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骨頭】一路上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在人們眼中,只以為又是一座鎮神峯。以前的時候,鎮神峯還會引起大家的驚歎,但是現在大家早就見怪不怪。
鎮神峯曾經被視作第一重器,從它的名字可以看得出來,長老會對它的期望之大。
初期鎮神峯的確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北海之牆能夠阻擋血修那麼久,鎮神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然而現在的局勢,稍有些理智的人,都已然明白不是一座或者幾座鎮神峯能夠扭轉的。
而艾輝雖然放出風車劍巡邏,但是隻是讓大家感受一下戰鬥的氛圍。雷霆之劍是一羣新得不能再新的菜鳥,比當時的重雲之槍都不如。重雲之槍的骨幹,都有戰部工作的經驗和履。
雷霆之劍唯一的戰鬥不過是山頂遠遠對付敵人的偷襲。
一羣這樣的菜鳥,拉到殘酷的戰場,艾輝很是擔心。先讓他們熱熱身,感受一下氛圍,慢慢進入狀態。這個法子有沒有用艾輝也不知道,但是眼下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好在風車劍的速度飛快,逃命的時候很是方便。
和往常一樣的巡邏,但是這次顧軒他們回來,多了一個昏迷的俘虜。
顧軒沉聲道:“大人,我們發現了很多戰部從前線退下來,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情,這傢伙在説大姐頭的壞話,就把他抓過來。”
艾輝很是讚賞:“幹得不錯!膽子要大,不用束手束腳,問問清楚。”
他之所以讓顧軒擔任雷霆之劍的二把手,就是看中了顧軒是老江湖。老江湖除了經驗豐富,還膽大心黑,其他人像石志光,個個都又純又天真。
顧軒把俘虜拎到一個房間,揚起巴掌,噼裏啪啦幾巴掌,硬生生把俘虜扇醒。本來他只是準備問問情況,但是恰好聽到這廝不斷説師雪漫的壞話,二話不説,就把對方打昏帶回來。
俘虜醒過來,滿臉茫然,過了一會看到周圍神情不善的目光,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吞吞口水:“你……你們是誰?不知小人哪裏衝撞了各位大人……”
顧軒黑着臉,冷聲打斷:“你是哪個戰部的?”
俘虜連忙回答:“黃沙戰部!我們部首是黑巖大人,您一定認識……”
他最怕對方二話不説就把他給砍了,對方問來,那自己活下來的可能性更高。
顧軒恍然大悟,冷冰冰的臉就如同春風化凍,熱情無比:“原來你是黃沙戰部黑巖大人手下啊,當年和黑巖大人有過一面之緣,至今印象深刻。誤會誤會!”
俘虜臉上不由露出笑容,心中徹底鬆一口氣,原來是黑巖大人的熟人,看來是個誤會。
雖然莫名其妙捱了一記悶棍,但是他可不敢追究對方的責任,只想着早點安全回去。
他臉上堆滿笑容:“小的一看就覺得大人英武不凡,親切得很,原來是黑巖大人的朋友。大人有何吩咐,小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知道對方意欲何為,但是人在屋檐下,他可不敢硬氣。
顧軒笑眯眯道:“不知道前方是什麼情況,我聽聞重雲之槍似乎很是跋扈啊,老兄給説説唄。”
俘虜之前就覺得眼前之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聽到對方説是黑巖大人的朋友,他才恍然,心中早就信了幾分。
此時聞言,立即激動起來:“可不是!目中無人,簡直目中無人!那師雪漫,跋扈傲慢,極其無禮。説是要組建什麼塔炮聯盟,我看就是要養一羣聽話的狗。小人哪裏看得過眼,當場怒斥,結果你猜怎麼着?她竟然動手!當時大家就不幹了,這塔炮聯盟要進去了,豈不是天天被人使喚?大人您也千萬別上當,我們可是看清楚了塔炮聯盟的嘴臉。”
顧軒笑容更盛,頻頻點頭,又問:“我看好像退下來的人挺多,前方可是出了什麼狀況?”
“還能出什麼狀況?吃了敗仗唄!那血修戰部,實在非我們可敵。什麼狗屁塔炮,吹得那麼厲害,屁用都沒有。一天五個戰部敗下陣來,你説這還怎麼打?咱可不能去送死不是?重雲之槍嘛,有鎮神峯,他們不守誰守?要我看,他們也未必守得住……”
俘虜説得興起,滔滔不絕,渾然不知身後的元修們,眼中都是兇光閃爍。
顧軒頻頻點頭:“老兄説得太有見地了,一針見血!”
