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辰雨還打算在春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呢,沒想到這個春節他過的比平時還要忙。除了必須的走親訪友、聯絡感情之外,還有很多在新的一年裏要做的事情得安排妥當。
當然了除此之外,蘇辰雨還得給田筱璐做思想工作,只有哄好了這個小姑奶奶才能讓明年的行程得以成行。
蘇辰雨幾乎是絞盡了腦汁、磨破了嘴皮去給田筱璐做思想工作,還好這番功夫沒白費,最後田筱璐很不情願地算是答應了。過後,蘇辰雨不禁暗歎當年我軍勸偽軍投降也沒費這麼大的力氣。
總算是過完了温馨安詳的除夕夜,大年初一也在一家人的團聚之中度過,蘇辰雨這兩天算是好好地放鬆了一下。
不過大年初二一早上,田明理就一個電話把蘇辰雨一家人都叫了過去。
現在蘇振邦的生意越做越大,而田明理的位子也越來越高,蘇辰雨也開始“流竄”於世界各地,於是他們聚在一起謀劃事情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很顯然,春節是一個完美的聚會時機,所以這次田明理才會在大年初二就叫蘇辰雨和蘇振邦過來。
兩個男人和一個大男孩坐在書房裏,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商量着要緊的事情。蘇辰雨前一世也是個老煙槍,不過重生之後他就決定絕不再碰煙了,所以他很無辜地在吸着二手煙。
“乾爸,今年你得注意了,除了要抓好經濟工作之外,最重要的是抓好思想工作。”蘇辰雨臉色嚴肅地説道。
作為一個對政治和時局敏感的官員,田明理顯然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所以他對蘇辰雨的提醒是格外的認同和重視。
田明理彈了彈煙,然後説道:“是啊,前段時間我和王書記也交換了一下意見,他也有一種説不出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作為分管思想工作的主要領導,您都得對此給予百分之一百二的關注。”蘇辰雨強調道。
蘇振邦這兩年來走南闖北地又見識了很多東西,他的政治敏感性也變得很高了,於是接着説道:“小心為上,一切以穩定為主。”
“爸,今年我們所有企業的發展速度都暫時地慢下來吧。”蘇辰雨轉向蘇振邦説道:“對了,過完十五之後,您跟我一起去一趟蘇聯吧。”
“去蘇聯?”田明理有些驚訝地問道:“去那幹什麼?”
蘇辰雨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向田明理問道:“乾爸,你覺得蘇聯的戈氏改革怎麼樣?”
“整體上來説,他的思路應該是正確的,那麼大的一個國家確實應該改革。但是據説裏面出現了很多問題,不過這也是改革的必經之路嘛。”田明理想了想之後説道。
很顯然,田明理的想法應該是現在國內大多數人的想法,但是他們不知道這麼一個龐大的國家卻就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蘇辰雨搖了搖頭,然後示意蘇振邦來説。
蘇振邦也不矯情,直接説道:“老大哥的改革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不説別的,單説蘇聯的官員,幾乎一個個都成了國家的蛀蟲,而大量的特權階級則形成了龐大的利益集團。與之相反的是,國內的普通民眾生活卻日漸艱辛,社會上生活物資嚴重短缺,整個蘇聯都人心惶惶的。”
田明理這下子是真的震驚了,不過他卻很快就反應過來,於是急忙問道:“這麼嚴重?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從去年年初開始小雨就讓我的一些戰友開始在蘇聯那邊做‘貿易生意’,用糧食和其他的日用品交換對方的一些工業產品,其中也有一些軍火。”蘇振邦也不隱瞞,直接説道。
田明理沒想到眼前的父子兩人居然這麼大膽,現在居然倒賣起軍火來了,於是臉色有些生氣地嚴肅説道:“你們這麼大膽,居然敢倒賣起軍火來了?”
