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舞?!”
白衣女子登臺以後,不知多少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她上去想幹什麼!?”
“誰讓她上去的啊?”
“一個小金丹,這個時候跑來出什麼風頭!?”
然而片刻的質疑聲之後,更多的卻是支持。
“我靠兄弟你不要亂說話,讓別人聽到了我們幾個可就都被你連累了……人家現在可不僅僅是金丹真人,更是風靡九州的人氣偶像慕容什麼玩意兒,愛好者甚眾,其中不乏真君級強者,碾死我等易如反掌!”
“嘖,我是據實而論,就算鬧到真君面前也是這個說法,她一個小金丹,憑什麼這麼肆意妄為?”
“小金丹?你們兩個蠢貨,真以為她是靠著臉蛋混出來的名氣?九州第一金丹之名可比那個慕容要早得多了!她若還算小金丹,九州大陸就沒有可看的金丹了!你們是有眼不識,這場群仙大比可是因為她才辦的起來的!”
當初萬仙盟第一次將群仙大比的方案交到地仙手上的時候,如果沒有王舞一戰取勝,地仙們根本不會接受。而王舞以近乎絕對的優勢碾壓地仙白澤的那一戰,也徹底奠定了她九州第一金丹的名聲。
“目前九州大陸的三大評測會館都將她列為真君以下,實力穩居前一百的人物,也就是堪比化神巔峰!據我所知,在這次群仙大比金丹級的單挑項目中,她是無論怎麼排都位列第一的絕對主將!你若是覺得自己有資格小覷於她,不妨找機會和她鬥上一場。據說以她的性子,想和她打非常容易,只要開口賭個一萬靈石的彩頭,她肯定會放下手裡任何事情來跟你打的。”
“化,化神巔峰?不可能吧!?她只是個金丹真人,就算能夠越級挑戰,也沒道理一下子越兩級吧!?而且要真是相當於化神巔峰的高手,怎麼會為了一萬靈石就自降身份,這也……”
“或許是能人異士的奇特癖好吧。而且我聽說玄天館曾經找人粗略統計過王舞的流水,因為錙銖必較,所以她賺錢的本事相當不俗,如果將近幾十年的收入都算起來,她足以成為在整個萬仙盟中都赫赫有名的富豪。”
“……可是我一直聽說她窮困潦倒啊,難道她的消費能力特別強?”
“和她的收入比起來,她那點花天酒地的消費其實根本不算什麼。所以說是能人異士的奇特癖好啊,明明應該很有錢了,卻還是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大概是享受貧窮的滋味吧。”
“……萬仙盟的能人異士果然是變態居多啊。”
而就在觀眾們爭執不休的時候,場上王舞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在她入場之後足足一刻鐘時間裡,地仙一方都沒有人站出來與她一戰,只是各自帶著驚疑不定的目光打量場上。
王舞也收斂了起初的架勢,將竹棍往地上一杵:“到底有沒有人來戰啊?堂堂地仙不至於這麼拿捏不定吧?若是自認對上我沒有勝算,再送一場也無妨啊。”
主席臺上的地仙們頓時議論聲大了幾分。
再送一場?那可真是開玩笑了。玄墨拱手將首戰勝利讓給河圖,還算情有可原。畢竟河圖的眾生之道讓他們所有人都心中有所動搖。
可是拱手認輸之事是下不為例的。能夠在一萬多年前毅然站出來與上界仙人為敵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服輸?恰恰相反,這第二場比賽是非贏不可,必須將第一場失利的影響全部彌補回來。
先前他們遲疑,也不是擔心王舞在金丹境界內近乎無敵的實力。而是在討論這突如其來的挑戰,會不會打亂賽程,讓後面安排好的諸多比賽無法順利進行下去。
可是現在被這麼蹬鼻子上臉的挑釁,就沒道理不進行回應了,不然還真讓萬仙盟的人以為上古地仙怕了他們!
所以沒過多久,比武場上就見人影一閃,已經有人應下了王舞的挑戰。
“咦,怎麼還是你?”
王舞有些意外地看到了白澤,昔日手下敗將面容冷肅,一襲素衣,身邊不再圍繞著那一圈絢麗之極的本命仙寶否決金印,氣質上顯得沉穩了許多。
見面後,白澤不再多話,冷聲說道:“昔日恥辱,今日將百倍奉還。”
王舞不由一樂:“百倍?輸一次不夠還要輸一百次麼?如果你們樂意重複計分的話我也無所謂,這群仙大比的勝利積分,在玄天館那裡還是很值錢的。”
白澤冷哼道:“空逞口舌之利!”
說完,他不再廢話。
一抬手,就見蒼穹撕裂,滿天星光隕落。
“喂,你這涉嫌作弊吧?”
王舞一見這陣勢就驚了,徒手撕裂蒼穹,召喚千萬星辰之光,雖比不得玄墨一招分陰陽定乾坤的無上威勢,可也遠遠超越了金丹真人的範疇了吧?
