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剛好我打電話把她也給叫上,你們剛好可以敍敍舊。”夏雲傑沒聽出來小張情緒中的低落,笑道。
雖然説身份的差距扼殺了小張那剛處於萌芽狀態的感情,但對趙潔他終究還是存着一份説不出的好感,自然還是喜歡能再次見到她,所以聞言馬上道:“那敢情好。”
“那就這樣説定了,我現在就給趙潔打個電話。”夏雲傑説完掛了小張的電話,然後給趙潔撥打了過去。
趙潔接到夏雲傑的電話同樣有些意外和激動。
“是夏先生嗎?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趙潔顯然是個比較開朗的女孩子,一接起電話就先開口反問夏雲傑。
“你怎麼也學小張那樣見外,叫什麼夏先生啊,叫我阿杰或者雲傑就可以啦。”夏雲傑笑道。
“行,那我就叫你阿杰。”趙潔年紀比小張大一些,同時身份的差距,社會經歷的差距,在人情世故方面反倒沒小張那麼機靈,聞言倒沒説什麼傑哥,而是直接就順着夏雲傑的意思叫起了阿杰。
“這就對啦,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和小張一起吃頓飯。上次我爸媽的事情,還沒好好謝謝你們呢。”夏雲傑説道。
“啊晚上!”趙潔叫了一聲。
“怎麼晚上已經有安排了?”夏雲傑聞言問道。
“不好意思啊阿杰,改天我請你們吧,今晚真的有事情脱不開身。”趙潔説道。
“呵呵,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是我考慮不周到,沒想到你的檔期這麼忙,應該先下手為強的。這次不行,那我晚上跟小張先聚一聚再説,到時問問他下次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再提前約你。”夏雲傑笑道。
“嘻嘻,行,那就約下次。”趙潔笑着跟夏雲傑又扯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夏老師,晚上去酒吧喝兩杯怎麼樣?”當夏雲傑打完電話回到辦公室剛剛坐下,劉力宏那隻肥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説道。
也不知道劉力宏是迷上了酒吧的氣氛,還是酒吧裏的美女,現在動不動就提議去泡吧。
“又不是週末,去什麼酒吧?”夏雲傑毫不客氣地拍開了劉力宏的手道。
“我真看不懂你夏老師,要是我酒吧裏有那麼三位漂亮的情人,我肯定天天去泡在酒吧裏,怎麼每次叫你就跟拉你去受罪似的。”劉力宏毫不在意地再次把肥手放到夏雲傑的肩膀上。
“你也説了,那是你!”夏雲傑翻白眼道。
“我靠,你小子牛,不去拉倒,還求着你去不成!”劉力宏鬱悶地重重打了下夏雲傑的肩膀,重新坐回了位置。
自從上次在東通市酒吧發生了打架鬥毆的事情之後,只要夏雲傑不陪着一起去,劉力宏等人是堅決不去酒吧的。當然跟夏雲傑一起去除了人生安全有保障之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享受到超級貴賓的待遇。
“不是不陪你去,是晚上我已經有安排了。”夏雲傑見劉力宏鬱悶地坐回位置,笑着解釋了一句。
“有安排?是不是又泡到新美眉了?你小子真有一手啊!”本還是一臉鬱悶的劉力宏馬上又來了精神。
“你腦子裏難道就不能有點健康的東西嗎?是和一位男性朋友有約。”
“不是吧,你什麼時候改變性趣了?”
