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破爛不堪,車內又髒又亂,坐椅是木製,坐在上面,硬邦邦的,要命的是,所走的道路不少都是土道,異常顛簸,只一會工夫,**就麻了。
別看客車不大,但裏面的人可不少,坐一半,站一半,車內沒有空調,數十人擠在鐵罐子裏,空氣中散着讓人噁心的汗臭味,車窗倒是能打開,可是許多都破損,根本關不上,在土道上行駛時,灰土一個勁的向裏灌。
見李曉芸臉色難看,謝文東無奈苦笑,象她這樣的千金小姐確實不適合來這樣的地方。他欠起身,對她説道:“曉芸,我們換個位置坐吧!”他的位置靠近窗户,雖然灰塵多了一鞋,但至少比嗅着那些臭汗要好得多。
李曉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説道:“我沒事……”
不等她説完,謝文東將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和我客氣什麼,快坐吧!”
客車一路顛簸,穿過剛果,接近安哥拉境內。
快過兩國邊境時,車裏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剩下的,除了謝文東這些人之外,還有就是幾個上了年歲的中年婦女。
通過安哥拉的邊防事,外面上來數名士兵,沒有統一的軍裝,衣服各異,只是身上都揹着衝鋒槍,看起來不象是軍隊,更像的土匪。
這些人一各個冷着臉,檢查車上眾人的證件,到謝文東這時,後者將護照遞了過去。
一名身材高壯的黑人士兵接過,翻看兩眼,轉身交給另一名士兵。那人看後,臉色一正,走了過來,大量謝文東幾眼,然後將護照遞還,幾里咕嚕的説了一長串,並連連做着手勢。
謝文東是有聽沒有懂,他轉頭問李曉芸道:“他在説什麼?”
“他説的是葡萄牙語。”安哥拉以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官方語言也是葡萄牙語。李曉芸笑道:“他説他接到上級的命令,護送我們去安哥拉,讓我們下車!”
“哦!”謝文東笑了,説道:“對他説謝謝。”説着,站起身,指了指車外,那黑人士兵連連點頭,同時將身子向旁一側讓出通道,做出‘請’的手勢。
黑人兄弟還是挺懂禮貌的嘛!謝文東笑呵呵地向眾人甩下頭,然後走下客車。
安哥拉的邊防站不大,建在路邊的房子也破舊,周遍停有數輛軍用汽車,來來往往的軍人大多都是半軍半民的樣子,有穿便轉的,有穿着背心軍褲的,也有光着膀子打赤膊的,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由李曉芸做翻譯,謝文東和那名黑人士兵交談起來,這個黑人士兵是連長級別,名叫克馬巴,典型的黑種人模樣,黑得亮的皮膚,扁平的鼻子,厚厚的下唇向前突起,咧嘴笑時,露出兩排大白牙。
他是按照上級的指示,趕到邊關,轉門等謝文東諸人,護送他們去往羅安達。
由於克馬巴比較客氣,雙方的交談也很暢快。這時候,謝文東終於有心情欣賞非洲的景色。
非洲多草原,山地相對較少,放眼望去,一馬平川,多是茫茫的大草地。天地之間毫無阻隔,彷彿連成一線。
交談一會,克馬巴轉頭對深厚的士兵命令幾句,時間不長,倆名士兵抬出一隻大箱子,裏面放的都是槍支。他是或道:“謝先生,最近戰亂連連,時常會遭遇到安盟的襲擊,你們最好都帶上武器!(葡)”
謝文東點點頭,有了武器,確實少了許多顧慮。他回頭讓手下的兄弟們多來挑選,他自己拿起一把手槍,揣在腰間。五行兄弟和他一樣,各選了一支手槍和數只彈夾。格桑與任長風沒有動,他倆人都不善於用槍,倒是袁天仲抽出一把槍,揣進口袋裏,以防不備。那十四名死囚都沒客氣,一擁而上,將箱子裏的長短槍支瘋搶一空,每人身上都別了不少。有槍在手,他們的腰桿子也挺直了不少,一各個雙手掐腰,好不威風。
略微休息了一會,克馬巴招呼謝文東等人上了軍車。
謝文東和李曉芸隨克馬巴坐進吉普車,而任長風等人則坐進一輛軍用貨車。一前一後又加了兩輛敞蓬的軍用吉普車護衞,一行四輛汽車,向羅安達開進。
他們走得是沿海路線,當進入小鎮恩澤託時,克馬巴變得緊張起來,不是地用對講機給手下人下命令,加強對周圍的警備。
他的緊張,讓李曉芸感到不安,她問道:“克馬巴上尉,這裏有什麼問題嗎?
克馬巴説道:”恩澤託是安盟匪軍經常出沒的地方,前幾天,我們的一支軍隊在路過這裏時遭遇了偷襲。”
“結果怎樣?”
