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死了?”
方醒一溜煙跑下去,沉痛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在深切的懷念着大明的友人。
使者們都圍攏過來,有人問道:“為何説他是被嚇死的?你可有證據?”
御醫指着占城使者嘴角的深色嘔吐物,不屑的道:“膽都被嚇破了!不是嚇死的,難道是被太陽曬的?”
呃……
使者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位占城使者為何會害怕。
“讓一下讓一下!”
辛老七粗魯的推開擋路的使者,使者大怒,回身就準備呵斥。
可當他看到辛老七身後的方醒後,馬上就堆笑道:“興和伯也來了?”
唰!
瞬間所有的使者紛紛側目,看着方醒緩緩走進來。
占城使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的嘔吐物看着有些噁心。
方醒蹲下去,伸手一撫,嘆道:“都是大明的好朋友,你這是何必呢?大家好好的共享大明發展的果實不是更好嗎?”
這是在警告我等嗎?
那些使者都有些腳軟,再想起傳説中在大海上失蹤的榜葛刺使團,頓時臉上都堆滿了笑意。
這個大明啊!
方醒鬆開手,尷尬的發現占城使者的眼睛還是沒閉上。
“他這是想回歸故土吧,回頭交給禮部,讓他們燒成灰送回去。”
方醒拍拍手起身,衝着朱高燧笑了笑:“王爺真是古道熱腸啊!要不他的後事就請您搭把手?”
朱高燧看着那死不瞑目的使者,一個激靈:“本王是代替父皇來看看情況。”
朱高燧一溜煙跑回去:“父皇,占城使者被嚇死了!”
朱棣為之一怔,心裏面尷尬的無以復加。
他只是想震懾一番這些只想佔便宜的藩屬國,可沒想到居然會過頭,把人給嚇死了。
朱棣的地位不好處理此事,不管是慈悲還是嚴厲,都有些掉價,而且容易被這些使者誤認為是在表態。
朱瞻基察言觀色,就説道:“皇爺爺,要不就等着下次出海時帶上吧,然後讓禮部去一個人,把情況説一下,順便安撫一下他的家人。”
朱棣微微撫須頷首,心中估計有些得意於自己調教出來的接班人的表現,所以手用勁大了些,剛上來的方醒看到了朱棣縮回去的手中帶着一根長長的鬍鬚。
“咳咳!”
方醒低頭乾咳着,而朱高燧卻有些窘迫。
占城使者就算真是被嚇死的,可他也不該當眾説出來。
這話要是傳出去,對大明當然是鼓舞,可對四鄰卻有些不大妥當。
……
“此事應當讓它自由發散,趙王此舉有些把屎盆子往大明的頭上扣的意思,傻不傻啊!”
文官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朱棣起身道:“此事就由禮部照此辦理。”
呂震躬身應命,然後一行人跟隨着朱棣,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方醒趕緊叫人把占城使者的屍骸帶上,追上了呂震。
“呂大人,這事陛下可是交給你們禮部了,趕緊帶走啊!”
方醒不二話,指指呂震的那匹馬,馬上有人把占城使者的屍骸放在了馬鞍上。
“呂大人慢走,下次再來啊!”
方醒笑眯眯的揮揮手,彷彿是在送一位多年的老友。
呂震面色鐵青的看着那具屍骸,在腦海裏已經把方醒碎屍萬段。
這匹好馬帶了死人之後,他呂震還會要嗎?
那些文官看到這個畫面都笑而不語,誰讓陛下説了那句話呢!
若是呂震和方醒的關係不是那麼惡劣,聚寶山衞肯定會派人把屍骸送到焚燒的地方去。
如今……呵呵!
……
方醒一溜煙就回家了,而關於本次大閲的軼事在金陵城中飛快的流傳開來。
“那人真是被嚇死的?”
“肯定沒錯,禮部的呂大人回來的時候,他的馬背上都帶着屍體呢!”
“嘖嘖!我大明的軍陣果然是天下無敵,居然能把人活活嚇死!”
“不過呂大人真是盡忠職守啊!居然親自把那使者的屍體帶回去,這要是換了其他人,誰管你啊!最多在聚寶山下叫幾個人抬到化人場燒了就是。”
“……”
……
方醒一回家就抱起了土豆,真想湊過去親一口,可又擔心把土豆那嬌嫩的肌膚給弄傷了。
張淑慧一覺醒來精神不錯,只是室內不通風感覺有些悶熱。
在坐月子這件事上,方醒拗不過張淑慧,所以只是讓人送了熱水來,讓丫鬟給她擦擦而已。
“夫君,土豆很能吃呢!”
張淑慧看着這對父子,眼中的柔情都要化了。
“那就給他吃,小孩子白白胖胖的最可愛了。”
方醒想起以後可以去咬土豆那嫩藕般的手臂,不禁都有些期待了。
小白在邊上眼饞的説道:“少爺快些,我要抱土豆。”
張淑慧輕笑道:“等你家少爺給你一個,到時候你每日就有的頭痛了。”
土豆的身體不錯,只是有一點很討厭,那就是哭。
這位方家的大少爺一哭起來就很難收回去,一家人被折騰的惶惶不安。
問了焦晃關於張淑慧的情況,得知恢復的不錯後,方醒終於放鬆了下來,接着就有人稟告朱瞻墉和婉婉來了。
“他怎麼也來了?”
方醒有些不爽,如果只是婉婉來,那麼大家不用管什麼規矩,可朱瞻卻不一樣,大家沒那麼熟。
“方醒,我要看孩子,我是姑姑。”
婉婉人未到,聲音就傳來了。
方醒含笑看着婉婉衝進來,鈴鐺和大黃跟在後面屁顛屁顛的,就笑道:“自己都要人照料,你算是哪門子的姑姑!”
婉婉噘嘴道:“我就是姑姑,再小都是!”
方醒笑着摸摸她的頭頂,然後看向了在院門外有些羨慕看着這邊的朱瞻。
朱瞻已經九歲了,長的唇紅齒白。看到方醒過來,他拱手道:“興和伯好。”
方醒笑了笑:“郡王是陪婉婉來玩耍的嗎?”
朱瞻有些窘迫的點點頭,方醒就笑道:“等婉婉出來吧,到時候讓她帶你在莊上玩耍。”
雖然只有九歲,可在這個年代也多多少少得避諱些。
方醒去了書房,解縉正細細的品嚐着他的藏酒,黃鐘也不時的喝一口,兩人就着一碟子花生米,悠閒而灑脱。
看到方醒進來,解縉一點兒被人抓現行的愧疚都沒有,只是笑道:“當了爹就不一樣了,連酒都不喝了。”
方醒疲憊的坐下後説道:“這孩子太折騰人,半夜一哭就得起來哄他,還得送去餵奶。”
解縉笑了笑,然後問道:“陛下這是要改變對藩屬國的方略了嗎?”
“差不多。”
方醒抓了幾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