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説這年輕人雖然面貌一般,但動作一擺出來,倒瞬間顯出幾分得道高人,仙風道骨的風範來,把美少婦看得美目生輝,連呼吸都不知不覺屏了,似乎生怕打斷了他的算計。
夏雲傑見那年輕男子開始掐指卜算,倒也起了幾分好奇心,想看看這男子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你姓許名叫素雅。”許久那男子突然停止了掐算,然後一臉自信地開口道。
夏雲傑一聽當場差點沒岔氣過去,人的姓名其實就是一個人的稱呼,一個人的稱呼是改變不了一個人的命運,像那些什麼命中缺水就取個帶水的名字,命中缺土就取個帶土的名字之類的説法,對於真正的相師而言其實是一種無稽之談。事實上人的姓名是一件很隨機的事情,跟人的出生年月之類根本沒有多少聯繫,要推算其實是非常困難的。
正如夏雲傑曾經跟一位出租車司機提過,其實相術也是一門科學,一門研究人體和天地之間那種複雜微妙關係的科學,所以真正的相術不是憑空亂算,是一定要有根有據,有跡可循的。比如以夏雲傑如今的卜算水平,他不用開口詢問就可以推算出那位美少婦的出生年月,因為在美少婦出生前這個世界沒有她或者是在母腹裏,而她出生後,這個世界便多了個她。換句話説,她的出生前後,世界是有了一個細微的變化,世界對於她也是一個變化,因為在沒出生之前,她是在母腹裏甚至更遠一點是根本不存在,所以夏雲傑便能通過美少婦這個“事物”來推算這個變化的時間點,從而推算出她的出生年月。但美少婦的姓名除了是一個稱呼,卻跟她和天地世界沒有發生什麼氣息、能量等等關係,或者説就算有那麼一點點關係,這個稱呼也是非常飄渺虛無的關係,就算以夏雲傑的卜算水平也很難推算出來。而如今這位年輕人卻在美少婦報了出生年月後,卻一本正經地“算出”她的姓名,又如何不讓夏雲傑大感錯愕。
這不還是糊弄人嗎?至於年輕男子如何知道美少婦的姓名,夏雲傑倒也不難猜出來。美少婦有登機牌啊,上飛機前拿在手上時肯定被這年輕人瞄到過,所以他能故弄玄虛地一言道破她的姓名。
“咦,還真神了!”美少婦也就是許素雅當然不知道其中玄虛,見年輕男子一語道破她的姓名,美目不禁猛地一亮,驚訝道。
夏雲傑見剛才還侃侃而談,説什麼“父在母先亡”,“桃園三結義,獨處梅一枝”,搞得好像很懂江湖騙術的許素雅,如今卻還是着了道,不由得暗暗好笑,不過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夏雲傑卻也不想點破,況且他還想看看那年輕人後面怎麼表演下去。
年輕男子見許素雅驚訝的表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不過很快又轉為了剛才一本正經,嚴肅的表情,繼續道:“你已婚,丈夫不是官員便是富商,具體的,還請你把手給我一下,我好看看你的手相。”
許素雅聞言兩眼不禁再次一亮,然後下意識地就把手遞給了年輕男子,年輕男子握着許素雅的小手,眼中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夏雲傑見狀,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搖起了頭。看來很多時候,女人看起來精明,其實卻是不然,因為到目前為止,年輕男子用的還是江湖術士慣用的伎倆,並沒有真正用上相術。
許素雅戴着結婚戒指,一看就是已婚,她能坐頭等艙,人又長得漂亮,十有**應該是嫁了個有錢或者有勢的男人。
不過旁觀者清,當事者迷,許素雅芊芊玉手被年輕男子一握,早已經兩腮飛紅,美目含春地注視着年輕人。
夏雲傑見狀微微一錯愕,然後定睛看了許素雅兩眼,得,這女人卻是個天生**強烈,按耐不住寂寞之人,若是嫁個一心一意守着她的壯男還好,偏生卻嫁了個富人。那富人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家裏這塊田卻是疏於耕種,她又如何按捺得住寂寞,卻也少不得學她丈夫一樣在外面覓食。
這年輕男子一開始還入不了她的法眼,只是這年輕男子能説能騙,倒是把她漸漸給吸引住了,如今小手再被他一握,這心裏的**就隱隱被勾了起來。
見一個尋花問柳,一個水性楊花,兩人**剛好湊到一起,夏雲傑只能暗暗搖頭,卻是再也懶得理會他們這對“姦夫****”。
“姐姐,你皮膚好白好嫩哦。”
“少來,快點給我認真看相。”
