麼要殺日本人?”

    “SHIT!”REDBACK和鯊魚聽到這話,立馬扔給我一個白眼,那意思就是:看!民族對立情結來了!

    “哼哼!”我無奈的輕笑兩聲,也許是在監獄中和他討論過時帶出了對日本的反感情緒,才讓他有了這種錯誤的認知。

    “我們不是來殺日本人的!我們是保鏢!”我用了狼羣諸多身份中最陽光的一個。

    “保鏢?”袁飛華根本不信:“可是你們殺了那麼多人!”

    “我們殺誰了?”我奇怪的問道。其實不算達芬奇,我們並沒有殺死幾個人,被REDBACK和我誤傷的平民,初步目測也不是致命傷,搶救及時還是有救的。

    “監獄中犯人。被你們打死的機車騎士和黑衣人,被砍頭那個機師。”袁飛華想起那些人死在他眼前的情景,不禁又哆嗦了一下。

    “哈哈哈哈!”我和REDBACK不禁笑了起來,原來他以為我們把一監獄的人都殺了。

    “那些犯人沒有死,只是被電擊昏了而已。機車騎士是黑社會,他們先開槍打我們的,你忘了?”説到這裏我停頓了下,看了一眼鯊魚繼續説道:“至於那個機師,他不是日本人,他是個殺手,他要刺殺我的朋友,你也看到了!”

    “可是如果你是保鏢,你為什麼要越獄?”袁飛華思考了片刻後,又説出了另一個疑問。

    “那兩個機車騎士為什麼會那麼巧的出現在警局門口呢?”REDBACK搶過話頭“演義”起來:“那些傢伙就是跟着我的,他們要殺我們,因為有人也出錢買我們的命,因為我們保護僱主不受到傷害也觸犯了那些傢伙的利益。他們要先幹掉我們,然後再幹掉我們的僱主……”

    REDBACK煞有其事的説着,彷彿她才是受害者,而那羣死鬼都是兇狠的殺人魔王。如果不是她防身有術,下場一定是悽慘無比。最後什麼姦殺,鞭屍,器官買賣都跑出來了。這些極度血腥的事件,是袁飛華想都想不出來的惡行,卻被REDBACK描述的有聲有色,後果就是袁飛華的臉色越來越白,嘴裏不斷的打嗝,胃裏不斷的反酸,估計REDBACK再講下去,他就又要吐了。

    “你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聽完REDBACK的“講解”,袁飛華不解的看着我:“你完全沒有必要解釋這些給我聽,我又不是真的是你表弟,我們互不相識,我的生死仍操控在你手裏。”

    “聽着,小子!”我打斷他的話頭説道:“我這樣做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同胞,是為了削除你心中的陰影,因為在這幾個小時,你看到了混亂,看到了血,看到了世界上最慘忍的事-剝奪他人的生命。你應該從中受益,看到了生命的脆弱應該意識到你以往的平靜生活是多少的珍貴。在監獄中你告訴了我你的身世和經歷,那是一種傾訴,一種宣泄。我做了一個聽眾並引導你發泄出了心有憤怒和怨恨。也許你在日本看到了很多醜惡,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應該憤怒,也可以報怨,但我不想讓你因為這些就認為憎恨日本人就要殺死他們,因而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你看到了死亡很顯然你也不喜歡它。但你看到過血腥和死亡後,它也會帶來兩種效果,一種是讓你珍視生命,一種是讓你不再排斥死亡,從而衍生出對生命的不尊重。如果再加上心中的怨恨和由來已久的民族情節,後果是什麼我想你也講過,中國人在日本犯罪居高不下就是明證。這是價值觀潛移默化的轉變,不是意識到便能加以阻止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借此重新審視人生,從中找到最重要的和最需要把握的東西,不要被情緒矇蔽了眼睛,我也不喜歡日本人,我也有民族情節,但我不會無故抱着槍衝上街,殺光所有無辜的平民。因為這些留着貝克漢姆髮型的小子,不知道9.18事件,不知道南京大屠殺,有的甚至不知道中日之間打過仗,有人都弄不清原子彈到底是誰扔到他們的土地上。加上政客有意的引導,從根本上是無法達到讓他們審視歷史的可能。與其將精神花費在這種‘不打糧食’的爭執上,不如拼命的工作,用實力和成績為自己找回失去的尊嚴。你明白我的意識嗎?”

    袁飛華聽我沒頭沒腦講了半天,估計一時沒有消化我説的是什麼,有點愣愣的不知在想什麼。到是邊上的REDBACK讚賞的給了我一巴掌,用法語説道:“吃爛肉的!其實你滿有潛質當傳教士的,有沒有興趣入教呀?”

    “我把這破玩意帶在身上已經是開恩了,不要得寸進尺!”我搖晃着胸前士兵牌上吊掛的十字架。做為一個無神論者,只有經過了無數精神上的創傷,我才瞭解到為什麼宗教能在現代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上屹立不搖。因為他不只是迷信,而是一種精神寄脱,也是一種逃避責任自我安慰的途徑。我沒有信仰,所以我對壓力和痛苦的感受更加不可迴避,也更加變本加厲。即使我現在想要皈依什麼宗教,其實在我內心深處仍對其存在着極不信任的態度,仍無法從根本上起到精神緩衝作用,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苦惱,我管這個叫做:痛苦的信仰!

