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來接管香港的地下世界。”
這個平淡至極的聲音卻彷彿魔鬼的宣言一般,在向化強的耳邊炸響,居然驚得這位歷經江湖沉浮的新義安龍頭脊樑骨直冒冷汗,一下子癱倒在身後的沙發上。
聽着電話那邊“嘟嘟”的忙音,癱坐着的向化強坐在好一會才慢慢緩過來,然後心情極其煩躁地走出客廳來到外面,有些顫抖地點起一根雪茄,狠狠地抽了一口,希望煙草味的刺激可以讓他平靜下來。
強烈的煙草味讓心煩意亂的向化強慢慢地平靜下來,抬頭看了看天上,已經月近中天了,他知道今晚香港的地下勢力真要重新洗牌了——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灣仔坨地,陳耀星已經將自己所有的人馬全部聚集起來了,只等着那邊蘇大少的一聲令下,這頭“灣仔之虎”將再次虎嘯港島。
在自己名下的一家茶餐廳裏,陳耀星閉目躺在椅子上靜待着行動的號令,而他的一眾心腹門生們則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老大,人已經召集的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動手?”陳耀星手下“灣仔雙虎”之一的遮仔看着閉目養神的陳耀星問道:“老大,咱們今晚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掃誰的場子?”
睜開眼,看了看遮仔一眼,陳耀星臉色冷峻地説道:“臭小子,問這麼多幹嘛?只要知道,今晚過後整個灣仔就是咱們的了就行了。你和甘仔兩個傢伙,也該出去自己立旗當老大了。”
遮仔和甘仔聽了陳耀星的話,都有些激動地説道:“耀哥,你是要打下整個灣仔?贊爆了。”
“灣仔?太小了。”陳耀星嗤笑了一下,冷笑着説道。
一聽自己老大這麼説,遮仔和甘仔兩人都驚訝地有些難以置信,看着陳耀星居然不知道説什麼好了——自從安排小弟幹掉黃琅維之後,自家老大似乎變得看不明白了。
今晚,陳耀星要將整個灣仔、銅鑼灣和中環全部打服,然後扶自己兩個小弟上位立旗當老大。至於陳耀星自己,他則準備慢慢地隱居在幕後,專心經營自己的“商人”身份,遙控着自己的地下勢力。
就在陳耀星在心裏謀劃着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提電話響了,他心情激動地趕緊接通了電話。
“動手清場吧。”
手提電話那邊僅僅傳來短短的一句話之後,就掛斷了。
聽着手提電話裏那邊的忙音,陳耀星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看着自己的幾個心腹説道:“讓下面的兄弟們準備動手吧。”
“老大,去幹誰?”
聽到陳耀星的吩咐,幾個心腹個個躍躍欲試地站了站了起來,可以看出來,陳耀星在這些人心中的威望真的很高。
“今晚,我要把整個灣仔、銅鑼灣和中環全部變成我陳耀星的清一色。給我掃了其他所有社團的場子,一個不留。”
陳耀星這話一説完,幾個心腹都是一愣,自家的老大是不是瘋了,居然要掃了其他所有社團的場子,這是要單挑其他社團的節奏啊。如果光是灣仔還好説,畢竟現在陳耀星在灣仔可謂是一家獨大,無論號碼幫還是和勝和、和合圖都被壓的非常悽慘,幾乎算是陳耀星清一色了。可是,銅鑼灣和中環這個兩個地方,陳耀星可是沒有多少勢力,而且這裏面還有新義安其他人插的旗。
“老大,銅鑼灣的**是俊哥的小弟,他的場子也掃?”遮仔沒想到自家老大玩的這麼大,於是趕緊提醒似地問道。
陳耀星自然知道**是“斧頭俊”的門生,而且他還是尖東“斧頭俊”的晚輩,不過既然決定動手了,那麼無論是誰,都要打。
“如果他的場子開了,一樣掃掉。”
想了想之後,陳耀星狠聲説道,他“上岸”這件事大過天,誰擋就幹誰。
看到自己老大連同社團的場子都要掃,遮仔和甘仔知道這次老大是真要大幹一場了,於是兩人趕緊點頭稱是。不過甘仔有些擔心地説道:“老大,咱們這點人夠不夠啊?”
“放心吧,到時候有人幫我們的。”陳耀星邪笑了一下,然後自信滿滿地説道:“今晚過後,整個灣仔區我陳耀星最大。”
“動手!”
隨着陳耀星的一聲令下,甘仔和遮仔等幾個心腹走出了茶餐廳,然後對外面聚集的近千小弟揮了揮手,坐上車分別向銅鑼灣和中環方向開去。他們手下的小弟們也抄起傢伙,坐汽車的坐汽車,開摩托的開摩托,緊跟着自家的老大。
上百輛汽車和摩托車帶着一股殺氣,浩浩蕩蕩地向各大社團的場子開去,而香港市民看着這陣勢知道今晚肯定有大火拼。而且,很多人驚奇地發現,這次社團的人都這麼囂張地橫行霸道了,居然沒有一個警察管。甚至很多人打911報警,居然打不通,一直忙線之中。
説到警察,這些人才猛然發現——怎麼今晚街上一個巡邏的警察都沒有啊?
