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民被劫持,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無聲息,在晨光的沐浴下,幾輛車急速的向憑祥方向疾馳。
廣西風雲湧動,殺機四伏。
北京,位於皇城跟下的一座四合院,紅牆碧瓦,地面鋪着青磚,院中假山流水,紅花綠樹點綴其中,給人一種鬧中取靜,非常祥和的氣氛。
西廂房內,柳蘭歌慵懶的在牀上爬了起來,然後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外那棵梧桐樹,那奇形怪狀的枝幹,那翠綠的葉子,是她腦海裏永遠也無法磨滅的圖案。
“有多少年沒有回來了。”柳蘭歌喃喃的説着,記憶,好像已經很遙遠了。
“啪啪啪……”
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喊聲:“蘭歌,起牀了,吃完早餐好去你外公那……”
柳蘭歌回過神來:“不是晚上麼?去這麼早幹什麼?”
“你這孩子,都多少年沒回來了,早點去看看你外婆。”
“哦!”柳蘭歌無精打采的答應一聲,起牀穿衣,然後開門,外面站在一名中年美婦,跟柳蘭歌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媽……我昨晚到的家,你能不能讓我多休息一會。”
顧春華在柳蘭歌腦袋上拍了一下,嗔怪的説道:“都當鎮長了,還這麼懶,快點去洗漱,然後吃飯。”
“我爸呢?”柳蘭歌一邊走一邊説道。
“他能幹什麼,上班唄,晚上才能去,也不知道整天忙什麼。”
柳蘭歌笑嘻嘻的摟着顧春華,沒有了一點在外面那種女強人的形象,就像小孩子,撒嬌的在顧春華臉上親了一下。
“我爸在老爺子手下幹活壓力肯定大,畢竟那麼多人看着呢,要是不努力點,閒言碎語的,以我爸的脾氣怎麼能受得了。”
顧春華用手指點了點柳蘭歌的額頭:“你啊,就是跟你老子一樣倔,我説什麼都不聽。還有,什麼老爺子,那是你外公,在胡説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柳蘭歌吐了下頭,“我去洗臉。”説完一溜煙的跑開。
顧春華看着女兒的背景,無奈的搖搖頭,走進後院的廚房,把早晨端了出來。
娘倆兒吃完早餐,走出院門,外面停着一輛紅旗。顧春華親自開車,柳蘭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老媽,這麼近還開車啊,我們走過去吧,好久都沒有一起溜達了。”
顧春華説道:“明天我再陪你逛街,現在還是早點去見你外婆。”
柳蘭歌頓時閉上了嘴,車緩緩的開出衚衕,很快來到長安街路北,柳蘭歌看着外面那熟悉的景色,數百米長、六米多高的紅牆,在一排綠樹的映襯下,紅牆那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紅牆外,來自天南海北的遊客正在以之為背景留影紀念。紅牆內,就是著名的中南海。這個位於中國首都北京中心位置的處所,是中央委員會和國務院的辦公地點,是名副其實的中國政治生活的心臟。
對於很多人來説,這裏是神秘而神聖的,他們只能看到那裏結實的紅牆和層層綠樹,或者還有那些飛躍枝頭和牆頭的小鳥兒。
新華門,也就是中南海的正門,朝向長安街,門口一面五星紅旗高高飄揚,門旁兩名武警士兵筆直的站在那,穿過洞開的大門,你能清晰的看見,太祖爺爺親自書寫的“為人民服務”五個熠熠閃爍的金色大字。
車停在了新華門前那道黃色的停止線外,兩名站在黃色線內,穿着黑色西褲,白色襯衫,帶着白手套的青年走了過來。
一名青年敲了敲車窗,車窗打開,年輕人看見是顧春華,微微一笑,敬了個禮。顯然,他是認識顧春華的。
不過認識歸認識,證件還有通行證還是要仔細檢查,過了能有五六分鐘,年輕人才把手裏的證件交給顧春華。
顧春華把證件接過來,然後和柳蘭歌一起下了車,走向大門。而那輛紅旗車,被另一名年輕人開走。
顧春華和柳蘭歌走到大門前,被站崗的武警伸手攔下,再一次檢查了證件,然後另一名武警和裏面取得聯繫,這才放兩個人進去。
走進那莊嚴的大門,裏面就是著名的皇家園林,中南海。是國家最高領袖們居住和辦公的所在地,千百年來稱為“大內”的禁地。
而在大內有兩個最高的權力象徵,一個是豐澤園,另一個是西花廳。豐澤園是一號首長辦公居住的地方,西花廳是二號首長辦公居住的地方。顧春華和柳蘭歌,走向了西花廳所在的方向。
柳蘭歌是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的,可以説這個地方,在她大學畢業之前,來過無數次,這也羨慕壞了她那些兄弟姐妹。因為除了她能夠隨時過來之外,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包括老爺子的嫡孫,沒有老爺子的允許也不能過來。可見柳蘭歌在他外公外婆心裏,有多受寵。
“大姑來了,哎呀,這不是蘭歌表妹嗎?怎麼?在鄉下回來了?嘖嘖,蘭歌表妹越來越漂亮了啊。”
顧春華和柳蘭歌剛來到西花廳外,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柳蘭歌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眼神輕浮,走路腳步直飄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顧春華臉色一沉:“你能不能好好説話。”
