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學院正在選拔學生,我們有機會逃出蒼秦國,再慢一點,估計學院就會知道我殺了鹹元魁和雍麗曼……”紀洛妃用低的只有寧城能聽到的聲音,在寧城耳邊小聲急切的説道。
殺了鹹元魁和雍麗曼?寧城心裏一驚,但是想到這兩個名字瞬間就明白過來。他不知道紀洛妃殺了這兩個人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但他肯定紀洛妃殺了這兩個人和他有關係。
他來到蒼秦國的時候,第一次去逛街,就差點死在了鹹元魁的手中。紀洛妃殺了鹹元魁,絕對有幫他報仇的意思在裏面。至於雍麗曼,寧城雖然不認識,卻知道這個姓鐵定和蒼秦國皇室有瓜葛。
不要説和蒼秦國皇室有瓜葛了,就算是紀洛妃殺了鹹元魁這件事傳出去,她也是死路一條。紀洛妃明知道被抓住了是一個死字,卻還回來找他,顯然是怕她自己走了後,蒼秦國和鹹家將怒火發泄到他的身上。
“謝謝你,洛妃。”寧城明白這點之後,立即握緊了紀洛妃的手感激的説道。他談不上喜歡紀洛妃,紀洛妃幫他殺了鹹元魁,還冒死回來提醒他逃走,就是這份情誼,寧城都感激不盡了。他沒有説謝謝的原因,他相信紀洛妃會明白他的意思。
紀洛妃之前抓住寧城的手並沒有什麼感覺,就算是她揹着寧城回家,也沒有任何感覺。寧城在她的背上死而復活,對她來説並不稀奇。無論寧城是死是活,她都會將寧城從牢獄門口帶走。對她來説,這只是報恩,報的不是寧城的恩,是寧爺爺的恩。
之前她將寧城送到修煉塔,也只是報恩的一部分,哪怕即將離開蒼秦國,她對寧城僅僅是擔心,並沒有別的情感在其中。但是現在寧城由肺腑説出的這五個字,讓紀洛妃心裏微微一顫,她深切感覺到了寧城的感激。
寧城變了,之前的寧城,就算是她將命給了他,他也只是覺得這應該,絕對説不出這樣的五個字,而現在的寧城完全顛覆了她心中原來寧城的形象。此時被寧城抓住手,她甚至感覺到了臉有些發燙。
紀洛妃心裏還在發顫,寧城卻比她冷靜多了,反過來拉着紀洛妃的手説道,“不要緊張,跟着我來,聽我的就行。”
看着寧城若無其事的向人羣外面移動,紀洛妃眼圈一紅,極為聽話的跟在寧城後面。
不要緊張,跟着我來,聽我的就行。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紀洛妃感受到了一種依靠。她的修為明明比寧城高,可是她卻能感覺到寧城的保護。
寧家被滅的時候,她還小,被寧家收養,説好聽點,是寧家故人之後。説難聽點,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地位的童養媳,這和傭人都沒有什麼區別。寧爺爺雖然沒有看外她,但是寧家其餘的人卻沒有將她當成什麼寧家媳婦,最多隻是當一個小傭人而已。
就算是寧城,也只是拿她當成一個女婢,幾乎連女婢都不如。每次寧城看見她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厭惡。
寧弘昌作為寧家的家主,不可能時時刻刻能照顧到紀洛妃。
從她記事起,一切都是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依靠。甚至有時候飯都沒有吃的,還得在寧府聽別的傭人吩咐。直到她大了一些,被寧爺爺送到了蒼秦二星學院,這才慢慢的改變了餓肚子的日子。
寧城明明比她還小一歲,可是寧城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她感覺到寧城此時高大無比,已經是她的依靠。只有從未過有依靠的人,才明白這句話的珍貴。寧城的形象,似乎在這一刻就從她的心頭扭轉過來。
寧城當然沒有想那麼多,他雖然知道紀洛妃在蒼秦學院比他熟悉,但是他很清楚,論起逃生本事和一些危急時刻處理事情的能力,紀洛妃遠遠不如他。
紀洛妃跟着寧城在人羣中七繞八繞已經到了邊緣,看見寧城鑽進一排巨樹中,紀洛妃立即以為寧城要從通往鬥鍋場的小門出去。她正想提醒寧城,今天是隕星五星學院挑選學生,這種通往鬥鍋場的小門肯定已經被封住,還不如直接走大門。就在這個時候,一隊有七八人的護衞急匆匆的小跑出來,突兀的出現在了他們兩人的前面。
這一隊護衞看見寧城和紀洛妃的方向似乎是小門的時候,立即就停了下來,甚至有過來的趨勢。
紀洛妃心裏一沉,她猜測估計是她的事情已經暴露了,這才有軍士護衞過來。她下定決心,就算是死了,也要讓寧城逃走。
沒等紀洛妃説話,寧城忽然再次低聲的説道,“學院的副院長叫什麼?”
