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蒼茫,玉獨秀一襲補丁衣衫,五顏六色,看起來甚是花俏,唯有周身漏出來的肌膚閃爍着熒光,細膩而有光澤,看起來頗為不凡。
修行者五感敏鋭,遠勝於普通人。
從家門中邁出的那一刻玉獨秀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這一片未知的世界,未知之所在。
想起小妹紅腫的眼圈,細碎的銀牙緊咬着嘴唇,令紅唇的周邊失去了血色。
消瘦的手掌顫抖着為自己整理衣衫,最後含淚目送自己遠去,唯有風中的嘆息愈加深遠。
此時玉獨秀身上揹負着一個比他身子要高出不少的布棍,不錯看起來是一個被各種顏色布條纏起來的棍子,唯有高出頭部的地方顯露出奇怪的形狀,才顯出這個棍子與眾不同。
三尖兩刃刀被玉獨秀用布條纏起來,揹負在身後。
在肩膀的另外一側,掛着一個盛箭矢的盒子,腰間跨着強弓。
強弓是玉獨秀親自制成,足足有八石之力。
在玉獨秀的身前懸掛着一個竹條編制而成的藥簍,走過蒼茫的叢林,要是發現什麼草藥,可以採摘下來,在外面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再説了,叢林中行走的王道就是必須熟識各種常用的草藥,不然突發意外,就是等死。
這蒼茫的荒林中,一直都是村子中禁忌之所在,所有進入這荒林之人,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玉獨秀手中拿着一個木杖,猛然間在前面一挑,一挑周身翠綠的青色毒蛇就被挑飛,啪的一聲摔在樹上,瞬間跌落而下。
毒蛇兇猛,那翠綠色的長蛇猛然間一竄,再次向着玉獨秀咬來。
打蛇打七寸,這一次玉獨秀下手無情,棍子帶着呼嘯之音,瞬間來到那翠蛇的頸部,猛然間將其打飛,在叢林中扭動一陣,再也沒有了聲息。
看着那不動的翠蛇,玉獨秀嘴角掛着冷笑,小心的在身邊的樹上折斷一個枝椏,瞬間脱手而出,將翠蛇的七寸叉在地上,令其無法動彈。
果真,那翠蛇狡詐,乃是詐死,不過這回被玉獨秀固定了七寸,就是真死了。
感覺到不妙的翠蛇在不斷扭動,不過卻無法擺脱那樹杈的固定,只能徒勞的掙扎。
玉獨秀冷冷一笑:“我不殺你,你卻要殺我,而我不想死,所以只能你死了”。
説完之後腳掌猛地一跺,踩中了翠蛇的七寸之所在,瞬間將其七寸給睬成肉泥。
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長蛇,玉獨秀輕輕舒了一口氣,顧不得血腥,將蛇膽掏出來,打開胸前的揹簍,裏面有一個黃皮葫蘆,揭開蓋子,一陣濃郁的酒香在叢林中擴散開來。
玉獨秀將蛇膽放入其中,再次蓋上蓋子,隔斷了酒香,這酒乃是村中的普通雜酒,是玉獨秀用魚肉換來的,不過經過玉獨秀的蒸餾,變成了高濃度的烈酒,最適合在這叢林中行走之用。
“這蛇肉怕是不能吃,此蛇有劇毒,被我擊破血管,那毒素怕是流竄至血肉中,污濁了血肉”玉獨秀看了眼地下的翠蛇,放棄了作為食物的念頭。
看着莽荒的樹林,玉獨秀輕嘆,怪不得村中的獵户進入這裏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就單單眼前這條死蛇,就不是普通人能應付的,要不是玉獨秀經過脱胎換骨之後五感敏鋭,怕是也着了道。
“打草驚蛇”玉獨秀手中的棍子不斷在周圍撥弄,將一些隱藏在草叢中的小動物趕走,倒是不怕因此引來大型動物,要知道此行就是為了大型動物皮毛而來,要是有大型動物送上門,玉獨秀高興還來不及呢。
