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鬼!”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其他人全都緊張的四處張望,這裏是有名的富人聚集區。別墅和別墅之間距離相當遠,而且綠化也非常好,林木幽深。在如此的夜幕中,這樣詭異的鼓聲,確實讓人心生恐懼。
“你……你他媽的不要亂説,這個世界上哪有鬼。”一個傢伙駁斥一聲,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
“就是,都是人裝神弄鬼,哪有真的鬼。就算有,我們手中有槍,也要把鬼打得魂飛魄散。”另一個傢伙緊了緊手中的槍。
“咚……咚咚……”
詭異的鼓聲越來越近,還夾雜着若有若無的歌謠。
“三月三,月牙彎,媽媽為我披紅衫。四月四,招魂幡,黃泉路上好孤單。五月五,思鄉苦,奈何魂歸西方土。六月六,望鄉路,三生石上找歸宿。七月半,鬼亂竄,今夜出來找個伴……”
鼓聲很詭異,歌聲很壓抑,很灰暗。聲音好像是在哭,聽起來是痛苦、寂寞,有種墳墓裏爬出的感覺。
“什麼聲音?”姚建烈和姚建剛再一次猛然跳起來,驚慌的看向窗外。可他害怕法官會用槍,已經把窗户堵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一名手下倒是很沉着:“好像鼓聲還有歌聲!”
“媽的,這大晚上的,誰在敲鼓唱歌?”姚建烈很快平靜下來,狠狠罵了一聲。
“不對!”姚建剛聲音有些顫抖的説道:“你們聽聽,鼓聲還有歌聲,太詭異了,是不是法官來了?”
姚建烈搖頭:“不是,法官絕對不會這樣裝神弄鬼。”
“他……他媽……媽的,你你你們……聽清……聽清楚她唱什麼嗎?”別墅外,現在已經風聲鶴唳。
“好……好像是説,今夜出來……出來找個伴!”
一羣人感覺渾身發冷,頭髮根根豎起,脊背就好像有螞蟻再爬,麻酥酥的。雖然這幫傢伙都是亡命之徒,可面對那些未知的東西,也會害怕。
“咯咯咯……”
一陣歡樂的笑聲傳來,接着嘩啦一聲,前面的小樹林,一棵樹無風自動,一個紅色的身影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像是一個……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説話的這個傢伙舌頭都短了,吐字都有點不清晰。
站在瓜哥身邊的青年嚥了口唾沫:“瓜……瓜哥,好……好像真的是鬼。”
瓜哥喉嚨一陣滾動,拉着青年慢慢向後退去,躲在人羣后面,輕聲説道:“不管是不是真有鬼,但今晚的事情確實有點詭異,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有機會我們就跑。”
“咚……咚咚……”
鼓聲再一次響起,但不在那麼詭異,反而有些歡快。無數片楓葉突然翻飛於天地之間,一種令人迷醉的香氣向四周飄散。漫天楓葉中,一個紅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纖長的手指敲在腰間的小銅鼓上,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
所有人都貪婪的呼吸着那種讓人迷醉的香氣,如痴如醉的看着少女曼妙的舞姿。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都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突然,鼓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足為軸,身體舞動的越來越快,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着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尤其是她的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隨着她的舞動,那些楓葉急速的旋轉起來,飄向那幫傢伙,而那種香氣越來越濃,讓他們醉得無法自抑。
就在這時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勁,大腦開始發沉,身體裏的力量在快速消失。雙臂軟軟垂下,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接着雙腿再也撐不住身體,一個個軟軟倒在地上。
“迷……迷香!”瓜哥在昏過去之前,喃喃的説了一句。
鼓聲停止,漫天的楓葉緩緩飄落。紅葉臉上露出了迷死人的笑容,然後蹦跳着跑到門前,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
姚建烈和姚建剛還有那十幾名手下,聽到敲門聲猛然一驚。剛才他們只聽到鼓聲,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哥!怎麼辦?”姚建剛把槍口對準了門口,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姚建烈深深吸了口氣:“誰?”他並不相信,他那些兄弟會不知不覺被解決掉。
“啪啪啪……”
回答他的只是輕輕敲門聲,姚建烈對着身邊的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去開門!”
那名手下點點頭,舉着槍慢慢走到門前,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把槍指向門口,這才伸手握住門把手,然後緩緩一擰,把門拉開。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向門外,手指緊緊的扣着扳機,只要一個不對,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可門外並沒有人,空空如也。
靜,整個世界變得非常寂靜,靜的有些可怕,有些壓抑。隨着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姚建烈腦門上冒出了汗珠。
“出去看看!”
