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779年的冬天來得特別的晚,直到十二月,第一股寒流才滾滾的越過瓦倫要塞,由東而西,席捲整個大地。氣温在十小時之內降到了零下,第一場雪卻遲遲不見蹤影,反而卻雷聲轟隆起,一個霹靂將總長府門前值勤的兩個衞兵劈倒,旗杆被劈斷。以後下了傾盆大雨。三天三夜的暴雨之後,終於雨過天晴,在東方出現了了一抹靚麗的彩虹,同時卻在西方天際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人們記憶中還沒見過如此反常的氣象。見多識廣的老人們回憶起五十年前那個冬天,也是同樣的冬雷轟隆暴雨不斷,而在那年的開春就發生了三十萬邊防軍集體叛變的事件,就在離帝都不到三十里的古度平原上,紫川軍與得到流風軍助陣的叛軍展開慘烈的大戰,死人多得一層層的疊滿了上百公里的戰場,野狗吃得眼都紅了。老人們信誓旦旦的説:這必定昭示着來年家族王軍與遠東叛軍將會有一場空前規模的大戰,死人多得恐怕還要超過五十年前的那次。人們聽得紛紛點頭,儘管元老會已經通過了與叛軍和談的決議,議和談判正在進行中,但是從家族官員、貴族到普通民眾,幾乎所有人都有這麼種預感:與叛軍一場慘烈大戰不可避免,空前的災難就要來臨。
帝都市民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認為這必然是因為有人罪孽深重,導致憤怒天譴的緣故。(關於究竟是誰罪孽深重的問題就眾説紛紜了,比如説總統領羅明海和監察長帝林就有不同的説法。)一時間,帝都的大小寺廟教堂,各種宗教團體得以紅火了一把。所有的和尚、神甫、託鉭僧、尼姑、牧師、修女、毛拉、道士、先知、教主都宣稱:
是因為帝都市民你們貪婪、無知,不信奉神靈,作惡多端,現在我的上帝、佛主、真主、神靈、聖徒(或者管他什麼東西)生氣了,他的怒火將降臨大地,洗清一切罪惡。懺悔吧,你們這羣罪人,你們的罪孽深重啊!(重得跟你們的錢包似的!)只有誠心相信我們的才能得救!至於如何表達你們的虔誠的心意呢?(這個時候一個穿白衣服的聖潔的少女捧着功德箱出現)來來,大家,拿出你們的誠意來!記住,吝嗇的人是進不了天堂的!上帝早就説過了:富人想進天堂跟駱駝想通過針眼一樣的困難。(呵呵,我們的神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錢財是罪惡的象徵!是魔鬼用來誘惑世人的!想得救的唯一途徑就是把這些“罪惡”讓我們來替你承受…不要誤會了,我們一心侍奉神靈,世間的榮華享樂早已不放在我們心中,我們這是用我們多年的清修功力要替你贖罪啊!懷疑我們這些神的使者,那就等於懷疑神啊!你要下地獄的!
帝林每經過一個街口就看到有個奇裝異服的人在路邊指手劃腳或者哭天搶地的高呼:
“神救世人!”“信我者得救!”在一條街道上,兩個“神的使者”還因為要搶地盤演説當街氣喘吁吁的對罵:“你是魔鬼!”“上帝要消滅你的!”“神的怒火要要降罰你!”——這樣罵了半天,結果他們的神和上帝不知道是沒聽見他們的召喚呢還是沒空,好久都沒有過來。
結果他們兩個就只有代替自己的上帝來懲罰對方了,當街扭打起來。旁邊圍了一大羣人在那觀看這場“諸神之戰”。
帝林開始以為那些人都是瘋子,後來明白了,冷笑着:“這真是各種盛行宗教的極大收益,我們民族心智的極大損失啊。”
一個長着大鬍子的託鉭僧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突然竄出攔住帝林:“朋友,你願意聽聽來自上帝的意旨嗎?”帝林的衞兵們敬畏的對託鉭僧敬禮。
帝林頭也不回着:“不用了,上帝住我隔壁,有什麼話他自己跟我説好了。”大步地走過。
託鉭僧憤怒的追上來:“你這個不信神的傢伙!你這個魔鬼!你要下地獄受烈火煎的!你會被詛咒的!”他大聲的叱罵,口沫飛濺,衞兵一個個驚恐的在胸前划着十字,不敢靠近。
帝林猛然回身將那個託鉭僧一下壓到了牆上,壓低聲説:“其實我真的是魔鬼,上帝是我的對頭!現在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只好來個殺人滅口了…”
帝林薄薄的嘴唇淺笑着扭曲,眼中閃着詭異的光芒,如同剃刀般鋒利的殺氣直壓過去,劍不出鞘的壓在在託鉭僧的喉嚨上。
託鉭僧臉色發白,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殺了自己的!他當場就失禁了,褲襠**的。
託鉭僧連滾帶爬的逃走,哭喊着:“魔鬼啊!魔鬼啊!上帝救救我們吧!”
