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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宮內的空間鍾嶽並非是第一次來,倒也可以算得上是輕車熟路,只是有玄機在一旁,他不好顯得太熟悉。
他們來到的地方是八百先天神魔的修行之地,這裏曾經有過八百先天神魔,多是靠祭祀誕生的先天神魔,在這裏修行,交流,很是熱鬧。
不過當初鍾嶽與司命盜寶,司命三個問題讓天意大腦爆炸,碧落宮的先天神魔損傷過半,而後碧落先生讓先天神魔出山,參與到這場帝爭之中,這裏還沒有修繕,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宮殿和道場。
先天神魔的限制大,碧落宮的先天神魔同是天的門生,遇到同門不能痛下殺手,因此除了九五至尊之外,碧落宮其他先天神魔並未闖出太大的名聲,也不曾在這場帝爭之中做出耀眼的事情。
甚至連九五至尊,也在鍾嶽的千翼古船下死了六七人。
碧落宮雖然有心想要插手天下事務,甚至掌控天帝的更迭神朝的興衰,但是至今為止,他們還沒有多少建樹。
畢竟,還有諸如元鴉、鳳天、邪帝這些古老存在存世,碧落宮的實力雖強,但也強不過他們。這些古老存在不可能讓天的勢力插足太深,碧落先生也是有心無力,眼下只能等待時機。
鍾嶽與玄機走在這荒涼的廢墟中,這地方的破敗是自己造成的,倒讓鍾嶽有些唏噓。
“易君王,的確是很久不見了。”
玄機微笑道:“自從上次你身邊的那位男子伏擊追殺我,至今已有四十年之久了。四十年,對你我來説是彈指一揮間,但是對你們人族來説卻已經是兩代人了。”
人族的境遇惡劣,許多男子十幾歲便會成親,結婚生子,到了四十歲兒子也成年,二十歲左右,也已經結婚生子。
對於凡人來説,四十年的確是漫長的歲月,甚至對於凡人的王朝更迭,恐怕都足以打幾個來回了。
然而對於神魔來説,四十年太短。
鍾嶽笑道:“那人給你留的傷勢如何?”
“已經痊癒了。”
玄機驚訝道:“他也是人族?奇怪也哉,他與我動手那麼長時間,我竟然沒能看出來他是人族。我覺得,他好像是創造出來的怪物,可以擁有所有神族的天賦神通,我措不及防,被他壓制便難以翻盤,終於被他所傷,吃了個虧。好在傷勢不算嚴重。易君王,你的本事進步神速,應該接近他當年了。”
鍾嶽點頭,感慨道:“四十年的差距,還有四十年的差距,但若是追上他,恐怕便不止要花四十年了。玄機兄,你我多年未見,不如你我交流一場?”
玄機笑道:“易君王,你太好戰了,忘戰則危,好戰則亡,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師兄,你錯了!”
鍾嶽正色,肅然道:“我並非好戰,而是好學,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從玄機師兄身上,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還請玄機師兄成全!”
玄機眨眨眼睛,這個奇特的生命體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似乎絲毫不會被影響到他的道心,搖頭道:“你我對決,戰到最後,必然是天道大神通對決諸天無道,然後又是不分勝敗,沒有任何第二種可能。既然如此,何必再戰?”
“那就不動用天道神通和諸天無道!”
鍾嶽哈哈笑道:“你敢嗎?”
玄機笑道:“你不必激將我,我的內心不起任何波瀾,任何激將都是沒用的。”
鍾嶽踏前一步,氣勢勃發:“你敢嗎?”
玄機搖頭笑道:“我説過了我的道心穩固,不會吃你激將……”
“不敢就直説。”
鍾嶽冷笑道:“趕緊認輸,然後將我伏羲氏的功法還給我!”
玄機氣勢爆發,冷笑道:“我只是不想與你戰罷了,你真當天的弟子不如你?你以為我只會你伏羲氏的功法?”
鍾嶽哈哈笑道:“天無所不知,莫非傳授給你地紀其他天帝的功法神通?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一發使出來,看看你是否能傷到我分毫!”
兩人對視,鍾嶽的戰意越來越強,玄機卻突然泄氣,道:“我不會吃你激將,泄露我更多的本錢……”
轟隆——
鍾嶽直接一拳轟了過去,砸在他的面門上,玄機頓時被轟飛,面孔塌陷下去,身軀被他的巨力扭成麻花。
鍾嶽身形化作流光,衝上前去,身軀一搖,現出十四臂,手持十四先天神刀:“我已經興奮了,你不願打也沒用!你不反抗的話,便只能被我蹂躪!”
玄機忍不住動怒,那天塌不驚的道心被他干擾,將自己的境界壓在神皇的境界上,氣勢全面爆發,迎上前去,冷笑道:“易君王,你真是吃打不長記性,既然如此,那麼便讓我看看這四十年你有什麼長進!”