“乾爸,你也不要生氣,國內的情況就不説了,你也知道。單説活躍在蘇聯邊境的倒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麼?每天都有無數的人穿越在兩國邊境之間,小到一件棉衣、一袋大米,大到成車皮成車皮的生活用品拉向蘇聯,從而獲得那邊的工業產品。”蘇辰雨輕描淡寫地説道,要知道就在今年馬上就會出現“倒飛機”這種轟動全國的大事件。
田明理當然明白這裏面的事情,但是對於這種行為他還是不怎麼認同,於是對蘇振邦説道:“振邦,你難道不怕把自己牽扯進去,要知道現在你可是全國有名的企業家了。這件事要是暴露的話,對你的打擊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這點你放心吧。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在操作的,我爸根本沒攙和在其中,他只是知道內情罷了。而且一直以來,我奉行的都是儘可能的低調,何況有這麼多人在明面給我們頂着,根本不會出事的。”蘇辰雨自信地説道。
“你們好自為之吧。”田明理看了蘇辰雨一眼,他知道自己根本勸不了這個孩子,雖然眼前的大男孩僅僅只是十幾歲,可是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誰也勸不了。
“我知道。”蘇辰雨倒是很爽快地答應道:“不過,乾爸,我感覺你倒是可以重點關注一下蘇聯的改革情況。”
很顯然,田明理知道蘇辰雨這句話的意思,如果這件事操作好的話,自己絕對會在高層面前大大的加分。
從大年初一到十五元宵,除了一些必要的訪友之外,蘇辰雨基本上都靜心在家裏寫作。沒辦法,初一當天鍾誠打電話來拜年的時候跟他説,他希望過完元宵之後蘇辰雨可以和他去上滬一趟,去拜訪一下巴老。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蘇辰雨着實高興了一陣,要知道巴老可是他最喜歡的作家,而且以巴老的地位、聲望和人格無疑都是讓人崇敬的。
蘇辰雨已經和蘇振邦商量好了,他先去上滬拜訪巴老,蘇振邦安排好這邊的事情之後直接去京城。過幾天蘇辰雨再去京城和蘇振邦會和,然後直奔北極熊的老窩而去。
蘇辰雨從上火車開始就一直心潮澎湃,要知道巴老可是蘇辰雨最敬重的作家,堪稱是其“精神導師”。所以這次能見到巴老,蘇辰雨自然是倍感榮幸,於是在火車上他不斷地想着見到巴老之後該説什麼,做什麼。
鍾誠比蘇辰雨早來一天,所以蘇辰雨到了兩人在電話里約定好的招待所裏就撞見了他,兩人自然是一陣好談。
鍾誠告訴蘇辰雨,《亮劍》和《歷史的天空》除了交出了一份令人驚訝的銷量之外,還贏得了許多文壇大家的讚譽,可謂是雙豐收啊。
除此之外,鍾誠還高興地對蘇辰雨説了一個好消息,蘇辰雨版的《還珠格格》也取得非常好的成績,特別是在女性和年輕學生之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不過,這些似乎都不是蘇辰雨最樂意知道的,他最想知道的東西很顯而易見嘛。
鍾誠見蘇辰雨這樣,也不再“彙報”那些東西,直接説道:“小雨,這次見巴老主要是因為上次我和社長去拜訪老人家時,老人家特意提到了希望可以見見那位神秘的辰時雨。所以,我們社長希望我徵求一下你的意見,然後帶你去拜訪一下巴老。”
“沒想到巴老會想見我?我自然沒什麼不同意的。”蘇辰雨驚訝地問道。
鍾誠笑着説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你在文壇也大小算個知名人士了。要知道去年你可是在文壇掀起了一場大論戰,那麼多的文壇大師都參與了,巴老自然注意到你了。”
“那我到時候該説些什麼呢?”蘇辰雨忽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問道。
鍾誠看着蘇辰雨笑了笑,然後説道:“老人家很隨和,就是隨便談談,想説什麼就説什麼。對年輕作家,巴老一直以來都是很支持和鼓勵的。”
鍾誠帶着蘇辰雨到了巴老的寓所,見到了這位讓所有人尊敬的文壇巨擎。巴老已經年逾八十,但是依然精神矍鑠,而且身體還是非常的健朗。
“小鐘,你現在來拜年是不是有點晚啊?”巴老一看見鍾誠之後,開玩笑説道。
鍾誠趕緊説道:“巴老,給您老人家拜年了。”
“巴老,新年好。”蘇辰雨也趕緊跟着説道。
巴老看着蘇辰雨,然後若有所思地説道:“這位就是神秘的辰時雨吧?”