帝林放聲的狂笑:“哈哈哈哈哈!”轉向衞兵們説:“開個玩笑,哈哈,魔鬼,哈哈哈!”
衞兵們一個個臉色發白,心中一齊泛起個念頭:搞不好,這可並非玩笑。
※※※
彷彿是為了驗證不詳之兆,年末的十二月二十一日,帝都發生了流血事件。
事情的起因是很簡單的,在帝都的雙龍酒吧間裏面,幾個喝醉了酒的統領處軍官鬧事,和巡邏的憲兵打起了羣架——究竟打羣架的原因如何,那已經是無從調查了,因為最初的當事人都已經不能再開口了。
帝都憲兵們大多是帝林從遠東一手帶回來的遠東軍士兵,他們飽經戰火,經驗豐富,一會兒就把那些個本來就喝醉了的統領處軍官揍得鬼哭狼嚎的。其中一個軍官跑到街道上大喊:“統領處的快過來啊!監察廳的在欺負我們的人哪!”這天正是週六晚,帝都所有的酒吧裏面都坐滿了喝得腦子發熱、拳頭髮癢的統領處軍官們,那一聲呼喊就如導火線般引爆了統領處與監察廳之間多年的積怨,他們從四面八方的酒吧裏面出來衝向雙龍酒吧,那副勁頭就象雙龍酒吧已經被魔族軍佔領了,他們要馬上去解救一般,呼喊“打倒帝林的走狗!”把憲兵給反包圍在了雙龍酒吧裏面,用酒瓶和磚頭雨點般投擲進去。
憲兵們眼見形勢逆轉,敵眾我寡,一面死守着酒吧的門口,一面吹響了警哨。
附近的幾支憲兵巡邏隊趕來時候,眼見的是大羣的“暴徒”(帝林是這麼説的)正在圍攻他們的同事,立即怒火燃燒,掏出警棍上前參戰解圍。戰團進一步的擴大,從一個酒吧擴展到整個街道,空中是橫飛的啤酒瓶、火把、磚頭,暴怒的男人們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咒罵聲不斷,一方高呼:“打倒羅明海的走狗!”另一方馬上回敬:
“打倒帝林的走狗!”雙方都在不斷的在呼叫,招來自己的援軍。
二十分鐘後,帝都治部少的警察趕來想制止混亂——在後來的調查會上他們説自己是:“很公正的對待混戰雙方,試圖使他們冷靜下來”——卻專挑那些憲兵的後腦用警棍“輕輕”的打:不奇怪,因為治部少是聽命於幕僚長命令的,也算是統領處方面的人——不過帝林的部下們可也不是捱打不還手的和平主義者,憲兵們馬上連治部少的警察也一齊打,混戰擴大了。
這個時候統領處在人數上佔了優勢,但是帝林的部下卻因為驍勇而取佔了上風,越戰越勇,眼看就要取得帝林對羅明海的大勝利了。在這個時候大批惟恐天下不亂的民軍士兵們聞風趕來。他們一向最愛的就是鬥毆、羣架,眼看面前有這麼大場面的一場羣架,馬上激動全身顫抖,根本不問原因、不管理由,興高采烈大呼小叫的加入了戰團,彷彿身家性命、前途命運全部在此一戰。民軍士兵時而高喊:“總統領萬歲!”
