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姑子也就是趙潔的母親如此恭維自己,趙潔的舅媽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笑道:“現在公務員是越來越難考了,我聽力榮説,考公務員的人數現在是一年一個翻啊,更別説進市財政局和工商局了。”
舅媽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你趙潔想要我兒子和兒媳婦一半的出息都難,因為她現在連邁進他們單位的門檻都難邁進去。
趙潔一家人聽了,臉色都微微有些變化,但還是儘量陪着笑容。
沒辦法,有事求人總得比人低三分。
“進市財政局和工商局現在當然難,不過趙潔只是想進市園林局。”趙潔的母親陪着笑斟酌着用詞説道。
“慧琳,這你就不懂了。現在到處在搞城市美化,園林局早已經不是什麼清水衙門了,而是富得流油的部門單位,又哪裏是這麼容易進的?”舅媽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這個我知道一些,不過趙潔她專業水平也很不錯,筆試又拿了第二,如果就這樣放棄了實在可惜,心怡和力榮現在也是單位領導,人脈也廣,這個還真要請你們多多費心,幫幫忙。”趙潔的母親繼續賠笑道。
“姑姑,幫忙是應該的。不過園林局這次招的名額只有四個,除了筆試第一名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已經有講究了,這次我看趙潔就算吧。反正還年輕,在社會上先磨練一年,明年再繼續考就是。爭取筆試考個第一名,這樣我和心怡就好做工作。”錢力榮也就是趙潔的表兄説道。
話説得客氣,但繞了一圈其實就是不想幫這個忙。畢竟幫忙是要出力的,是要欠別人人情的,而且指不定還會得罪某個想往裏塞人的領導。
“力榮你和心怡就不能幫幫忙嗎?心怡不是在財政局工作嗎?這年頭財神爺最大了,哪個部門要錢不需要跑財政局啊?就真不能想想辦法?”趙潔的母親聞言不禁有些急了。
“慧琳你這是什麼話,財神爺再大也管不到人家園林局啊!要怪就怪趙潔考得還不夠好,像力榮説的筆試考個第一名,這件事就好操作多了。”見趙潔的母親急得頗有質問的意思,舅媽馬上拉下臉,不高興了。
“行了,行了。趙潔考個第二名也已經很不容易了,主要是這年頭彎彎道道的事情太多,心怡和力榮儘量再想想辦法吧,這公務員一年比一年難考,真要到了明年,説不定第二名都難保呢。”舅舅終究還是疼愛自己的外甥女,聞言不高興地打斷了舅媽的話。
“你有能耐你去想,真是的,你不知道現在要搞個公務員的名額有多難,就算他們園林局的領導想安排個指標恐怕都得費不少心思。”舅媽見丈夫打斷自己的話,很不高興地白眼道。
“哥,嫂子説的也有道理。這件事確實讓心怡和力榮為難了,我們再等等看吧,不行就照力榮説的在社會上再磨練一年,明年再考就是。”見哥哥和嫂子為自己的女兒鬧得不開心,錢慧琳也就是趙潔的母親心裏雖然有氣嫂子不念親情,但還是強忍着不滿,笑着解圍道。
趙潔的舅舅見妹妹這麼説,心裏越發不爽,但這個家他向來弱勢慣了,卻是説不上什麼話,只能保持了沉默。
“為難倒沒什麼,就是這件事實在難辦啊!”舅媽假惺惺地説道。
正説着錢力榮和葉心怡突然站了起來衝門口揮手。
門口此時正走進來六七人,看到錢力榮和葉心怡衝他們揮手,兩眼微微一亮,便面帶笑容地朝他們走來。
“力榮、心怡你們也在這裏吃飯啊!”其中一位戴着勞力士金錶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衝力榮夫婦打招呼道。
“是啊,二叔今晚也在這裏請客人吃飯啊?”心怡笑着問道。
“是啊,約了幾個生意上的朋友。對了,聽説這兩天公務員的面試結果就會公佈,葉珂的事沒問題吧?”葉心怡的二叔笑問道。
“二叔你就放心吧,沒問題。”葉心怡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葉心怡的二叔開心地笑了笑,然後衝桌上的人一一笑着打了招呼,這才招呼他的朋友去了。
葉心怡的二叔走後,趙潔一家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趙潔的舅舅則是一臉的尷尬。
同樣是親戚,葉心怡卻顯然是親疏有別。這要是不遇上也就罷了,如今當面遇上,趙潔一家人能開心才怪。
“慧琳,趙新,剛才那位是心怡的二叔,她二叔是做外貿的,生意做得很大,產品都賣到歐洲國家。”當趙潔一家人心情不大好時,舅媽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然還炫耀起葉心怡二叔的生意,好像兒媳婦的二叔很牛,她也跟着沾光似的。
趙潔一家人聽了心裏自然堵得更慌,尤其趙潔畢竟是年輕人有好幾次都想出口譏諷了,都被她媽的眼色給止住。
“那還真是很厲害。”錢慧琳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她現在又哪有心情聽她嫂子炫耀這些,鬱悶都鬱悶死了。
偏生她嫂子就是缺根筋,又或者難得逮到一個炫耀的機會,似乎根本看不出來小姑子心情欠佳,還繼續一臉得意地道:“是啊,很厲害的,據説資產都上千萬了。不過錢再多,心裏卻總不踏實,所以還是想着法子讓女兒去考公務員,收入穩定又有身份地位。”
繞了一圈,趙潔的舅媽還是在誇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工作牛逼,就是有錢也買不來。
“那倒是,女孩子家當個公務員,我們這做爸媽的也就不用操心了,也不知道趙潔這次有沒有這個好命?”雖然明知道嫂子在炫耀,但她説的話卻説到了趙潔母親的心窩窩裏去,忍不住附和道,同時也盡最後一次努力拐着彎求嫂子家能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幫個忙。
“這次不行就下次嘛!很多人考公務員都是考好幾次的。”不過回答王慧琳的卻是一番廢話。
“傑哥……您看……”隔壁桌張一凡的心思一直都分一部分出來放在趙潔身上,以前他是不敢對趙潔有非分之想,但如今馬上就要成為任總的弟子了,那顆本已經死了的心自然又死灰復燃,蠢蠢欲動起來,見趙潔家明顯不受他們舅舅家待見,忍不住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夏雲傑,小心翼翼地説道。
隔壁桌趙潔舅舅一家人的態度夏雲傑自然也都看在眼裏,心裏也頗有些不滿,只是這是人家親戚間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似乎不好插手,但如今見趙潔的舅媽等人似乎越來越過分,又見張一凡哀求他,只好笑笑,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張一凡見夏雲傑端着酒杯站起來,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喜色,也急忙跟着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