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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9章 忍不住的帝王(感謝“溪之水木之根”成為本書盟主)

    到了方家莊,方醒把朱美圭安排在前院,宮中也派了兩個太監來伺候他。

    方家莊的田園生活讓朱美圭很是豔羨,隨安去請示方醒能否在莊上走動,方醒正好在帶無憂,乾脆就帶着他們一起出門。

    此時的方家莊裏鬱鬱葱葱,方醒牽着無憂,身後跟着兩條大狗。朱美圭和隨安在右邊,他不住的看着無憂,眼中全是好奇。

    “殿下,您以後也會有孩子的。”

    方醒也延續着殿下這個稱呼,朱美圭慌亂的道:“嗯嗯嗯,會有的,要個好看的孩子,我給他做飯吃。”

    這還是個孩子,從性格和心理角度來説都還是個孩子。

    方醒含笑道:“對,所以你好好的過日子,別擔心什麼,被欺負了就去找鳳陽那邊的人,他們若是不肯做主,就説陛下在看着呢,收拾他們。”

    朱美圭只知道點頭,隨安感激的道:“伯爺,老奴……老奴擔心……”

    “你無需擔心!”

    方醒感到無憂用力的捏緊了他的手指頭,就偏頭對她笑笑,然後對隨安説道:“別擔心,陛下的心胸不止於此,若非是大明內部許多事務還未理順,你們甚至可以自由遷徙,所以……你們就把自己當做是百姓,不過下一代最好叫他們去讀書,最少要能養活自己。”

    隨安先是一喜,然後又是一憂。喜的是自由就在眼前,愁的是聽方醒的語氣,朱美圭去後,大抵朝中就不會再供給錢糧了。

    而且他從朱瞻基和方醒之間的隨意上揣測兩人的關係很好,也就是説,方醒的話有很大的幾率變成現實。

    隨安嘆息道:“也好啊!若是成了藩王,老奴還擔心終有一日會大禍臨頭。”

    “藩王……”

    方醒想起了還在皇城裏幽禁的朱濟,還有被朱瞻基握在手中的晉王爵位。

    ……

    朱美圭的奏章再次進京,奏章的內容很快就傳開了。

    家父多病,懇請陛下派出御醫診治!

    很普通的一份奏章,卻藴含着爆炸性的信息。

    朱濟生病了,沒有好郎中診治!

    北平城中都在説着晉王一系的恩怨情仇,從第一任朱就藩時的頑劣,到朱濟和朱棣的不對付,及至朱濟的膽大包天。

    是的,晉王一系多有不法,可朱濟已經付出了代價,朱濟也被幽禁在皇城中。

    可朱美圭卻風評不錯啊!為何不把晉王的爵位給他?

    可宮中卻沒有動靜,稍晚兩名御醫出了北平城,看方向是往太原去了。

    這是……派了御醫就完事了?

    大家都在看熱鬧,看皇室的熱鬧。可就在御醫前腳剛出城門的同時,幾份藩王的奏章也進了城。

    ……

    奏章很簡單,大多是先讚頌了朱瞻基這位新帝繼位後的英明神武,隨後祝他身體健康。

    幾份奏章的最後都提及了晉藩,先批判了一番朱濟的狼子野心,同仇敵愾,然後就提及了朱美圭,説是那娃不錯。

    “確保大明金甌無缺?可笑!”

    朱瞻基扔了奏章,説道:“寧王這是覺着晉藩不存,山西也不存了嗎?”

    寧王朱權,這位當年可是要和朱棣平分大明的狠角色!

    這是帝王的家務事,可夏元吉卻出班説道:“陛下,此事當果斷處置,否則日久各地藩王必然會人人自危。”

    説完他又退了回去,繼續盤算着修一條從金陵到北平的水泥路的耗費和由此產生的利益。

    楊榮從本意出發是厭惡藩王的,可他知道大明目前經不起過多的動盪,只得建議道:“陛下,要不就復了晉藩吧,只是爵祿卻可以做做文章。”

    一聽到爵祿夏元吉就一心兩用的抗議這種看法:“現在削爵祿,可晉藩的子孫怎麼辦?”

    晉王府的爵祿你削減了,可等朱美圭的子孫出來,你還減不減?用什麼名義去減?

    蹇義建議道:“陛下,要不還是給吧,先穩住各地藩王,以後再徐徐圖之。”

    藩王這個羣體在朝中就沒人喜歡,覺得他們都在啃噬着大明的民脂民膏,侵吞着大明的賦税,還佔據着無數良田。

    ……

    “寧王?”

    太后沉吟道:“當年那是個野心勃勃的藩王,手握重兵,比你皇爺爺的實力還強大,只是做事卻差了果斷,這才讓你皇爺爺靖難成功,否則今日這宮中誰當家,那還説不定呢!”

    朱瞻基點點頭,皺眉道:“母后,藩王的子孫越發的多了,每個人都得給出不少爵祿,還得新建宅子,兒臣想着百年後藩王子孫的人數,就覺着背上發寒,就怕被他們吃光了國庫啊!”

    太后無奈的道:‘這是祖制,你那些弟弟你也得趕緊安置了,否則……你就得在京中給他們建造王府。’

    朱瞻基頭痛的道:“兒臣再想想,總不能讓藩王成了禍害,到時候我家可沒了餘地。”

    大家雖然是親戚,可朱棣這一枝卻成了皇帝,其他藩王自然就成了遠親。

    太后搖頭道:“此事不好做,你要慢慢的來,千萬別急,否則……下一個靖難啊!生靈塗炭……”

    朱瞻基的眼中閃過厲色,説道:“母后,兒臣準備讓興和伯去一趟,滿朝也只有他不怕那些藩王,讓他去看看,看看那位曾經雄心勃勃的寧王想幹什麼!”

    太后一驚,揮手趕走了殿內的人,然後問道:“你是想讓寧王決斷?”

    “對!”

    朱瞻基説道:“各地藩王不同,可寧王的輩分高,雖然他現在説是在修道,可兒臣知道他只需登高一呼,各地那些不甘心的藩王怕是要揭竿而起了。”

    “所以兒臣想的就是……讓他自己抉擇,是戰,還是認輸!”

    太后嘆息道:“興和伯自然是信得過的,只是他做事膽子大,對外人從不肯給臉,本宮就怕他和寧王鬧起來,到時候……怕是皇城中又會多一個藩王。”

    “他的輩分高,而且還有當年的傳言在,那些藩王都暗地裏為他抱屈,瞻基,要小心謹慎,莫要妄動,否則……”

    “母后放心,興和伯做事靈活,寧王當年不敢起頭,只等着皇爺爺出手,現在他慢慢的年邁了,難道還有那雄心壯志?那兒臣倒是想見識一番。”

    ……

    出了太后這裏,朱瞻基去了坤寧宮。

    胡善祥總是有做不完的活計,朱瞻基沒讓人通報,一進去就看到胡善祥坐在窗户邊做針線。

    她的側臉柔和,嘴角微微帶着笑意。

    端端就坐在凳子上,趴在胡善祥的膝上睡覺。

    朱瞻基在門外看了良久,悄然轉身。卻是去了孫氏那裏。

    孫氏在抄寫佛經,她的側臉看着多了許多柔美,神情專注。

    朱瞻基站在門口看着,眼神複雜。

    就在他想轉身離去時,孫氏卻突然側臉,然後臉上綻放了鮮花盛開般的驚喜笑容。

    “陛下,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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