站在門口的那個傢伙猶豫了一下,先把手中的槍探出門外,然後才探出腦袋。眼前人影一閃,一個穿着一身紅衣,非常漂亮的女孩出現在他面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孩突然抬起手,一根閃着藍光的鋼針狠狠刺進他的咽喉。
那個傢伙雙眼圓睜,嘴角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扣着扳機的手指動了動,接着眼前一片漆黑,身體緩緩向下倒去。
紅葉抬起腳狠狠踹在屍體上,然後身體一晃,緊隨着倒飛而回的屍體衝了進去。
姚建烈嘶吼一聲:“開槍!”
“咯咯!”
紅葉清脆的嬌笑一聲,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那具屍體後面閃身而出,雙手一揮。點點藍光一閃,十幾根鋼針劃破空氣,帶起陣陣鋭嘯聲,鑽進姚建烈那些手下的咽喉。
“噠噠!”
“噠噠!!!!!”
那些傢伙在臨死之前,執行了姚建烈的命令。那具屍體瞬間就被打成了篩子,滿身的血洞。
“撲通!”
“撲通!!!!”
一陣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槍聲隨之停止。
紅葉看着姚建烈和姚建剛:“你們好!”
姚建剛已經嚇傻了,雙腿哆嗦個不停,舉在空中的槍來回晃。想要瞄準面前那個可怕的女人,可怎麼也辦不到。
汗珠在姚建烈臉上滴滴答答往下淌,衣服已經被冷汗打透。但這個傢伙還算鎮靜。
“你絕對不是法官,你是誰?”
紅葉揹着雙手,打量着姚建烈:“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有什麼遺言沒有。如果有,可以告訴我。”
姚建烈説道:“是誰讓你來的,他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雙倍給你。”
紅葉笑吟吟的搖頭,看了一眼古老的掛鐘:“你們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有什麼話就快點説吧。或者要求我,在清明的時候,給你們燒點紙錢。放心,這樣的要求,我一定能辦到。”
姚建烈雙眼死死盯着紅葉,短短幾米的距離,只要他輕輕釦動一下扳機,就能把面前這個女人殺了。可扣着扳機的手指緊了又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勇氣開槍。
“何必跟錢過不去呢?我可以給你十倍二十倍,只要你説出個數目,我一定滿足你。”
紅葉依然笑吟吟的看着姚建烈:“鬼有鬼道,人有人道,無論是什麼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
“鐺……鐺……鐺……鐺……”
鐘聲終於敲響,紅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時間到了,既然你們沒有遺言,那我就送你們上路。”
話音一落,展開雙臂,一頭火紅的長髮無風飄起。姚建烈不再猶豫,咬着牙嘶聲吼道。
“去死吧!”
“噠噠!”
“噠噠!!!!”
姚建烈瘋狂的扣着扳機,槍口噴吐着火舌。
“咔!”撞針擊空的聲音傳來,姚建烈一陣哈哈狂笑:“臭婊1子,看你死不死……哈哈……呃!”笑聲戛然而止,就好像嘎嘎叫的鴨子,突然被扭斷了脖子。姚建烈突然發現,那個女人消失了,地上並沒有那個女人的屍體。
“怎麼會這樣!”姚建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明明已經打中她了。
“鐺……鐺……”
隨着最後一聲鐘響,一隻小手在姚建烈背後伸了出來,那個非常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得他魂飛魄散。
“上路吧!”聲音一落,那隻手掐住了姚建烈的咽喉,接着他就聽見一聲脆響,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聽到最後的聲音。接着腦袋詭異的歪向一邊,眼睛瞪得多大,眼珠凸出眼眶,看來是死不瞑目。不過這也正常,他還有那麼多錢沒有花完,還有好幾個女人天天等着他,怎麼可能瞑目。
“啪嗒!”
姚建剛扔掉手中的槍,接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紅葉的大腿連哭帶嚎的喊道:“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現在我哥哥死了,我把錢都給你……”
想想當年在東北,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誰不順眼,上去就是一個耳光。要是敢還手,絕對會亂刀砍死那丫的。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紅葉悲憫的嘆口氣:“不要怪我,其實我也是受人所託,送你們離開。要是到了下面,閻王問起來,就説是楊洛殺的你們。”説完手腕一翻,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鋼針,刺進姚建剛的後脖頸,“給你個痛快吧!”
姚建剛感覺到後脖子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接着渾身失去了知覺,絕望的嘶嚎一聲:“不!”聲音剛發出一半,然後肥胖的身體一歪,倒向一邊。
紅葉用腳踢了踢姚建剛肥胖的身體,然後拿出手機打給楊洛:“任務完成,你那裏怎麼樣?”
此時的楊洛正站在四川武警總隊的訓練場邊緣,雙眼冷冷的看着已經集結的部隊。
“明天我就會回去。”説完掛斷電話,拿起一名士兵遞給他的狙擊槍,轉身向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