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眾都散開了,留下中間一塊空空的場地。周動與宗慶山持槍對峙,空氣中的怒火彷彿都能碰撞出火星來。
郭風威看到事情展到這一步,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
“這個兄弟這回可有點意氣用事了。想這宗慶山,怎麼説也是八階的獵人,一身本事出神入化。況且常年在洪荒中沾染血腥的歷練,那種臨敵經驗與殺氣是普通的獵人所無法想像的。我平時若想勝他都比較困難,我這兄弟肯定不是其對手……”
兩個月前在羅雲基地,周動的表現郭風威是看在眼裏的。那時,他也是一直在為周動叫好和激動着。但是,那時眼光的基點不同。在周動沒有展現本事之前,郭風威一直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訓練營少年而以。
因此在周動暴出遠於一個少年應有的實力後,所有的人都為他感到震驚。
然而今天的情況卻完全不同。現在對比的基點,可是一個在無數次殺戮中,從無數次血腥中,最終走過來的彪悍獵人,可是一個統率威名赫赫的龐大獵人團,以絕對實力讓手下臣服的獵人團團長。
那邊的宗權,此時也撇着嘴,陰笑着看着場內。
他知道,這幾年侄兒的獵人團展的很順利,這其中固然有自己從中斡旋的功勞,但絕大部分,還是因為這個侄兒實力真的很強勁,強勁到許多勢力要想惹他,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而對面這小崽子,明顯毛還沒長齊,就算他從孃胎裏就開始練武,一共才能練了幾年,能有多大成就。
所以,宗權一點也沒有擔心,反而笑吟吟地看着笑話。
“哼,反正這個場面都是他們自找的,到時候打壞了,少主這小崽子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宗權在心內轉動着心思。
而宗慶山身後的那幫獵人們,也都對自己的團長有着絕對的信心。
“剛才那一槍,是因為周動與單鋒二人齊上,同時宗慶山又是促不及防下,才受了一點傷。現在二人正面對敵,團長一定能打的這小子找不到北……”
他們都在心內轉着念頭。
周動身後的兄弟們,心內則是在忐忑着,他們必竟對敵經驗還很少,分析不出這二人的實力對比,因此,他們顯得無比的緊張。王嶼此時把手背在後面,向其中的一名衞戍隊員暗打手勢,讓他們拿出勁弩,好在關鍵的時刻能夠及時救援。
……
場中,周動此時顯得無比的冷靜,而宗慶山則顯得分外猙獰。
看着對面周動眼神中藴含的殺機,宗慶山雙拳一攥,痛下狠心,用力一咬舌尖,“噗”地一口鮮血流出。
“咕嚕”,宗慶山將這一口鮮血嚥下,暗運心法,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潮紅起來,如一陣旋風原地颳起般,宗慶山整個人的氣勢忽地猛漲,體外長袍無風自動。
這一刻,宗慶山如一尊殺神般,周身泛着凜冽地血腥之意。雙眼中,怨毒的神色讓人膽寒。
……
“什麼?這宗慶山居然動用了暗魔勁……”
這一刻,郭風威內心翻起了濤天駭浪。他極為震驚地看着宗慶山的變化,雙眼瞬間瞪圓。
“不,不……”郭風威用力搖着頭。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宗慶山明明佔據着極大的優勢,為何還要用出這自損精血的暗魔功。
傳説暗魔勁心法為魔道秘典中一個偏門小道,但是威力卻極強,它通過燃燒自身的精血,達到在短時間內讓使用者提升兩層功力的目的,因此在戰鬥中,往往能取得奇效。而這門心法的副作用,就是對自身精血損失頗大,有損一個人的壽元。
“這宗慶山,難道對我這兄弟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獅子搏兔竟也用全力,還使用這等自損壽元的心法?”
郭風威已經看不下去了,他與那三名同來的毒牙戰士相互對視一眼,掌中暗釦追風弩,以待關鍵時刻能夠救援。但是,此時,郭風威自己的心裏都沒有了底。
想那宗慶山本來實力就極為強勁,再運用這魔功來提升自己的功力,現在就連郭風威想戰勝他都沒有了把握。
……
場內的宗慶山嘴角尚殘留有一絲血跡,使他整個人都更顯得極為猙獰,長場二人長槍一抖,就待衝上前去,突然……
“騰騰騰……”天威獵人團的隊伍後面一個突兀地跑步聲傳來。這時,一個高階獵人正氣喘吁吁地疾步跑來。
“團長,接槍……”他大喊道,遠遠地,將一道烏黑的槍影就拋了過來。
宗慶山眼神一凝,單手向前一抓,將那柄拋過來的槍接在手中,同時,扔掉了手裏執的槍。
此時,再看宗慶山的那柄槍,通體烏黑中泛着暗紅色血腥的氣息,如一隻睜着怨毒的眼睛欲擇人而食的毒蟒,靈動地在宗慶山掌中游動。宗慶山稍一運功力,一道暗黑色勁芒“嗖”地遊動到槍尖凝而不。
“小子,納命來……”一聲咆哮,宗慶山動了,如一隻怒吼的兇獅,轟隆隆地向周動衝過來。
……
“天啊,是隕鐵寒羽,宗慶山這小子竟拿出了隕鐵寒羽……”郭風威在極度震駭的同時,感到心內冰涼。
據傳這是天威獵人團的震團之寶,此槍極為鋒利,無物不破。並且,隨着殺戮的增多,槍身上那暴虐的氣息,在對陣時足以影響對手的心情,使對手先行膽顫心驚,實力揮不出一半。
如果不是看周動積怨太深,不讓別人幫手,郭風威此時早就已經衝上去了。
而宗權此時心內也是頗為震驚。
這柄隕鐵寒羽是一位破魔獵人留給宗慶山的。這柄槍的來歷非凡,甚至和一個修真門派都有些關連。平時,這柄槍宗慶山絕少動用,只有在下洪荒進行較為艱鉅的任務時,才會將這柄槍請出。
而今天,看宗慶山如此大的陣仗,難道對面這少年真的很難應付不成?宗權在心內合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