“都犧牲了,沒有人活下來。”
李曉芸吸了口冷氣,扭頭向車外望去,恩澤託説是小鎮,可是連中國的農村都不如,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土路,堆積着各種各樣的垃圾,兩旁是簡陋破敗的茅草屋,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只是在房屋的門前時而能見到上了年紀的老人木然地坐在那裏,褶皺的皮膚象是曬乾了的橘子皮,呆滯的目光隨着車輛的進行,慢慢的轉動。
這座小鎮,毫無生氣,安靜得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空氣中散着潮濕得泥土味,給人一種及其壓抑的感覺。
謝文東鄒去眉頭,帶着疑問,看向李曉芸。後者將克巴馬的話解釋給他聽,謝文東臉上沒什麼變化,只是淡然地哦了一聲,不過暗中卻提高了警惕,一隻手放在車門上,只要有一時不對,他可隨時拉上李曉芸跳車。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偷襲,車隊暢通無阻地穿過小鎮。
就在眾人都長出一口氣,以為平安無事的時候,冷然間一聲槍響,打破了寧靜。
一名站在第一輛吉普車,端着重機槍的士兵腦袋中彈,子彈強大的穿擊力以及飛的旋轉,將他的半個腦袋打掉,血肉飛濺,屍體仰面折下汽車。
“敵人,有敵人!”克馬巴先反應過來,拿着對講機大聲呼喊。
“噠噠噠——”這時,道路兩旁半人多高的草地裏槍聲四起,密集的子彈由四面八方飛射而來。
謝文東反應極快,先是將李曉芸牙在身上,接着,他推開車門,與李曉芸雙雙跳了出去。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排子彈打在車身上,叮噹做響。
接着,就聽草叢中傳出急促的叫喊聲,草杆抖動,猛然從裏面鑽出兩名手持ak47的黑人大漢,看到謝文東,抬手就要開槍。
“嘭、嘭!”隨着不遠處傳出的兩聲悶響,那二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太陽**被打穿,身體晃了晃,軟綿綿倒了下去。
謝文東轉頭一看,原來是五行兄弟從貨車上跳下來,及時的兩槍,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他點點頭,趴伏在地上,回頭對吉普車裏的克馬巴大聲叫道:“不要留在車裏,快出來!”
他在黑道中參與的槍戰太多了,經驗豐富,知道在槍戰中,汽車都是敵人先攻擊的目標,留在裏面,等於自找死路。
叫喊兩聲,見克馬巴毫無動靜,謝文東還想再叫,可定眼一看,克馬巴的臉上和胸前,各多出一個拇指大的血窟窿,瞪大的雙眼,毫無光彩,充滿死灰,人也已斷氣。
“該死的!”謝文東咒罵一聲,對五行兄弟喊道:“讓大家趕快下車,不要留在車上!”
即便他不説,任長風等人此時也跳了出來,卧倒在地,不時地看向左右。
四輛汽車停在土路上,成了被敵人怒射的把子,草叢中不時飛出的子彈將汽車打得千瘡百孔,快變成篩子,後面那輛吉普車的重機槍只響了兩聲,便沒了動靜,不用看也能猜到,開槍的士兵肯定凶多吉少。
被打得暈了頭的士兵大呼小叫,不時有人中槍倒地。
槍聲,呼喊聲,慘叫聲連成一片,其中還不時夾雜着手雷的爆炸聲。
“東哥,現在怎麼辦?”金眼大聲文道。
謝文東暗暗咬牙,向四周望了望。敵人在暗,己方在名,護送自己的士兵傷亡慘重,折損過半,存或下來的人也只是盲目地向草叢亂開槍,根本找不到目標。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謝文東管不了他們,由於語言不通,也無法進行指揮,他向五行兄弟一揮手,然後指了指草叢,示意己方眾人都鑽進去。
雖然敵人也在草叢裏,進入會有危險,但總比留下來做活靶子要強得多,至少雙方誰都看不到誰,優勢各佔一半。
謝文東拉着李曉芸,快的向路邊的草叢怕去,五行兄弟緊緊跟隨在他的左右,再後面,是任長風、各桑、袁天仲以及那十四名又驚慌又興奮的死囚。
對於這種戰爭場面。死囚們根本沒看過,更沒經理多,心中雖然害怕,擔又感覺十分刺激。
進入草叢之後,謝文東心情稍緩,停住身行,抬頭問道:“大家有沒有受傷?”
他話剛問完,一梭子子彈向他所在的方向打來,謝文東急忙一攬李曉芸的腦袋,將頭緊緊貼在地面。
“嗖嗖嗖!子彈在他們頭頂掛着風聲呼嘯而過。(全本小説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