“株櫻花,此花柔和,能開解肝木之毒”玉獨秀看着腳下的一株紅色花朵,輕輕將其一部分枝葉折斷,留下大部分主幹在原地,不絕了此植株的生機,或許日後能救人一命,也未嘗不準。
“百步草”玉獨秀看着腳下的小草,再次停住腳步。
百步草有劇毒,百步之內定然絕命。
將一株株藥草全部採摘起來,玉獨秀嘴角掛着笑容,有了這些草藥,他在這叢林裏的日子好過不少。
玉獨秀在叢林中獨走,此時叢林外卻來了一大隊人馬,這隊人馬有老有少,有武者大半,有白髮飄飄的老者,在其身後是衣着華貴的私家士兵。
“迎吉小主,這荒林內有妖獸橫行,老爺的病自然有老奴操心,這中域願意為老主人效勞之人何止千萬,只要小主一聲令下,定然千萬人共同前往此地,為老爺尋找到還素花,小主何必冒此大險,致自己生命於不顧,要知道小主的性命可是金貴的很,要是小主出了事情,這中域內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此而掉腦袋”那白髮飄飄的老者摸着鬍鬚,綿連苦澀的勸諫道。
老者口中的迎吉小主乃是一個身穿緊身衣,衣着得體,甚是華貴的少女,此少女面若凝脂,肌膚如玉,一雙眼睛分外有神,容貌絕美,卻是比那桃李更豔三分。
聽聞此言,那迎吉小主眸子一瞪:“你懂什麼,小弟正是年幼,卻是當不了家中的主,這全族男女老幼,乃至於王都權貴都在看着我温家的笑話,我身為温家的長女,要是不站出來,還有誰能撐得起諾大温府”。
説到這裏,少女昂起頭顱,露出猶若凝脂一般的玉頸:“再説了,我這般動作,定然會引起哪位的注意,若是來年進入宮中,定會受到天子的青睞,到時候不但有了忠孝之名入得天家法眼,我父親的傷病更能就此痊癒,温家也會更上一層樓,如此兩得之事,如何錯過”。
老者聞言不再多言,只是愁苦的臉上更是多了一抹褶皺。
看着那一望無盡的山林,少女騎在馬上輕輕一夾,揮了揮馬鞭:“走吧,找到還素花,我定然會為諸位請功”。
説完之後,這少女一馬當先衝向了荒林中。
荒林的沉寂瞬間被打破,大隊人馬所過之處雞飛狗跳,鳥雀奔逃,四處潰散,叢林一片喧囂。
玉獨秀站在樹林中,聽着遠處鳥雀驚恐飛舞之音,面色凝重:“鳥雀這般驚慌,定然是有猛獸經過,還需謹慎一點的好”。
説着,玉獨秀手掌一伸,將身後的三尖兩刃刀拿在手中,幾個跳躍,居然攀上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
站在樹上,玉獨秀向着遠處瞭望,哪裏有什麼野獸,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大隊衣着華貴的人馬,當先一公子騎着馬匹,在叢林中慢步行走,所過之處鳥雀被驚醒,振翅高飛。
玉獨秀摸了摸眉毛:“這隊人馬衣着華貴,看起來倒像是那家大户子弟來到這荒林中游獵玩賞,有錢人果真好氣魄,這普通人視之為死地的荒林,居然被對方當做狩獵場”。
要是讓温迎吉聽到玉獨秀這句話,定然揮着馬鞭給玉獨秀來一個滿臉開花,你來遊玩的,你們全家都是來遊玩的,這荒林中對於普通人都有危險,雖然在其身後有不少武者,但修行之人卻一個沒有,縱使是温家家大户大,也沒有修行者跟隨護送。
修行者何其寶貴,大家都忙着打坐修煉長生之道,除非是長生無望,或者是眼見着無法躲過三災,才來紅塵享受樂趣,不然誰會來紅塵打滾。
看着這一隊人馬,各各衣着華貴,玉獨秀不願意惹麻煩,正要遠遠的避開,卻不想那人羣中一個武者倒是眼尖:“那裏有人”。
一個兇險的荒林中居然有人,能在荒林中獨自行走,此人不是莽撞無知之輩,就是一個無懼危險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