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列在雙方撞到一起時就消失了,混戰中,右邊的土人佔據了上風,他們開始在頭領的召喚下聚集,以兩三人為一組突擊。
“看到沒有,他們並非一無是處。”
剛上岸時,朱高煦説他帶着一個百户所就能橫掃兩邊的土人,可看看現在的戰況,一個百户所,那真不夠土人們吞的。
朱高煦不屑的道:“左邊的土人要落敗了,看好,看看本王是如何殺敵的。”
方醒皺眉道:“殿下,這是戰時,不以個人武勇為勝。”
朱高煦沒搭理他,回身招招手,一百餘人就開始了集結。
他拔出長刀,獰笑道:“敢不敢跟着本王去殺翻那些土人?”
沒有聲音,那些侍衞和軍士只是齊齊點頭,嗜血的氣息漸漸瀰漫開來。
朱高煦回身對方醒笑了笑,很認真的説道:“將是兵的膽,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能衝陣的將領何嘗不是名將?”
這是在教導方醒,方醒心中一震,點點頭,説道:“多謝殿下。”
朱高熾仔細看着他的神色,直到判定是誠懇後,這才歡喜的道:“你好生看着本王如何衝殺,回頭你也能這般鼓舞士氣。”
方醒重重的點點頭,朱高熾的面色漸漸猙獰,盯着那邊已經要決出勝負的戰場,猛地喊道:“諸將士,隨本王破敵!”
方醒呆呆的看着朱高煦舉刀第一個衝了出去,恍惚間彷彿是看到朱棣在親自衝陣。
“大明萬勝!”
一百多人的歡呼聲不算大,可那氣勢卻讓交戰的雙方不禁停滯了一瞬,齊齊看着邊上的叢林。
一百餘人,兩邊的土人馬上輕鬆下來,兩位一直沒參戰的頭領大喊了幾聲,迅速決定共同禦敵。
“兄弟鬩於牆,外御其辱!”
方醒目光冰冷,説道:“土人的意志不可小覷,盯緊些。”
王賀看到那些土人開始結陣,然後緩緩向朱高煦這邊衝來,就擔心的道:“興和伯,咱們出去吧。”
方醒搖搖頭,肅然道:“這是殿下的時刻,我們只能觀戰!”
這是戰士的時刻,也是猛將的時刻,任何打擾都是褻瀆!
朱高煦一人當先衝了過去,幾個自以為悍勇的土人迎了上來,木槍齊齊前刺。
“殺!”
朱高煦很魁梧,可卻不乏靈活。他揮刀前斬,三支木槍從頭被斬斷。
那些土人還在保持着前刺的動作,朱高煦的長刀揮動,從右邊劈斬過去。
一刀斬斷兩顆人頭是啥景緻?
兩顆人頭飛起,第三個土人因為個頭太矮,幸運的沒被斬中脖頸,可後果更慘烈。
堅硬的頭骨擋住了刀鋒,朱高煦的長刀卡在腦袋的中間,他用力的一拉,然後虎吼一聲,迎着那些已經面露懼色的土人衝了過去。
“殺敵!殺敵!”
朱高煦絲毫沒有畏懼,一人就衝殺了進去。
方醒看着那鮮血飆射的敵陣,朱高煦就像是一個孤獨的勇士在奮力拼殺着,不禁心神激盪,拔刀喊道:“老七,跟我來!”
王賀一怔,方醒已經和家丁們衝了出去。
“大明萬勝!”
方醒帶着家丁一頭撞進了敵羣,他的唐刀鋒利無匹,在那些木槍和鐵刀的世界裏所向無敵。
噗!
剛抽出長刀,一個土人嘶吼着撲了過來,方醒正準備迎敵,對方卻扔出了手中的木槍。
近距離的投擲木槍,方醒無從躲避,他只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木槍就撞到了胸口。
鐺!
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後,方醒勃然大怒,衝上去揮刀,然後繼續朝着朱高煦那邊衝殺着。
辛老七後來居上,和方五兩人齊齊從方醒的兩邊衝殺上去,而小刀就在方醒的身邊,目光轉動間,周圍的動靜都在他的觀察範圍內。
朱高煦的衝殺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一往無前!
