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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這些只有無主怨靈,尚未誕生意識,不會攻擊人。”蕭炎出聲阻止了樂少龍的舉動,憑藉怨靈之祖的感應,蕭炎對怨靈的理解比之以前不知道深刻了多少。
只是有一點蕭炎想不明白,遠古遺留之地的怨靈經過了數不清的歲月,竟然還沒形成自己的意識,難道是面前這塊石碑的原因?
蕭炎猜測間,石碑之上竟然飄蕩起一行字來,字烙印虛空,看字體,明顯與神廟之外的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夫當年在此地獲得機緣,如今即將離去,或許迴歸無日,特物歸原地,留之有緣者。”
“爾等能看到老夫留言,必是已經通過前兩關考驗:第一關“感恩”;第二關“勇氣”。恭喜你們有着強者之心的基礎,以後的路或許會走得更遠。”
“接下來是第三關考驗,也是最後一關考驗。希望你們能成為真正的有緣之人,獲此大機緣。”
甄妮説得沒錯,神廟主人並沒有害人之心,僅僅是要考驗有緣者的勇氣。
蕭炎四人看完這段話,感覺離機緣如此之近,甚至唾手可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眼神中再也保持不了鎮定。
前面兩關考驗,蕭炎眾人都是無意中闖過。第一關考驗的是為人,只要光明磊落之人均可輕易度過;第二關考驗的是勇氣,經歷無數次血戰的眾人自然也不缺乏勇氣,所以也不難。如此看來,第三關考驗應該也不會太難,此機緣似乎如囊中之物,近在眼前了。
可是當神廟主人的話音落完,眾人都傻眼了。
“既然是有緣之人,那麼一切皆靠緣分,所以,第三關考的是一個‘緣’字。”
“靠。”嘯戰忍不住爆粗口了。這算什麼考驗,説到底還不是純粹講運氣,既然如此,前面兩關豈不是站在河岸撈月亮——白費勁?
看出了嘯戰內心憋悶,樂少龍開口了:“看來這位前輩對緣分很重視。但緣分之所至,也要看清心性為人。否則,這機緣落在歹人手中,難免會在鬥帝大陸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前輩之所想所慮,也不無道理。”
樂少龍的分析合情合理,嘯戰張了張口,卻又反駁不了,別過頭生悶氣去了。
蕭炎笑了笑,知道嘯戰為人直爽,只是一時心裏鬱悶,並非想不通。
“我們先看看考驗的內容吧。”蕭炎巧妙拉回話題,給了嘯戰一個台階。
烙印虛空的字鐵劃銀勾、蒼勁有力,在虛空中落下了最後一行:“割指滴血,融入石碑,血融者用盡全力拔出此碑,即可得此機緣。”
字消散於天地間,眾人的心卻一下揪緊起來,心臟的跳動如打鼓一般在胸膛中如要奪腔而出,眸子中的激動再也壓抑不住,紛紛伸出手指躍躍欲試。
“道理很簡單,運氣很重要。”一直沒有出聲的南爾明突然蹦出了一句,概括了此時眾人心情的寫照。眾人一愣之下,紛紛都笑了,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下來。
“我先來試試。”憋了一肚子氣的嘯戰大步向前,手指伸進嘴裏用力一咬,鮮血流淌在了石碑上。
石碑風化如沙岩,表面溝窪不平,怎麼看都不可能鮮血融不進去,嘯戰滿懷信心地等待着。
鮮血在石碑上流淌,緩緩地滑了下來,順着碑身一直落在地面上,滲進土裏,而石碑上卻一絲血痕都沒有。
眾人無比驚訝地望着這一切,覺得頗不可思議,嘯戰更是瞪大了眼睛,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伸手摸了摸碑身,依然粗糙無比,手上的汗珠沒有任何阻隔就滲了進去。
撓了撓腦袋,嘯戰不信邪,手指上未乾的血又一次滴了在上面。
嘯戰還有點不放心,專門挑了個凹陷的地方,竟直接將手指上的血塗抹了上去,嘴中還喃喃道:“我就不信抹在上面還能掉下來。”
眾人被嘯戰的舉動弄得一陣無語,但又不得不承認嘯戰這還真是一個辦法,坑窪的石碑怎麼看都不可能讓塗抹在上面血流下來。
就在眾人懷疑神廟主人的考驗方式是不是算漏了世上竟有嘯戰這樣無恥的傢伙時,事實又一次顛覆了眾人的想法,石碑似乎對血液有一種天生的排斥力,嘯戰塗抹在上面的血竟然慢慢浮離了石面,又一次掉落在地上。
嘯戰這次徹底傻眼了,站在旁邊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説嘯戰,從你爆粗口那一刻起就註定瞭如今的悲哀。”南爾明帥氣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言語上卻不想放過打擊嘯戰的機會。
“我就偏不信邪!”嘯戰別過臉,懶得理會南爾明,挽起袖子,竟然想直接拔出石碑。
氣沉丹田,嘯戰鬥氣覆體,馬步穩紮,雙手環抱石碑,猛地向上拔動。
嘯戰的力氣在眾人當中當之無愧排在第一位,力達千鈞,石碑看起來也不過幾百斤左右,嘯戰覺得應該沒有難度。
但世上往往看似簡單的事情,通常都很有可能不太簡單,嘯戰用盡了全力,石碑卻屹然不動,彷彿紮根地下,與大地連成了一片。
嘯戰臉色潮紅,不甘的情緒化為更強大的力量,雙手扣住石碑底部,身後黃金嘯天虎浮現,龐大的身軀急速收縮,臉上青筋裸露,六星斗帝的力量全力催發,雙腿硬生生將地面的青石震成了碎片。