    看着袁飛華眼中慢慢燃起的亮光,我知道我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做用。

    “爭千秋,不爭一時!”袁飛華似有所感的説道:“二戰後,日本經濟從零開始的高速增長有三個方面的背景:(1)教育水準。日本的教育水平超過了蘇聯和美國。(2)國際關係。二戰後東西方冷戰,美蘇對峙,日本進入美國的自由貿易體制,美國佔領日本7年,這對日本經濟發展有利。(3)社會體制。日本的三族主義(家族、宗族和國族)有利於日本經濟發展。日本三族間的聯繫在戰前就非常緊密,是日本的經濟基礎之一。回頭看看中國,這些正是中國現在緊缺並努力實現的追求,其實有了日本這個前車之鑑,對比之下中國的發展趨勢和潛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不錯,看起來你祟日也不是白祟的,至少你從本質上了解一個成功者的經歷,日本是一個成功的國家,能坐廢墟中爬起的民族必有其可取之處。施夷之長以制夷!這一中國的治國精髓,被日本熟練應用了百年,是我們重新拾起的時候了。”我輕輕的拍了拍袁飛華的肩:“至於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如何施夷之長,正是你們這些知夷之人重任!我沒有説錯吧!”

    “嗯!我明白了!”袁飛華思考了良久臉泛潮紅,神色亢奮的説道:“我不應該回國,至少現在不應該。我對日本的瞭解仍未夠深,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研窮和挖掘,將這個成功國家背後的寶貴財富和經驗一一帶回國,將是我今生最大的責任。”

    “還有將這種思想傳播給其它迷途的羔羊,也是你不能推卸義務。你認為呢?”我在邊上順手推了他一把。

    “沒錯!如此説來我更不能離開日本,回了國就鞭長莫急了啦!但警察肯定不會相信我和你們沒有關係,在機場大家都看到我和你們走了!怎麼辦?怎麼辦?……”袁飛華越説越激動,清秀的五觀都擠到一塊了,聲音也快帶上哭腔,看來是真的急了。

    我和邊上的其它人又相視一眼,無聲的笑了。既然我能給他建議,就一定有辦法幫他,他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看來他的路還有很遠要走。

    “既然這個傢伙給你出了主意,那他就應該對造成的後果負責收尾,不是嗎?”REDBACK笑呵呵的將面前的調酒一飲而盡,開心的説道。

    “對呀!你這麼厲害,你一定有什麼辦法幫我!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袁飛華説話的神色正重起來,重拾的人生目標帶給他的巨大責任,和一夜所見所聞的錘練可以説使他脱抬換骨也不為過。

    “我不厲害!我只是個武夫,但我明白一個你這個學經濟的更應該明白的事。那就是資本主義社會,一切有錢好辦事。”我拿出一張支票填了50萬美金給他,自從得了毒嫋的家財,我也不清楚現在手裏握有多少錢,只知道我第一張本票的1億2千萬美金,沒有任何困難便轉了出來。至於那個帳户仍有多少錢,我也不關心,因為我用不着,錢多了就沒有意義了。

    附上一**家在日本的律師的名片,將支票遞給了袁飛華後對他説道:“給這個人打電話,他是有名的大律師,他有足夠的關係網,這筆錢足夠你的律師費了。等一會讓巴克將你帶到海邊,給你留點傷。然後你就報警,説我們劫持你,讓你為我們當鷹認人。把所有的責任推給我就可以了!一切按事實説就可以了,只是最後説你在路上被帶着繞了一圈就被扔下車,不要提到你來過這裏就可以了。謊話編圓點,反正只有你一個人説不會有事的。”

    “他們如果問我為什麼沒有被殺呢?”袁飛華有點心虛的問道。

    “就説我看在你也是中國人的份上放過了你!笨蛋!”我摸了摸他的頭髮,雖然他並不比我小多少,可是我總覺得看他像看個孩子一樣,也許是我老了?DAMN!我才22歲而已。

    “那我走了!”袁飛華臉色看上去仍有些不太放心。

    “袁飛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記住!你有權保持沉默,一切讓你的律師説話!”

    “嗯!”袁飛華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私下找人的麻煩!你知道我説的什麼意思!”我勾了勾手指做手槍狀:“告訴DAVE,他會幫你忙的!”

    DAVE含笑點了點頭:“有什麼事,竟管來找我!”他很豪爽的將這件事應承了下來。

    “嗯!”袁飛華這一次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扭頭跟着小巴克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瘦弱的身子消失在門外,我不禁有點擔心,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隊友和傢伙以外的人身上了。真是奇怪!

    “沒想到你還挺能説的!”鯊魚和DAVE湊到跟前打趣道。

    “當然了!這在外國叫心理輔導,中國叫做政治工作。”我笑了笑,講出一個他們都不理解的名詞,然後看着他們大眼瞪小眼的糗樣,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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