他的長刀時而威猛無匹,時而靈巧切割,當面的敵人沒人能擋住他兩刀。
“殺!”
一陣大風吹來,朱高煦眯着眼,盯着對手劈斬過來的長刀,猛地大喝一聲,然後揮刀格擋。
鐵刀如何是寶刀的對手,土人剛面露驚色,朱高煦身體一轉,長刀跟着揮出。
“啊……”
那土人被朱高煦一刀斬斷腰部,上半身跌落地上,他痛苦的伸出手去,想抓住眼前的一切,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隻大腳。
土人這邊的兩個首領面色慘白的看着這一幕,然後拼命的嘶吼着,想鼓舞士氣,把朱高煦圍殺在中間。
朱高煦突然仰頭長嘯了一聲,右手揮刀劈翻對手,左手成拳打開了右邊刺來的木槍,然後再次揮拳。
噗!
那木槍刺空的土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朱高煦一拳打翻在地,身體細細的抽搐着,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這就是個絕世兇人啊!
這慘狀終於嚇壞了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敵軍,朱高熾敏鋭的察覺到敵軍士氣的下跌,喊道:“破敵!破敵!”
一百餘人的隊伍士氣如虹,跟在朱高煦的身後大喊着:“破敵!破敵!”
方醒一刀劈翻一個土人,才發現前方再無敵人。
他有些恍惚的看過去,就見到朱高煦帶着手下已經快打穿了敵軍的防線。
當首領被朱高煦一腳踢飛出去時,土人的士氣終於再也無法挽回。在一聲大喊後,全體掉頭逃跑。
“大明萬勝!”
敵軍已經潰敗,密林中的明軍不再隱藏,紛紛衝出來展開追擊。
朱高煦已經停止了追擊,他站在原地,命令道:“用火槍恐嚇他們,丟棄兵器跪地的不殺!”
這是個及時的命令,在看到同伴投降並未被殺戮後,那些逃走無望的土人紛紛丟棄手中的兵器,然後跪在地上,看着那些明軍從自己的身邊衝過去,心中慶幸着自己逃過一劫。
“大明萬勝!”
陳默拎着把長刀,氣喘吁吁的跟在黃金麓的身後,可惜卻沒有殺敵的機會。
他被朱高煦剛才的個人英雄表現給刺激的渾身熱血奔湧,他想證明自己的武勇,所以他勇敢的越過了正在殺敵的黃金麓,獨自追到了敵軍的身後。
當他一刀把最後一個土人的背部劈砍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時,陳默激動了,他一腳踢翻在慘叫的土人,然後衝上去開始揮刀劈殺。
潰逃之後的士氣幾乎等於零,這種時候人人都不敢回頭,人人都是羔羊,小孩子都能追殺他們。
陳默越殺越順手,他覺得自己隱藏着的武將天賦終於在今天被喚醒了。
於是他得意的呼喊着,居然沒有因為血腥而退避。
當他劈翻了第五個土人時,這土人慘叫着,向前方叫喊着,然後前方的一個土人猛地回頭,他看到陳默正在補刀,頓時眼睛就紅了,返身衝了過來。
陳默剛一刀幹掉這個土人,抬頭就見到了一雙瘋狂的眼睛,然後就是那被削尖的木槍的槍頭。
瞬間什麼武將的天賦都被陳默忘記了,他無師自通的坐在地上,然後木槍從他的頭頂越過。
“老黃救命……”
陳默閉上眼睛,胡亂的揮刀,直至身前有人倒下,這才喘息着説道:“特麼的,終於被老子幹掉了……”
等他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倒在自己身前的土人,那雙眼睛睜的大大的。而致命的傷口卻是出現在他的脖頸。
坐在地上的陳默當然無法砍到他的脖頸,那麼……
已經殺到前方的黃金麓正在奮力的追擊着,陳默沮喪的垂首道:“難道我就那麼弱?”
“齊射!”
“嘭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