就在陳耀星這邊開始動手的時候,蘇辰雨布下的其他後手也紛紛出動了……
“掙爆”是和合圖在銅鑼灣這一帶的話事人,他旗下現在控制着大大小小的麻將館、妓館和粉檔得有十幾家,而且還有好幾家洗浴中心、酒吧和夜總會。可以這麼説,現在他“掙爆”應該是和合圖目前最有勢力的老大了,也是下一屆“龍頭”的最有力競爭者。
在自己麻將館裏玩了一下午的“掙爆”,吃完晚飯又去洗浴中心泡了一會,然後帶着手下來到夜總會,準備找個妞過過癮。
一進夜總會,“掙爆”發現今晚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於是有些開心地向自己身邊的馬仔問道:“今晚這麼多人?比以前多那麼多?怎麼回事?”
“老大,今晚新義安的**不知道犯什麼痴病,居然把自己在銅鑼灣的所有場子全部關了?”一個馬仔趕緊向自己的老大解釋道:“所以之前去他們場子玩的客人都跑號碼幫、和勝和和我們這邊了。”
聽了這話,掙爆疑問道:“真的?所有的場子全部歇業了?”
“是啊,聽説灣仔的陳耀星連杜老志夜總會都關了,也不知道犯什麼病,有錢不賺。”這個馬仔無意中又爆出來一個大消息,看他的樣子,似乎他比陳耀星還心疼今晚上損失的錢。
這時候“掙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來,新義安的向化強昨晚替蘇娛集團的背後大佬傳話——如果沒人出來扛蘇娛集團槍擊事件,那麼就掃了所有人的場子。
而到目前為止,似乎根本沒有人出來承認或者否認這件事,因為所有人都不相信那位大佬真能掃了所有人的場子,大家都當笑話給忘到腦後了。
可是,這時候“掙爆”卻察覺出來哪裏不對勁了,新義安的人又不傻,怎麼可能放着大把的鈔票不賺,主動歇業一晚。要知道,陳耀星看場的杜老志夜總會一晚上可是上千萬的流水,杜老志的大老闆居然説關就關了,這裏面沒有貓膩才出鬼了呢。
再聯想到,今晚上似乎根本沒有警察出來巡邏,大家覺得是一件好事,可是一想到這裏,掙爆的冷汗就下來,他越想越覺得那麼回事,越想越害怕——那位背後大佬很可能真的要掃場啊。
看到自己老大滿頭大汗的樣子,他身邊的馬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拍馬屁道:“老大,你怎麼了?要是熱的話,去房裏吹吹冷氣。”
“我熱尼瑪啊,撲街仔,怎麼不早告訴我這些事,我去尼瑪的。”掙爆大罵道:“打電話給下面各個場子的兄弟們,讓他們趕緊把場子關了,快點……”
這邊掙爆的話還沒吩咐完,那邊一個小弟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有些驚恐地説道:“爆哥,咱們下面的麻將館、妓館和粉檔全部被陳耀星和一夥黑衣人掃了,有一家洗浴中心直接被炸了。”
“你特麼説什麼?”掙爆以為自己聽錯了,怒罵道:“草泥馬的陳耀星,你個撲街仔,敢他麼掃老子的場子。老子非搞死你……”
掙爆的話還沒説完,夜總會門口的看場小弟直接被踢飛到大廳中,接着就衝進來一夥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衝進來之後,二話不説,見東西就砸,見阻撓的人就打——夜總會的人嚇得哭喊着四處逃竄。
看到客人都嚇得落荒而逃,掙爆怒氣衝頂地吼道:“我去尼瑪的,這羣撲街仔,給老子砍死他們。”
身邊的馬仔聽到掙爆的吼聲,於是抄起傢伙向這些黑衣人衝了過去,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全部被打飛回來。領頭的黑衣人看到還有掙爆一個人沒躺下,於是衝上去三兩下就把掙爆給放到在地。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被踩着胸口的掙爆嘴角留着血,滿臉驚怒地問道:“是……是陳耀星……那個撲街仔……讓你們來的?”
領頭的黑衣人一臉冰冷地掏出一張照片跟地上掙爆對了對,然後從身邊一個黑人的手中接過一把ak74突擊步槍,指着掙爆説道:“我們老闆很生氣。在你們香港社團沒交出槍擊事件的製造者和幕後主使之前,所有人的場子都不能開,否則後果就是這樣。”
看着指着自己的ak74槍口,掙爆真的嚇爆了,全身哆嗦着,艱難地大聲哭喊道:“不要……不要……殺我,我……我……”
而四周一些嚇得還沒來得及跑出去、躲在暗處的顧客和被打翻在地的小弟們,看着領頭黑衣男子手中的ak74,嚇得大氣都敢喘一下——生怕牽扯到自己身上。
領頭的黑衣人也不理會掙爆的慫樣和周圍人的驚懼,毅然地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