他接着拍拍俘虜道:“老兄還請在這稍坐片刻。”
俘虜眼睜睜看着顧軒走出房間,其他人凶神惡煞地看着自己,頓時心中有些緊張,不敢亂動。他朝護衞們點頭哈腰,一臉討好,但是沒人理他。
顧軒來到艾輝面前,把從俘虜口中得到的消息詳細地説了一遍。
艾輝摸着纏滿繃帶的下巴,自言自語:“看來情況不妙啊。”
顧軒不敢出聲,怕打擾艾輝的思路。他走南闖北,江湖經驗很豐富,但是論起打仗,那可是半點不會。
艾輝沉思了片刻,忽然問:“他剛才説退下來的戰部很多?”
顧軒連忙道:“是,非常多。”
紅色的晶片後閃過一道寒光,艾輝嘿然:“我們去拜訪一下黃沙戰部。”
黃沙戰部。
黑巖聽手下稟報,一個小隊長失去蹤影,他沒放在心上。可能是逃了,也可能是遇到荒獸了,流賊什麼的更是常見。雖然此人他頗為欣賞,也很懂得察言觀色,主動替自己分憂,但是眼下的關頭,他無暇理會。
因為在重雲之槍駐地的“仗義直言”,他如今也算是小有聲望。
幾個小戰部的部首,前來拜訪。
黑巖正在賣力推銷他的計劃:“重雲之槍肯定守不住,血修的戰部多強,這是雞蛋碰石頭啊。上次是血修對他們不熟悉,才讓他們佔到便宜。這次大軍壓境,雷霆萬鈞之勢,重雲之槍到底只有一部,又怎麼能翻天?”
其他幾位部首面露憂色,黑巖所説正是他們心中最擔心的地方。
黑巖意味深長道:“所以我們要早作準備啊!”
其中一人道:“黑巖兄謀慮深遠,不妨直言。”
黑巖一看時機成熟,巧舌如簧:“既然天外天必敗無疑,那我們何必在一棵樹吊死?正所謂樹挪死人挪活……”
一名部首漲紅臉怒斥:“莫非黑巖兄想投敵?我寧願戰死,也不想做血修!”
黑巖嚇一跳,作色怒道:“閣下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投降血修,我第一個不答應!”
其他幾人神情稍霽。
“血修那是萬萬不行,元修血修勢不兩立!”黑巖正氣凜然,接着語氣一轉:“但是另一家,大家就沒想過麼?”
眾人面面相覷,之前呵斥的那人遲疑道:“黑巖兄説的是翡翠森那位?”
黑巖擊掌讚歎:“正是!各位,岱宗出自我五行天,只不過理念不合,和長老會分道揚鑣。如今看來,只怕岱宗英明,早就看出來長老會腐朽無能,不想同流合污,索性獨立門户。岱宗是我元修當今碩果僅存的宗師,是我們元修抗擊血修的希望和旗幟!葉氏無能,如今天外天大廈將傾,我等難道陪葬麼?何不自謀出路?”
投降血修,大家心裏都非常牴觸,很多人和血修都有血海深仇。但是投向岱宗,大家心中的障礙頓時小許多。
又有人猶豫道:“岱宗的名頭,我等當然無人不知。可是岱宗那是天上的人物,我們想投靠,也找不到門路啊。”
黑巖不説話,只是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
其他人眼前一亮:“莫非黑巖兄有門路?”
黑巖笑而不語。
大家頓時興奮起來。
黑巖把眾人神情盡收眼底,心中得意,表面上卻連連搖頭:“不可説,不可説。”
眾人便嚷了起來。
“黑巖兄這就不夠意思了!”
“難道黑巖兄要見死不救?”
大家七嘴八舌的。
黑巖看時機成熟,這才開口:“不是兄弟不幫忙,這個還是要看各人意思。小弟雖然有點門路,過去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嘛,小弟也不甘心就這麼當個擺設。俗話説得好,一個好漢三個幫,小弟一個人,哪能做得了什麼事?這不,把大家喊到一起,就是大夥一起出出主意。人多勢眾,這聲勢也不一樣,他們吃肉咱們喝點湯總成吧。”
有幾人連連點頭,另外幾人卻是露出猶豫之色。
黑巖見狀,道:“大家可要抓緊時間。看得清楚風向的,可不只有咱們。到時候被人捷足先登,咱們的價值就要大打折扣。要是誰覺得重雲之槍能擋住血修,那就當小弟什麼話都沒説。”
有些猶豫的幾人被説動,大家彼此看了一眼。
“行,那就聽黑巖兄的!”
“正好趁着大家都在,黑巖兄好好和大夥説道説道,是個什麼章程。”
“沒錯!”
黑巖聽到大家的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他輕咳一聲:“塔炮聯盟自然是個笑話,但是這聯盟卻是個好東西,我等可以組建一個戰部聯盟。這盟主之位,小弟才疏學淺,自然是擔當不起……”
他故意以退為進,毫不擔心。
就在此時,忽然有士兵神色慌張闖進來:“大人,大人,鎮、鎮神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