幫着統領處一塊打監察廳的憲兵;時而又高呼:“打倒羅明海!”掉頭和統領處的軍官們和警察混戰;時而忽然什麼也不喊自己人跟自己人又打了起來。本來壁壘分明的雙方因為他們的加入變成了亂成一團。
帝都本地的地痞流氓們眼看着機不可失,也加入了進來。他們喊着:“我們愛戴總統領!”一邊砸開了路邊商店、民居的大門,蜂擁而進掠奪一空,一邊又喊着:“帝林萬歲!”威迫經過的行人把錢包交出來,趁機非禮女性;善良的市民和業主們不甘受損,街區的居民委員會叫着:“羅明海萬歲!帝林萬歲!
女人和孩子不要出來,男人們拿起武器,保衞我們的街區!”——對於這兩個巨頭他們是誰也不敢得罪的——男人們響應着號召,用菜刀和鐵鍋把自己全副武裝了起來,戰戰慄慄的抵抗着入侵者。
戰火從商業街擴展到了民居,又到了公園:在那裏兩個對立的宗教主正號召他們的信徒投入一場聖戰,懲罰對方那些不信神的異教徒;帝都最大的兩個黑幫團體也藉着這個難得的機會來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幾百名穿黑西服戴墨鏡的黑手黨在殺得血肉橫飛…
幾十家的商店被點燃,火光沖天,映得帝都的夜空一片紅亮。暴徒們在燃燒的廢墟旁邊肆無忌憚的歡呼、縱情喝酒。從這裏到哪裏,到處是混戰,軍官打憲兵,憲兵打軍官,然後他們又一齊合力痛打警察和流氓。樓上的居民往下面扔花盆把下面人砸得腦袋開花,下面的人拿着火把燒掉整座大樓作為報復…
到處是橫飛的棍棒、傷者在呻吟、女人和小孩在尖叫、男人們殺氣騰騰的在尋找下一個目標。回憶起七七九年年末的那一個夜晚,人們只有一句話形容:“那一夜,帝都瘋了。”
事件發生不到半個鐘頭,羅明海得到了報告:“帝都發生大騷亂!”
他馬上出發趕去總長府,一路盤算着該在紫川參星面前如何告狀:“我的部下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這完全是因為帝林縱容部下,向我們這邊惡意挑釁,引發事端!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他們先動的手!帝林及其部下應該對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不幸負全責!請總長殿下對他們藐視法紀的行為嚴加懲治!”他在心裏準備好了一段完美的説辭,自覺很滿意。
他剛進會見室,就聽到帝林對紫川參星嚴肅的説:“總長殿下,下官的部下都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這次騷亂完全是因為羅明海縱容部下,向我們這邊惡意挑釁,引發事端!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他們先動的手!羅明海及其部下應該對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不幸負全責!請殿下對他們藐視法紀的行為嚴加懲治!”
羅明海一時間幾乎暈了過去。
象往常一樣,他們在總長面前又展開了各種爭辯、挖苦、謾罵。直到紫川參星一拍桌子:“夠了!現在不是來追究誰對誰錯的問題!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馬上把這次騷亂平息下去!”
兩人一齊閉嘴。帝林開口:“總長殿下,這次事件請交給下官負責吧!維護帝都秩序正是下官憲兵部隊的職責。下官保證:在天亮以前,讓帝都回復秩序!”
羅明海聽得不寒而慄:只要紫川參星一點頭,帝林會馬上帶着他的四萬憲兵部隊衝進城來,重演一次帝都流血夜的翻版,天亮以前,站在羅明海一方的所有官員都會被屠戮殆盡。
搶在紫川參星開口前,羅明海搶先説:“殿下,我覺得此次參加騷亂的人員不但有軍方的還有民間的,不宜出動憲兵部隊。建議讓治部少的警察部隊來執行平亂任務如何?”
“現在很明顯你治部少的那羣飯桶們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了!”帝林馬上回口:“殿下,無論如何,警察是難以和正規部隊對抗的。不要延誤時機讓騷亂進一步擴大了!
我的部下已經作好了馬上出發的準備!”
“混蛋!這次的事件就是你的那羣部下搞出來的!你還讓他們來平什麼亂…”
“放屁!明明是你拉的屎現在我好心幫你擦屁股你居然還説三説四!”
“夠了!”紫川參星再怒喝一次。他轉向羅明海:
“羅明海,現在在帝都附近有沒有可以馬上抽調的駐軍?”