“巴老,我就是辰時雨,沒想到您老人家還知道我。”蘇辰雨趕緊説道。
老人家又仔細地看了看蘇辰雨,顯然對這麼年輕的辰時雨感到有些驚訝。不過巴老畢竟是走過將近百年春秋的老人,什麼事情沒見過,於是也僅僅只是稍稍的驚訝一下罷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後生可畏啊。”巴老示意蘇辰雨和鍾誠兩人坐下,然後感嘆道。
“辰時雨同志,你的作品很不錯啊。只有最貼近我們百姓生活的文章才是好文章,不錯。”巴老面色鄭重地説道:“不像現在某些人搞得那些普通羣眾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蘇辰雨聽了巴老的話之後,趕緊説道:“巴老,您叫我小蘇就可以了,我真名叫蘇辰雨。”
老人家看了看有些緊張的蘇辰雨,然後笑了笑説道:“小蘇,不要這麼緊張嘛,就當我們是兩個愛好文學的人在探討問題嘛。”
蘇辰雨剛開始見到“精神偶像”時確實有點緊張,但是慢慢地就平復了下來,而且現在巴老還這麼説,他算是徹底放鬆了。
慢慢地,蘇辰雨和巴老的談話也越來越深入,從普通的閒談,到巴老的作品,再到當下的文壇形勢。蘇辰雨憑藉着前世的閲歷、知識、信息才堪堪與巴老這個睿智的老人相談,這不得不讓蘇辰雨更加地佩服了。
在談話的最後,巴老問道:“小蘇,你還不是作協會員吧?有沒有興趣加入?”
身邊的鐘誠不斷地朝蘇辰雨使眼色,不過蘇辰雨卻完全無視,自顧自地説道:“還不是,我只是喜歡文學,喜歡寫作而已,加不加入作協都無所謂。”
巴老聽了蘇辰雨的話,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不過旁邊的鐘誠卻是一臉的失望。巴老繼續對蘇辰雨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新作品?”
“最近新完成了一部小説。今天來見巴老,還特意帶來了,請您老多多批評指正。”蘇辰雨説着從身邊的書包裏拿出一個本子來,然後恭敬地遞給了巴老。
巴老接過小説,然後迅速地翻看了一遍,這是一本十幾萬字的長篇小説——不算太長。巴老很快就翻閲完了,然後將小説放在一邊,對蘇辰雨説道:“很不錯,你這本《活着》出版時我來寫序吧。”
蘇辰雨和鍾誠都有些震驚了,巴老給書寫序,這無疑是對蘇辰雨的一種莫大的肯定。鍾誠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本《活着》到底寫的是什麼了,不斷地用眼神埋怨蘇辰雨有好作品居然還藏私。
“謝謝巴老的厚愛。”蘇辰雨趕緊感謝道。
蘇辰雨自然知道這本《活着》的經典,只是沒想到巴老也給予了這麼高的評價。
蘇辰雨和鍾誠在巴老的寓所呆了一上午,臨近中午巴老讓二人留下吃飯,蘇辰雨自然是厚臉皮地恭敬不如從命。
下午時分,蘇辰雨和鍾誠才離開巴老的寓所,臨走前巴老還告訴蘇辰雨有時間可以常來。
直至離開巴老寓所很遠之後,蘇辰雨還感覺猶如夢中一般,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見到了文壇泰斗巴老,還與老人家共進了午餐,而且巴老還答應為他的新書寫序。
鍾誠自然明白蘇辰雨的心情,相信每一個搞文學的人第一次見到文學巨匠巴老都會是蘇辰雨這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