碧落宮深處傳來沉悶的碰撞聲,而殿內,碧落先生與穆先天卻是充耳不聞。
穆先天澀聲道:“碧落先生是否能夠猜出,我在我師尊的那枚眼睛中看到了什麼?”
碧落先生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你考校我了,看看我是否能夠成為你的盟友。呵呵,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你的考校難不倒我。你在黑帝的眼眸中見到的,應該是一面鼓。”
穆先天嬌軀微震,默默點頭,道:“在我魔道真身死前的一剎那,我看到龍蛇合擊的莫大威能衝開我師尊眼眸中的無邊黑暗……”
她的魔道真身已經是先天魔帝的修為境界,實力無比強大,但是在面對龍蛇合擊時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那股力量實在太強大了,讓他可以想象動亂歲月中,庖犧氏與女媧娘娘聯手鎮壓黑暗時代的太古神王的英姿。
無雙的力量將他碾碎,也衝開了黑帝眼中隱藏的無窮黑暗。
龍蛇合擊這種大帝擊之術當年便鎮壓過黑帝,帝明和帝后雖然不是伏羲氏和華胥氏,學的似是而非,但其力量之強,也讓黑帝眼眸遭受重創,無法隱藏其中的奧妙。
就在那一刻,她的魔道真身看到了無窮黑暗中隱藏的那面大鼓。
那面大鼓上面烙印着的紋理晦澀難懂,古老而神秘,目光落在上面彷彿被吸引住,吸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這面鼓,是促使她放下一切顧慮前來拜訪碧落先生的原因。
“是否是這口鼓?”
碧落先生手掌翻轉,手心中托起一面大鼓,穆先天盯着他手心中的鼓,輕輕點頭,道:“像,但是有所不同。他給我眼睛是為了看易君真身的,看易君真身沒有必要在裏面藏着這口鼓,既然藏着一口鼓那便不是為了對付易君,而是對付我。”
“這是天獄獄主煉製而成的暮鼓。”
碧落先生沉聲道:“天獄獄主煉製此鼓,其實也是仿造,他的諸天無道是天所傳授。天見過真正的暮鼓,真正的諸天無道,從中揣摩出其中奧妙,然後傳授給獄主,獄主靠着這門神通打造天獄,鎮守至今。他與我,都是天的弟子。”
穆先天露出失望之色,喃喃道:“這麼説來,天獄獄主也沒有得到真正的諸天無道?她也對付不了暮鼓?”
“真正的諸天無道,天也對付不了,破解不了,只能抗衡,分庭抗禮。”
碧落先生笑道:“不過好在黑帝也沒有得到真正的諸天無道,他雖是那位存在的弟子,但是也不可能完全學會諸天無道。所以他的暮鼓,他的諸天無道,天還是可以對付的。你來對了。”
穆先天精神大震。
鍾嶽和紫光君王這兩位智者以為他此來的目的是為了與碧落宮聯手,對付帝后奪取帝位,但誰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更加深遠。
“太古神王暗中統治者這片宇宙,他們是實際上的統治者,無論天帝換了多少茬,他們始終存在,是趴在這片宇宙上吸血的寄生蟲。”
碧落先生微笑道:“他們還想凌駕在天之上,永遠的統治下去,吸血下去。天對他們很是不滿,也想要拔掉這些寄生蟲,讓後天生靈不被吸血,不被收割。先天道友,你是註定的聖君,先天而生的最後一尊先天神魔,也是註定要幫助天完成這場偉業的存在。你註定名芳萬古,是天女也是天子!”
穆先天冷笑道:“天女,天子?碧落先生誤會了,我是來聯手的,不是來做子女的。莫非碧落先生以為我沒有與天聯手的本錢,所以要我低他一頭,做他的天女天子?”
碧落先生微微一笑,道:“你成帝之時,便是黑帝收割你的時候,你有何本錢?做天子天女,替天行道,剷除太古神王,拔掉這些寄生蟲,你可以萬代為帝,你的子孫後代也可以成為永恆的天帝,何樂而不為?”
“不為。”
穆先天淺笑道:“天的成就雖大,但限制也大。畢竟是眾生祭祀而來的先天神,他出世便是道神的實力,但也被限制在固定的實力上,眾生已經想象不到更強的天。他有限制,我沒有,碧落先生何必強為天充門面?”
碧落先生臉色一僵。
“天所能管轄的,不過是祭祀而生的先天神魔,天地所生的先天神魔,誰聽他的調遣?”
穆先天微笑道:“而我可以,我將來必定可以一統神魔二道!你若是做不了主,那就去請示天,讓他來做主與我談!”
轟隆——
碧落宮中傳來劇烈的震動,如荒古雷霆,那是鍾嶽與玄機神通碰撞造成的巨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