羅明海略微思考回答説:“從西部戰線抽調往遠東的五十一步兵師團正經過帝都,有四個大隊就在城外宿營。還有遠東軍校的三個學員大隊也在城外,不過學員他們都沒有武器的。還有水軍有三艘軍艦也停留瓦涅河上。恩,大概就這些兵力了。”
“通知五十一師團馬上進城,發武器給那些學員兵,把水兵從船上調下來,恩,再從禁衞軍中抽調五千人,把兵力集和起來,應該也可以了!帝林,你的憲兵部隊也集合起來,兵力不足時候作為預備隊。”
“是!遵命!”兩人一齊行禮。
※※※
二十一日晚上深夜十一點,在燃燒的火光映照下,來自瓦涅河的水兵靜悄悄的從西城門湧入帝都,他們冒着密集如雨的磚頭和火把,默不作聲的對暴亂的人羣發起了衝擊,剛毅而勇敢的水手們以寡敵眾,與暴徒展開了激烈卻是無聲無息的搏鬥,黑色的水兵槍刺在夜晚中閃亮着光芒。經過十幾分鐘的激烈的搏鬥,水兵們將人數是他們幾倍的大羣暴徒驅散。
在城東區,遠東軍校的學員們握着剛發下來的刺刀和長槍武器,吶喊着衝入了居民區,受到居民們熱烈的歡迎,他們與居民們一齊並肩作戰,將掠奪的暴徒驅趕了出去。居民區上空迴響着一片歡呼:“軍隊萬歲!”
在城北區,這裏正是暴亂的中心地帶,在這裏混戰的不僅有普通市民、業主、流氓、黑幫分子…還有不少是職業軍人,人數多達近十幾萬人,擠得大街水泄不通!五十一師團的步兵們只有四千餘人,加進去的話,只不過使混戰再增添多點混亂,根本無濟於事。師團長很異想天開的從城外找來幾十頭公牛,在它們屁股後面燒上把火,發狂了的公牛羣直衝人羣,大街上頓時雞飛狗走的,頃刻間就清開了一條道路,大批禁衞軍跟着衝入,用皮鞭見人就猛抽,打得人羣鬼哭狼嚎叫的。
天亮時分,經過各路平亂部隊的一夜的努力,帝都終於回覆了秩序。儘管騷亂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死了不少人。但是活下來的帝都市民們都感到:太刺激太過癮太爽了!
為了記念那個盡情狂歡、為所欲為的**夜晚,從此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大家都舉行一個遊行來慶祝,為了求得效果逼真,每次都找上幾十頭公牛屁股後面綁上火把追在人屁股後面亂跑,然後大家就象當年舉火把燒房子一樣每個人拿着根蠟燭滿街走。
這成為了帝都每年最大的節日了。據説後來這個風俗還流傳到另外些個大陸去,他們那邊的國家有樣學樣也跟着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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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去了,但是統領處和監察廳之間的關係變得空前的緊張,發展到雙方首腦連上下班都要全副披甲大隊警衞保護,他們的部下針鋒相對,在街道上設起了街壘對立,衝突隨時一觸即發。大家都感到:不能再把帝林與羅明海兩個冤家放一起了,否則同樣的騷亂隨時還會發生的。羅明海上書,請求將帝林派到遠東前線去——其實在此之前,早就有元老提議認為將帝林這樣的名將閒置在帝都是一種很大的浪費。
本來紫川參星一直存有顧忌:帝林是頭兀鷹,放飛他是很容易的,但是想收回來就很難了!他這把劍殺敵人是很鋒利,但也會讓自己人流血的。但是現在眼看帝林與羅明海已經勢同水火,已經是不得不將他們隔離了。
他徵求帝林的意見。帝林兩眼發紅很傷心的説:“殿下,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遠遠的被髮配走呢?”很無辜的表情。
紫川參星安慰他説:“這怎麼是發配呢?這是家族對你的信任,遠東戰局複雜,需要有一個高級的監察軍官去督戰啊!這完全是工作需要啊!”
“可是殿下,我捨不得離開您啊!”