“呵,對付你們這些螻蟻,又何須作弊?只不過是稍微認真一點罷了。”
白澤說著,張開的右手猛地合攏,霎時間千萬星辰自蒼穹的裂口處洶湧而來,宛如長江大河波濤滾滾,其勢磅礴大氣,速度卻快如閃電,只一瞬間,就見星辰光芒自上而下降臨大地,頃刻間便將王舞立足之處吞沒。
片刻後光芒退散,原地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圓形深坑,漆黑的坑洞中,隱約可見扭曲而閃爍的光芒,那是星辰之光的餘燼。只是再也沒有了王舞的影子。
場內一片死寂。
這變化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場外許多觀眾的注意力還沒集中過來,看起來勝負就已經分了出來。許多人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場內深坑。
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等等,這絕對是作弊吧?!不是說好了地仙在戰鬥中將會壓制自身境界嗎?但這哪裡是金丹境界的實力了?!”
“是啊,這些地仙也太不要臉了!”
“冷靜一點,事情沒那麼簡單,雖然看起來的確很不可思議,但如果是作弊的話,沒道理河圖真君他們不說話,裡面一定有什麼內情。”
“內情?還能有什麼內情!?這麼明顯的作弊……”
“作弊?”
彷彿聽到了場外的質疑聲,白澤冷笑了一聲,然後他的聲音就通過群仙城內外,千千萬萬個轉播道具傳了出去。
“視野狹隘的螻蟻,向來難以理解超出他們境界的事。所以我就用你們也能理解的方式來說明一下。你們,究竟是憑什麼以為我們堂堂地仙,有可能在同等境界下輸給你們?就憑你們那些半吊子的功法,不堪入目的力量運用方式?你們的勝算,無非在於我們對這種壓制境界的戰鬥不夠適應,掌握不好出力的分寸。但是,你們以為,對於地仙而言,適應這些小事,又能有多難?”
白澤說著,在場內踱起了步子。
“九州大陸能人異士層出不窮,你們之中,也的確有不少人的實力令人刮目相看,例如這個九州第一金丹。”
說著,白澤指了指腳下的深坑。
“以防禦而論,的確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金丹水準,她的功法和修行方式都令人大開眼界。但是,只要見識過一次,以我們的能力,要推衍並創出更勝一籌的功法出來,又能有多難?你們這些孱弱之輩都能做到的事,為什麼我們會做不到?”
說完,白澤停下腳步,閉上雙目,緊抿著嘴。右手垂於體側,手掌張張合合,似是在回味方才掌控星辰的觸感。
與此同時,比武場外則是一片死寂。
白澤方才所說的話,如同重錘一樣落在人心頭。
你們這些孱弱之輩都能做到的事,為什麼我們會做不到?王舞能創出無相功,那麼以上古地仙的手段,創出更厲害的功法又有何不可?
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我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
先前大家只顧著感嘆九州第一金丹的強大,併為她的一時勝利而歡欣鼓舞,卻沒想過,在萬仙盟這邊緊鑼密鼓地緊急特訓時,上古地仙們又何嘗閒著了?
而一旦上古地仙們認真起來,如今的萬仙盟,又哪裡能有半分勝算可言?
越是想,人們心頭越是沉重,彷彿有一座山脈壓在胸口。而就連主席臺上的幾位真君們,臉色也異常難看。
直到場內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王舞的聲音。
“說得好,不過,你不是白澤吧?”
同一時間,白澤猛地睜開眼睛,左手張開,向前一握,彷彿要鎖住某人的喉嚨。
噌!
手掌捏破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鳴。五指合攏,動作雖小,卻能壓迫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沛然氣浪。
然而握緊手掌後,掌心裡並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只有一根突兀出現的翠綠竹棒。棒身晶瑩剔透,有渾厚法力流轉,那摧金裂石的掌力,竟不能捏碎這根竹棒。
而他的後頸上,則多了一隻修長而溫柔的手。
然後,那隻手猛地握攏。
同樣是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浪,強悍的握力與白澤如出一轍。只是這一握同樣無功而返。
因為在手掌緊握的瞬間,白澤的身形瞬間縮小了三分之一,原先比王舞還略高半頭的男子,變成了身長只到她胸腹間的稚童。
稚童面帶微笑,兩隻眼睛彎成月牙模樣,手中卻有一柄彎曲的匕首刺向身後。
噗!
匕首刺入**的悶響傳來,王舞那堅不可摧的無相功竟不能抵擋匕首鋒芒!
然而被刺中的王舞,卻身形一晃,又變成了她手中的翠竹棒,而原先的竹棒則搖身一變成了身材妖嬈的白衣女子,女子並指如刃,手指微彎,就像彎曲的匕首,直刺在了微笑稚童的額心上。
嘩啦!
如同玻璃碎裂,稚童的身軀變成了一地碎片。而在百丈之外,一棵小樹微微晃動,變成了人的模樣。
正是那名微笑的稚童。
“真厲害的直覺呢,你從一開始就看出我是假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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