青年嘿嘿一笑:“大姑,我這不是看見表妹回來高興嗎。”
柳蘭歌笑着説道:“顧世偉,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啊。還是那個德行,這些年沒少捱揍吧。”
顧世偉也不生氣:“表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伶牙俐齒的,我可説不過你。”
顧春華不在理會顧世偉,柳蘭歌在經過顧世偉身邊的時候,輕聲説道:“顧世偉,你都二十多,快三十歲的人了,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和那些吃飽喝足等死的豬有什麼兩樣。”
二號首長有兩子一女,老大叫顧春暉,是審計署副審計長,副部級。老二叫顧春曉,在團中央上班,是司局級正值幹部。至於顧春華沒有從政,而是在經商,生意做得不大,但手裏也有幾千萬的資產。柳蘭歌的父親,柳正東,是國務院辦公廳秘書處副秘書長,直接在老爺子手底下工作,也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物。
而顧世偉就是顧春曉的二兒子,這個傢伙從小就叛逆,除了好事什麼都幹。在顧家,可謂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那種人。有一次顧世偉因為一個陪酒女,跟另外一夥太子黨起了衝突,並且把對方一個人打成重傷,這讓老爺子非常生氣,把他趕回南方老家,警告他,沒有得到允許,不得踏足京城一步。要不是這次老太太生日,他也不可能回來。
柳蘭歌的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受不了,可這位顧少爺卻無所謂,可能他也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
“表妹,不要一見面就這麼損我,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見你,要不然我才不回來呢。”
柳蘭歌一愣,奇怪的問道:“見我?有事?”
顧世偉看了顧春華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柳蘭歌説道:“媽,你先進去吧。”
顧春華點點頭,邁步離開。
柳蘭歌雙手抱胸,看着顧世偉説道:“現在可以説了吧。”
顧世偉笑嘻嘻的説道:“表妹,你現在是大化鎮鎮長?”
柳蘭歌點頭:“對,有什麼問題?”
“沒有,沒有問題。我聽説大化鎮招商引資搞得很紅火,現在那裏遍地是黃金。你哥我手裏正好有倆閒錢,有沒有什麼好的項目介紹給我,讓我也掙倆零花錢。”
柳蘭歌上看下看,打量了一下顧世偉,笑着説道:“你去那裏投資,正正經經做生意我歡迎。不過你要是在那裏搞七搞八,把你以前那一套拿出來,就算我不管你,也有人會收拾你。”
顧世偉哈哈大笑:“表妹,除了咱家的老頭子,我顧世偉可沒有怕過誰。只要你支持我,我給你一半的股份。”
柳蘭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我支持你沒有用,我只是鎮長,還有一個書記呢,他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
顧世偉眉毛一挑:“一個小小的鎮委書記,算個屁啊,我去大化鎮做生意,哪有他指手畫腳的地方。”
柳蘭歌豎起大拇指:“霸氣,二哥,這麼多年我才發現,你説話居然這麼霸氣。”
顧世偉得意的一笑:“只要我們兄妹聯手,大化鎮就是我們的天下,錢還不得嘩嘩的流進來?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柳蘭歌呵呵一笑:“二哥,你知道我在大化鎮當鎮長,你知道大化鎮招商引資搞得很不錯,那裏遍地黃金,可見你下了不少的功課,可你怎麼就不打聽打聽大化鎮的鎮委書記是誰呢?”
顧世偉很瀟灑的一揮手:“他算個屁啊,他哪有資格讓我顧世偉注意。”
柳蘭歌嘆口氣,“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去大化鎮正正經經做生意,我會很歡迎,但你要是去搞七搞八,坑蒙拐騙,強取豪奪,你會死的很難看。”
顧世偉還沒有回味過來柳蘭歌的話,“表妹,你不同意就算了,何必拿老傢伙來壓我。”
柳蘭歌無奈的搖搖頭:“二哥,你去打聽打聽大化鎮鎮委書記是誰,然後在做決定,想好了再去找我。”説完不再理會顧世偉,邁步離開。
顧世偉愣愣的發了會呆,想着柳蘭歌的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柳蘭歌為什麼讓他去打聽那個什麼狗屁的鎮委書記。
西郊,一處普通的住宅區,印啓臉色陰沉的坐在有些陰暗的房間內,看着站在面前的一箇中年人。
“找到她的住處了嗎?”
“找到了!”中年人恭敬的站在那裏説道。
印啓猛然站起身,眼裏閃着兇光,咬牙切齒的説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