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説是東路指揮使賈奎良的公子賈延陽。”魏崇回道,眼中流露出一絲不齒的目光。
温橋府掌兵權的稱為統領,統領下面設五大指揮使,分別是東南西北四路和中路指揮使。不過天庭的力量在温橋府同樣積弱多年,五大路,除了中路指揮使有作戰能力,由統領直接統帥,屬於他的嫡系部隊,其餘東南西北四路基本上也就只是個花架子,守守城或許還能勉為其難,但要説攻城拔寨,征剿各方勢力,卻根本就不行。
前溪縣按地域行政劃分,便處於温橋府東路,征剿各方勢力,平定叛亂,按理而言東路指揮使也是負有很大責任,需要派兵給予支持。周涼這位掌兵的縣尉在軍事方面理論上也是要受東路指揮使轄制的。
不過東路軍本就只是個花架子,在府城那邊守守城門,幫忙鎮壓鎮壓府城周邊一些宵小就已經夠勉強,兵力抓襟見肘了,又哪有多餘的兵力來幫前溪縣征剿各方勢力,平定叛亂啊。所以提到東路指揮使時,魏崇忍不住流露出不齒的目光。
“打戰的時候,這東路指揮使過問都不過問,如今戰打完了,他倒是好,派了兒子來摘現成的桃子。”夏雲傑聽説是東路指揮使的兒子,目中除了有寒意,也多了不齒之色。
“就是,這幫狗孃養的,本事沒有,摘桃子倒是厲害的。惹惱了老子,老子就反了他們,擁大人您為王,成立一個獨立王國,以大人您的實力,也不怕他們來伐,豈不快哉?也省得受這窩囊氣。”周涼憤然道。
“周涼你別瞎説,我們是仙官,造反的性質可就跟其他人不一樣,府令大人為了維持天庭威嚴,就算兵力再不足,那也是會派大軍來鎮壓的。夏大人實力再強,難道還能抵擋五路大軍不成?”魏崇見周涼説話沒個譜,急忙制止道。
“那按你説,難道就這樣吃虧不成?”周涼氣憤道。
“也不算吃虧,他們不是給你們加官進爵了嗎?況且沒了我們發言支持,他們能鎮得住前溪縣各方勢力嗎?這桃子他們摘得去,想要咬下去,卻得小心崩了牙。”夏雲傑擺擺手,淡淡道。
“大人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這軍隊可全都是我們建立起來的,沒了我們他們可不見得就能指揮得動,那些勢力個個也不是吃素的,無非震懾與大人您的威名,全都不敢造次,他們若知道原來大人您不支持新來的縣令,恐怕個個又得造反了,到時看他們怎麼收場。”周涼聞言猛地拍了下大腿,一臉幸災樂禍道,一點也沒了之前的憤憤。
“難得你周涼也學會了謙虛和拍馬屁,我這三年來可一直在雲橫山潛修,幾乎很少出去活動,要説威名,那也是你們的,沒我什麼事情。”夏雲傑指着周涼笑道。
“大人您深居雲橫山,很少出去,恐怕還不知道,您這雲橫山如今可是我們前溪縣所有修士心目中的聖地,不知道多少修士仙人從您這裏得了好處,心中對您敬仰非常。在這前溪縣您卻是比我們打打殺殺還要有威望許多。況且三年前您一劍殺了那崔閻老魔,那外縣的人不知道崔閻老魔有多厲害,可我們前溪縣的人卻都深知其厲害,哪個人又敢不對您心存敬畏?只要稍微傳出您不滿新來縣令的話,再加上我們遠調他鄉,不僅軍隊沒了鬥志,而且那些自恃有幾分實力的勢力也肯定馬上造反。”魏崇聞言接過話,一臉正色道。
“嘿嘿,再加上我們縣衙如今雖然看起來兵馬眾多,但真正的精兵強將基本上還是我們自己的親兵門生,到時一帶走,留下的大部分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烏合之眾。”周涼跟着補充道,臉上的幸災樂禍之色更濃起來。
“不過,話又説回來,如此一來,大人您的處境恐怕就會不妙了。那東路指揮使的公子,還有東路指揮使肯定會找您的麻煩。至少以後想加官進爵就難了,那東路指揮使在府城那邊還是頗有勢力的,而且官職也比我們高。”魏崇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周涼,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魏崇這麼一説,周涼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嘟噥道:“我倒是忘了那東路指揮使是個從六品的官兒,而且還身處府城,與府令可比我們熟稔多了。”
“這你們倒不用擔心,那東路指揮使和他的兒子識趣也就罷了,要是不識趣,還想鬧出一些是非來,到時我自會讓他們後悔。倒是你們此趟遠調他鄉,人生地不熟,也沒有根基卻得小心。這樣吧,今日我傳你們一土行之術和一修煉心法。土行之術可讓你們遇土之地便能入土遁走,萬一遇到危險也可土遁而走,讓人無法抓拿。那修煉心法,我原本是準備等你們修煉到更精深一些再傳與你們,如今便也就一併傳給你們。想來只要你們勤加修煉,將來成為玄仙應當沒有問題,但要成就金仙,那卻得看你們各自努力和機緣了。”夏雲傑説道。
這仙界的土地硬如鋼筋,與下界不同。只有高明的土行之術方才能入土而行,一旦入土,他人想要再抓拿就很困難了,卻算得上仙界一種高明術法,並不是隨便什麼門派都能收藏這術法。
而修煉功法也與術法一樣有高低之分,仙界大部分的修煉功法都是隻能讓人修煉到天仙,除非天賦異稟特別高,或許能以普通的修煉功法踏入玄仙境界,但這樣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而更高明,能支持修士一路修煉到玄仙乃至更高的功法,卻都掌握在一些大門派大家族大勢力中,別説不會外傳,就算門中弟子,也是需要經過嚴格篩選,方才有資格修煉那高明的功法。
像魏崇,別看他如今已經修煉到了仙嬰期天仙境界,但想要再突破達到玄仙境界,那就需要更高明的修煉功法支持,否則就算他再修煉下去,無非也就讓法力越發渾厚,實力越發強大,但境界想要突破,那卻是比登天還難。
“謝老爺!”魏崇和周涼聞言驚得慌忙從位置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夏雲傑磕了三個響頭,內心激動無比。
這一刻,他們也是把自己視作夏雲傑的門生親兵,再也不是什麼縣令、縣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