石碑在嘯戰的折騰之下,本來沒有任何的反應,可嘯戰六星斗帝的力量一爆發,石碑之上白光驟然亮起,一層極強而又柔和的力量從石碑的坑坑窪窪中溢了出來,看似極慢實則很快,瞬間包裹了嘯戰,嘯戰六星初階的力量在這股力量面前如拳入棉花般無力,整個身軀被遠遠拋飛,摔在遠處的骨堆上,濺起一片骨灰。
嘯戰狼狽地爬了起來,拍去一身灰,垂頭喪氣站在一旁,對面前的石碑再也不敢有小覷之心。
“節哀吧。”南爾明走過去,拍拍嘯戰的肩膀,以示同情。
“我也來試試吧。”樂少龍上前,鮮血滴進石碑,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血液竟然慢慢滲透進了石碑,消失不見。
“滲進去了!終於滲進去了!”樂少龍的身子因為過度興奮而僵住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激動無比地跳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
九星斗帝的機緣要落在身上,別説跳起來揮舞雙手了,就是瘋了也值得,眾人看着如孩童一般跳躍雀舞的樂少龍,臉上洋溢滿了開心的笑容。
“趕快拔起石碑,看看到底是什麼機緣。”嘯戰有些迫不及待,催促着樂少龍快點出手。
收斂起激動的心情,樂少龍站至石碑前,深深吸了一口氣,五星斗帝的實力全力爆發,雙手插進石碑與地面的縫隙間,用力一提。
風停止了,捲起的枯骨似乎也停在了半空,眾人的呼吸也屏住了,四雙眼睛緊張地看着石碑,等待着石碑出土的那一刻。
鬥氣洶湧而出,源源不斷灌注在樂少龍的雙臂上,風開始動了,卷着的枯骨撞在了石碑上,碎成片落了下來,眾人憋得太久的呼吸也忍不住鬆動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可那塊石碑還是沒有動,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在樂少龍因為用力而憋得通紅的臉色中,還是留在原地,一寸都沒有被拔出來,彷彿萬千年前應該在這裏,萬千年後也還是應該在這裏一般的固執。
“這是怎麼回事?”
樂少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力貫雙臂,風颳得更猛了,骨灰飄得更多了,可石碑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不是滴血認可就行了嗎?”樂少龍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幾乎要瘋了,雙手連連用力,鬥氣一波接一波地灌注在手臂上。
殘酷的現實總是讓人無法接受,樂少龍沮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拳緊握,無力地捶着地面,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
“我來試試吧。”南爾明開口了,既然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何妨再試一試。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南爾明的鮮血也滲透了進去,緩緩消失在石碑中!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的人,樂少龍刷的一下站立了起來,死死盯着鮮血消失的凹陷之處,震驚得無以倫比。
隨後,南爾明也緊張了起來,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用盡全力要拔出石碑,但結果與樂少龍一樣。這下,大家都蒙了。
“難道是石碑因為歲月悠久的緣故出了問題?”蕭炎也走上前來,並指如刀,劃出一道口子,將鮮血滴在上面。
眾人緊張地圍着石碑,盯着那趟鮮紅的血液,心情複雜地看着鮮血消失在石碑上,已經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
“歲月無情,遠古遺留下來的物品難免會發生意外,看來應該是石碑損壞了。”嘯戰下了結論。
“這個結論下得草率了些。”恢復了常態的樂少龍,其分析能力在四人中是最強的,“我與南爾明還有蕭少的血液都可以滲透,而我和南爾明嘗試過,雖然拔不出來,但是至少沒有反震力,這至少證明了一點,石碑對我們幾個沒有排斥。”
“而你,血液滲透不進,意欲拔動石碑被反震而飛,這就證明了另外一點,石碑對你本身有排斥。”
“我與蕭少身為人族,南爾明身為魔族,你身為妖族。人族均衡,魔族重靈魂之力,妖族重身體強度,由此看來,石碑抗拒蠻力,而傾向接受靈魂之力,所以我們三人能行而你不行。”
“換言之,神廟主人必定是人族或者魔族之人,説不定對妖族還有些成見。”
聽着樂少龍的分析,蕭炎等三人覺得合情合理,真相看來就是如此。眾人無語地望了一眼嘯戰,嘯戰很是委屈地別過頭,不想再去看那令人傷心的石碑。
“這讓我情何以堪啊!四人中只有老子被排斥在外,傷心哪。”
嘯戰無比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