“唉,帝林!你在遠東能更好的發揮你特長,服務家族,就算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一樣高興的。”
紫川參星好説歹説勸了好久,一再解釋:這並非流放,而是家族對他的重用,帝林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抹抹眼淚點頭,心裏樂開了花:羅明海你這個蠢貨!到了遠東後,天高海闊,就數我的階級最高,幾十萬家族軍隊就自然的落在我掌握中!只等紫川參星一斷氣,那時候我統帥五十萬紫川軍回帝都,左有紫川秀,右有斯特林,你拿什麼與我對抗!那時候要你狗命輕而易舉!
“殿下,既然您都這麼説了,下官同意去遠東。不過有個事情下官放心不下…”
“哦,有什麼事情你就儘管説吧。”
“下官的妻子林秀佳已經懷孕即將臨盆,殿下您知道的,羅明海那個人渣對我恨之入骨,什麼勾當都幹得出來的!萬一他趁我不在帝都時候對我妻子有什麼不利的話…”帝林的意思其實是想紫川參星批准讓林秀佳也隨軍離開帝都,免去了自己的後顧之憂。
“哦,”紫川參星很爽快的説:“原來帝林你是擔心這個啊!不要緊,我已經幫你想好了,就讓林秀佳搬進總長府跟我一起住吧。羅明海再大膽他也不敢進總長府騷擾吧?保證你妻子不會掉一根毫毛!”
帝林一驚,立即回答:“殿下真是太體貼了,但是這樣實在太麻煩殿下了,臣不敢當。臣本意是想讓林秀佳隨我一起走就可以了,怎麼好意思去叨擾殿下呢。”
“唉,帝林,這你想得就不對了。林秀佳已經有了身孕,怎麼可以長途跋涉呢?何況,讓佳麗冒刀兵之險,又豈是智者所為?莫非你不放心我這老頭子?呵呵,我的年紀都做得你和林秀佳的爸爸了!”
帝林的額頭摻出了汗水:“殿下開玩笑了。”心裏不斷的叫“糟了,糟了,偷雞不成丟把米!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好了,那事情就這樣辦了。帝林,你如果再推三阻四不肯答應的話,我可是當你在懷疑我的哦!”紫川參星的口氣轉為嚴厲。
帝林渾身一震,低下頭來:“臣,遵旨!”背後的汗水濕透了厚厚的衣服。
帝國曆779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監察長官帝林率領四萬憲兵部隊開始離開帝都,前往遠東前線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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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零年新年的一月一日,遠東瓦格行省山區,一個半獸人騎兵映着拂曉的陽光沿着山路狂奔,衝進秀字營的駐地,人和馬都是汗水淋淋的。他跳下馬,用字正腔圓的人類語言跟醉眼朦朧的哨兵説:“八百里加急!我要當面交給光明秀!”
秀字營昨晚徹夜狂歡慶祝新年,剛剛才睡着的紫川秀又被白川叫起來:“阿里巴巴股份公司的總經理德倫有緊急消息。”他馬上就清醒過來,文書裏面德倫向他報告:在沙加行省地區新出現了大股身份不明的叛軍在出沒,已經搗毀了“秀字營”的三家分公司,損失十分嚴重。
紫川秀馬上派人去通知了斯特林。
斯特林高度重視這個情報。他寫了一封長信給駐紮在杜莎行省的遠東戰區最高司令長官明輝。在信中,他認為近期叛軍的動向相當反常,應該馬上加強戒備,把部隊收縮集中,以防任何突變。
本來是應該讓傳令兵把信帶過去的,但是中央軍的參謀長唐平正好有事情要找明輝,斯特林就把信交給了他,託他帶過去。
但是唐平最終並沒有能夠到達明輝的司令部,在距離杜莎行省不到七十公里的野外,他遭遇了魔族先遣隊的埋伏。鋒利強勁的箭一下子射穿了他的肺部,把他從馬背上射了下來。躺在冰冷的雪堆裏,唐平口裏不斷的咳着血,面對着步步逼近的魔族龍騎兵,他顫抖着把斯特林的信撕成碎片,隨風撒向白雪皚皚的遠東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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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天晚上,烽火染紅了五更的夜空。魔族的大軍越過了魔族王國與紫川家族的國境線的界碑,無敵的大魔神皇御駕親征,兵力共計四百一十七個團隊,一百三十二萬人。七十多萬遠東各種族聯合的叛軍在他們前面開路,作為先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