“滾!”這次罵劉力宏的不僅僅是夏雲傑,還有一位實在聽不下去的李曉詩。
……
身為廚師,小張心裏頭一直有個夢想,那就是有一天能在任家酒店的廚房裏掌勺,同時他心中還有一位偶像,那就是任家酒店的董事長兼總廚師長任永強先生。只可惜以小張如今在廚師界的資歷根本就進不了任家酒店的廚房。那裏如今已經成了廚藝的殿堂,不僅可以學到廚藝,而且待遇比起其他酒店也高了許多,不知道多少廚師掙破了腦袋要進去,又哪裏輪得到他這個才畢業了兩年時間還在小酒店裏當廚師下手的中專生。甚至小張都不怎麼敢把腳踏入任家酒店的大門,因為他只是個打工仔,口袋裏的錢很少,而任家酒店的消費顯然不會低。所以當夏雲傑提到任家酒店時,小張委實有些激動。
六點半,現在江州市剛剛華燈初上。
站在霓虹燈光閃爍,被裝飾得古色古香卻又不失恢宏的任家酒店前,抬頭看着“任家酒店”四個大字,小張眼中流露出狂熱和崇拜的目光,仿若那四個字代表的就是廚界聖地一般。
“張一凡,不要再看了,你一輩子也是不可能踏進任家酒店廚房的。”正當小張,也就是張一凡仰頭望着“任家酒店”四個大字時,耳邊響起了一帶着諷刺的熟悉女人聲音。
小張聽到這聲音,臉色頓時大變,猛地轉頭朝説話的女人望去。
那是一個瓜子臉,桃花眼,身材婀娜的年輕女子,此時她的手正緊緊挽着一位中年男子的手臂。
小張的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黑暗中青筋根根暴起。
他當然認得這張臉,這是一張就算化成了灰他都會認得的臉。曾經他為這張臉的主人着迷,曾經他為了這張臉的主人不休不眠地努力工作,苦練廚藝,曾經他為了這張臉的主人努力地省下每一分可以省下的錢,就是為了將來能讓她風風光光地嫁過來,就是為了將來能給她在這個城市安一個小小得家。但結果呢?在付出了感情和汗水之後,當她勾搭上了一個有錢人之後,就毫不猶豫地投入了他的懷中。
而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那個有錢人。
“其實也是有希望進任家酒店廚房切菜的,只要你向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跟我們的酒店經理説一聲。”中年男子面帶不屑的表情開口道,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他嫉妒小張比他年輕,比他帥氣,所以他不介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踩一踩她的前男友,讓她看清楚她的前男人是怎麼樣的一個垃圾。
“是啊,張一凡,朱大洲可是任家酒店的銷售部副經理,要安排你進任家酒店廚房還是輕輕鬆鬆的。”女人一臉戲謔鄙視地看着小張,説道。
她為自己當年的無知天真而後悔,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愚蠢,竟然會相信這個窮小子給她描述的美好前景,白白浪費了一年的大好青春。所以現在她要好好羞辱眼前這個曾經浪費了她青春的窮小子,也想證明給朱大洲看,自己現在真的跟他已經毫無瓜葛,對他已經沒有絲毫感情。
小張的拳頭握得更緊了,喘着粗氣,臉在燈光下漲得通紅,顯然他正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在江州市只是個最底層的打工仔,真要跟人打了架,別説會丟了現在的工作,恐怕一旦在派出所裏留了案底,以後連工作都找不到。更何況,這裏可是任家酒店,眼前這個男子可是任家酒店的銷售部副經理,真打起來,恐怕很快他小張就會被羣毆。
見小張握着拳頭,喘着粗氣,女人和朱大洲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屑和快意。
“窩囊貨!”女人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親密地挽着朱大洲的手臂嗲嗲地道:“親愛的,我們走!”
“窩囊貨”三個字終於徹底激怒了小張,小張忍不住衝着兩人低吼道:“你,你們給我站住。”
燈光下,小張的眼睛是紅色的,就像要殺人。
轉身見到小張那發紅的眼睛,女人和朱大洲不屑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不過等朱大洲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來江州市打工的窮小子給嚇住時,很快便惱羞成怒起來,指着小張道:“小子,囂張什麼?你******想打架嗎?”
小張和朱大洲的爭持就發生在酒店的停車場也是酒店的正門廣場上,朱大洲這麼一指一嚷,來往的顧客倒沒什麼感覺,這年頭哪裏見不到有爭執的事情,但酒店的車童和保安可是認得朱大洲的,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見狀都紛紛走了過來。
“朱經理怎麼回事?誰想打架?”有位穿着保安服的男子衝朱大洲問道,目光卻頗有些不善地看着小張。
當酒店的保安,自然也是有幾分眼力的。他一看就知道小張跟他們一樣,只是個窮打工的,不是來這裏吃飯的,所以毫不掩飾目中的兇光,口氣也是很衝,似乎只要朱大洲有一聲不滿,他就敢揮起棍子揍小張。否則換一個客人,他哪敢這樣。
酒店是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有酒店的規矩。
“不就是這小子嗎?想進我們任家酒店廚房,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朱大洲見保安們走過來,自然越發張狂,指着小張盡情地鄙視道。
“撒把尿照照自己的應該是你!”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朱大洲他們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大變,猛地轉頭朝身後看去,看到一個年輕人正扶着自行車看着他,目光很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