“雍長焱。”紀洛妃下意識的回答道。
寧城忽然略微提高了聲音説道,“偏偏挑到我跑腿,唉,只怪我們離擂台太近了,真是可惜……”
寧城説到可惜後,反而露出驚喜的表情,同時加快了速度跑向那一隊護衞軍士。
這一隊護衞看見寧城和紀洛妃竟然在這個時候往外走,已經停住了腳步,本來他們就打算過去詢問寧城和紀洛妃,此時看見寧城和紀洛妃反而向他們這邊跑過來,倒是站住沒有動了。
“幾位軍士兄弟等等……”前面幾人明明停下來了,寧城還是大聲的叫了一句。
“你有什麼事情?”為首的護衞長是一名聚氣三層的修士,他看見寧城叫他等等,反而忘記了之前要詢問寧城要去哪裏。
寧城取出一枚黑黝黝的木牌塞給這護衞長説道,“看見幾位那是再好不過了,幾位軍士兄弟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是穆老的弟子,雍院長要我師父派個人去調集一隊護衞去修煉塔門口候命,我師父卻讓我們兩個過去。可現在正是隕星學院挑選弟子的關鍵時刻,正在挑戰賽中,我真的不想離開啊,沒想到你們正好過來了。你們趕緊跟我一起去修煉塔門口吧,等等,我拿雍院長的手諭給你們,手諭到時候你們直接交給雍院長……”
“那可不行,我們是要去西豐門和南風門的,沒辦法幫你。”那護衞長查看了一下手中的木牌,立即就打斷了寧城的話,正色説道。
説完,又將木牌塞給了寧城。這個木牌上就刻着修煉塔三個字,他卻看的出來這木牌是真品。還了木牌給寧城後,這護衞長更是帶着幾名軍士又加快了步伐,根本就不理寧城靜止在空中拿手諭動作。
寧城趕緊跟在後面焦急的叫道,“可是我有院長手諭啊,到哪裏不是一樣執行命令嗎?要不你們先去修煉塔門口等候……”
口中説話,寧城心裏可是鬆了口氣,他就怕這傢伙認出了這只是修煉塔打掃衞生的木牌。
“你有手諭,我們也有手諭。如果都和你們這些學院學生一樣散漫隨意,蒼秦國的護衞隊乾脆隨便找幾個人得了。我看你趕緊自己去吧,別想着耍小聰明瞭。”這隊長一邊走,一邊不屑的説道。他很看不起寧城這種對軍隊紀律沒有一點概念的傢伙。
兩人對話的時候,通往那繁華菜市場的門口已經到了。和紀洛妃預料的不錯,這個小門也有兩名護衞守住,卻不是之前的那個中年守衞了。
看見兩名守衞守住了這個小門,寧城臉上帶着一些不爽説道,“開門吧,我要出去。”
寧城和之前那名隊長對話的時候,這兩名護衞已經聽見了,他們甚至知道寧城要去幹什麼。看見寧城這樣不爽的表情,兩名護衞知道寧城是想去看挑戰賽,現在被人差走,心裏能爽才是怪事。
其中一名護衞正想説話,寧城卻忽然臉色大喜的搶在前面截斷了這想説話的護衞,“這位軍士兄弟,你們不是在這裏守衞嗎?守衞兩個人和一個人都是一樣,要不你們一個人留在這裏,另外一個人幫我一個忙,去一趟……”
“對不起,我們在這裏守衞有命令的,無法離開。”另外一名護衞很是乾脆的説道。
寧城臉色再次陰沉下來,不過這次同樣只是陰沉了片刻,就又和顏悦色的説道,“你們在這裏守衞這個門,肯定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出的吧?”
“是。”這説話的護衞回答的倒是很乾脆。
“那我們要你開門,你們肯定也不會開的,對嗎?比如説剛才我就叫你們開過門了,沒錯吧?”寧城繼續問道,那個表情就好像引導引導小綿羊的大灰狼。
這名説話的護衞剛剛想説是,卻看見了寧城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這個學生肯定是不想去辦事,所以要將責任推在他們不願意開門上,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的學生。
不過蒼秦學院的學生來歷都不一般,有如此膽大的學生,這名護衞倒也並不覺得奇怪。
“很好,你們做的很對。師姐,我們先回去吧。”説完寧城一拉紀洛妃,就要回身。
“等等,你將令牌給我看看。”這護衞明白了寧城的陰險後,趕緊叫住你要回頭的寧城。他這只是一個下台階而已,他知道寧城有令牌,剛才那個護衞長已經看過了。
寧城手動也沒動,“令牌憑什麼給你看?剛才説了讓你開門,你不願意開門。這是你的職責,我也不來怪你,你憑什麼要看我的令牌?要是遇見一個當兵的就要看一遍我的令牌,那我直接將令牌掛在胸口好了。走,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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