“姐姐,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應該沒有子女,丈夫是位富商。不過你們兩人感情似乎不大好呀。”
“咦,你還真有一手呀。”
“那是,我説了我是真正的周易大師。”
“那大師,你再幫我算算看……”
雖然夏雲傑懶得搭理兩人,雖然兩人後來越説身子靠得越近,到最後幾乎是兩個腦袋湊在一起,聲音也越來越小,但就坐在兩隔壁,夏雲傑耳力又好,兩人小聲的對話還是一絲不落地鑽入他的耳中。
還別説,那年輕男子還是有幾分卜算的能力,有些推算還是需要一些真本事的,倒也讓夏雲傑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當然就他那點連蒙帶猜外帶套話的卜算水平卻還是入不了夏雲傑的法眼,也漸漸徹底失去了興趣,倒是小蓮見年輕男子和那美少婦越靠越近,聲音越來越小,八卦之心熊熊燃燒,恨不得把頭湊過去聽個清楚。
可惜這裏是飛機,當中又隔着條過道還有夏雲傑這個人,所以小蓮只好“望洋興嘆”,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夏雲傑的身上。
“傑哥,相術是不是都是騙人的?”小蓮想起之前夏雲傑分析得頭頭是道,忍不住好奇地低聲問道。
“那倒不是,真正的相師還是存在的,不過街頭上的算命先生十有**全都是騙人的,你以後就不要去算命,免得干擾了你自己正常的決斷。”夏雲傑低聲回道。
“傑哥您懂那麼多,那您是不是也會看相?”小蓮見夏雲傑説得十分肯定,不禁越發好奇地問道。
“我,一點皮毛。”夏雲傑不想騙小蓮,聞言猶豫了下實話實説道。
“哇,真的嗎?那您幫我算一下,好不好?”小蓮當然相信夏雲傑的話,聞言雙眼猛地亮了起來,然後一臉興奮期待地把手掌攤開伸到夏雲傑的面前。
看着眼皮底下的小手,又見那個正跟那位美少婦打得火熱的年輕男子竟然還有閒功夫,抽出一隻手像之前一樣衝他豎了下大拇指,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曖昧眼神,夏雲傑一陣哭笑不得。
他可是巫咸門的掌門,真正的相師,又豈會像他這個三腳貓一樣拿相術來泡妞?
只是小蓮已然一臉期待地把手伸到他跟前,他剛才又説了實話,倒是讓夏雲傑有點不好拒絕,而且他也確實有些佩服這位命運坎坷的可憐女人,正猶豫着要不要幫她好好起個卦,認真算一算時,一位穿着職業套裝,高挑漂亮的空姐推着餐車走了過來。
“先生,您要喝點什麼?”空姐臉上帶着職業化的甜甜微笑,彬彬有禮地問道。
這位空姐不管身材和臉蛋都比沈麗緹稍遜一籌,但那一身熟悉的職業裝,熟悉的氣質,都讓夏雲傑感到一絲撲面而來的親切感,也讓他情不自禁想起了沈麗緹。
在飛機上,她是不是也是這樣推着餐車彬彬有禮,甜美的樣子呢?
“水。”夏雲傑心裏想着,嘴裏脱口説道。
如今這年頭果汁什麼的都是各種各樣添加劑和水勾兑起來,夏雲傑卻是寧願喝水。
空姐聞言很小心翼翼地給夏雲傑倒了杯水,然後又給小蓮倒了杯蘋果汁。
看着空姐小心翼翼,倒水時臉上都還不忘帶着甜甜的微笑,夏雲傑心裏不禁產生一絲很奇怪的念頭,為什麼現實中的沈麗緹的言行舉止跟空姐的言行舉止反差這麼大呢?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在夏雲傑腦海裏一閃而逝,沈麗緹真要像空姐這樣倒個水都要小心翼翼,面帶職業性的微笑,估計一兩次他還覺得挺不錯的,時間長了,他肯定不適應。
心裏想着,空姐已經推着餐車,扭着腰肢從他身邊走過去。
“我怎麼胡思亂想了!”見空姐推着餐車走了,夏雲傑突然意識過來自己今天似乎想得有點多了。
“小姐,你真漂亮,我能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嗎?”正當夏雲傑暗自搖頭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有些輕佻的聲音。
夏雲傑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望去。只見隔他兩排的位置,有位年輕男子嘴角掛着自以為迷人的微笑,雙目有些輕佻地看着空姐。
這位男子留着大背頭髮型,頭髮沫着啫喱水,油光發亮,一身名牌,手腕上還帶着個金光閃閃的勞力士金錶,再加上人也長得還算有點帥氣,倒也人模狗樣,勉強稱得上是一位高富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