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看着戴維斯:“練習一下走路,不要那麼硬邦邦的。”
戴維斯點頭,穿着高跟鞋來回走動,可就是感覺不對勁。
戴恩恩急了:“你怎麼這麼笨啊,女人走路屁|股要輕擺,腰部不要這麼硬,柔軟一點,步子要小一點。”
戴維斯現在已經進入了角色,聽了戴恩恩的話沉思了一下,然後試着走了兩步。
楊洛笑着説道:“對!就是這個感覺。”
戴維斯精神一振,來回的在房間裏走動。
過了一會,戴恩恩笑嘻嘻的説道:“好了好了,就是這樣,不會有人懷疑了,我們走吧。”
幾個人走出酒店,楊洛站在路邊抬頭看向蔚藍如洗的天空,然後又打量周圍的景色。他們是昨晚到這裏的,而且還下着霧,什麼都看不到。而現在舊金山的街景盡收眼底,精妙絕倫的維多利亞式建築羣、浪漫懷舊的電纜車,都能盡顯舊金山獨特的魅力。
戴恩恩跑到酒店停車場鑽上了一輛出租車,“你們快點。”
楊洛呵呵一笑,走過去上了車,李濤他們上了另一輛車。車速不算太快,一個小時後才到達唐人街。
楊洛下了車,看着美國規模最大的唐人街,亞洲之外最大的華人社區,不禁感嘆的説道:“我們以前經常出現在美國的土地上,但每次都是在無人區或者叢林,這一次我們要好好溜達溜達。
戴維斯有些緊張,李濤輕聲説道:“放鬆一點,現在沒有人認識你。”
戴維斯點頭,儘量讓自己放鬆。
戴恩恩可不管他們,興奮的東瞧西望,混在密集的人羣中,一會跑到這一會跑到那。
歐陽炫赫的興奮程度可不比戴恩恩小,不過這小子可不敢離開楊洛他們的身邊。
楊洛無奈的喊道:“戴恩恩!不要亂跑。”
戴恩恩停下腳步,揮了揮小手:“安啦!在美國,唐人街是最安全的地方。”
楊洛沒有在説話,李濤説道:“現在去哪?”
“現在都中午了,早飯都沒吃呢,先找個地方解決肚子問題。”
幾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過了一會戴恩恩雙手拿着不知道是什麼的小吃跑了回來。雙唇上粘滿了油漬,小臉笑開了花。
楊洛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一家叫迎賓閣的餐廳。
“客人不少,東西應該很不錯,就在這裏吧。”
戴恩恩一聽,突然把手裏的東西扔進垃圾桶,嘀咕着説道:“太難吃。”
李濤一翻白眼:“難吃你還吃的那麼興高采烈的。”
戴恩恩哼了一聲,一揚小腦袋邁步跑進餐館,左右看看找到空位子坐了下來。
“服務員快點過來。”
當楊洛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戴恩恩正拿着菜牌,手指在上面一陣亂點。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等楊洛幾個人坐下來,小丫頭把菜牌一合:“就這些吧。”
李濤有些不滿的説道:“喂喂喂!我們還沒點菜呢。”
戴恩恩不屑的説道:“我已經點完了。”
服務員撲哧一笑,她也是中國人,來舊金山已經幾年了。她每天看見來自國內的同胞,心裏都有一種親切感。而今天看見戴恩恩,更加喜歡,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雖然她也是女人。都説女人碰到漂亮的女人,都會生出妒忌之心,可無論是誰,面對戴恩恩的時候,尤其是看見她天真無邪的眼睛,什麼妒忌都沒了。
“小姐!你們是在國內來的嗎?”
戴恩恩點點頭:“對!”
服務員輕聲問道:“聽您的口音是南京的吧。”
戴恩恩搔了搔有些凌亂的頭髮,眨着無辜的大眼睛:“我是來自南京,不過……”
戴恩恩的話還沒説完,只見服務員眼睛一亮:“真的嗎?我也是南京人。”
戴恩恩看見服務員的神色,下面的話沒有再説:“你來這裏多久了?”
服務員想了想:“四年多了。”
“沒有回過家嗎?”
“沒有!機票很貴的,捨不得。”
“小玲!”櫃枱裏面一名中年婦女喊了一聲。
服務員急忙喊道:“來了。”然後對着戴恩恩還有楊洛他們禮貌的一點頭,“來客人了,我先去招呼,一會再聊。”
戴恩恩揮了揮小手:“去吧,去吧,告訴廚房一聲,快一點,我都餓壞了。”
“好的!”小玲快步離開。
楊洛靠在椅子上,拿出煙點了一顆。
戴恩恩皺皺小鼻子,“真討厭,你沒看見那裏寫着禁制吸煙嗎?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楊洛翹起二踉腿,翻了翻眼睛,旁若無人的繼續抽煙。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工作服,二十四五歲非常瘦弱的年輕人端着餐盤走了過來。
楊洛看見這個年輕人一愣,緊接着低着頭,好像在想着什麼。而李濤他們也注意到了楊洛的變化,全都狐疑的看着他。
當年輕人把菜放到桌子上,轉身要走的時候,楊洛輕聲説道:“聶軍!”
年輕人已經轉過去的身體突然一震,慢慢轉回身體,看見楊洛還在低着頭,眼裏閃着警惕的目光。
“你是誰?”
楊洛抬起頭,“沒想到你還活着。”
聶軍看見楊洛突然變得很激動,眼睛裏出現一絲霧氣,聲音哽咽着説道:“大哥!真的是你?”
楊洛站起身走到聶軍面前,把他緊緊抱住:“我他媽的以為你死了,可你既然活着,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回去看看。”
聶軍輕輕推開楊洛,伸手抹了一下眼角,聲音有些悽然的説道:“我哪裏還能回去啊,就算回去了,也不能去見你們。不然,會給你們家族帶來麻煩。”
楊洛不由想起在他當兵之前,發生在共和國的那場動盪,聶家一個灼手可熱,權勢熏天的家族一夜之間飛灰湮滅。就是到了現在,聶家的旁系成員還被世家大族忌諱,不敢去接觸。而聶軍這個聶家的嫡孫,也消失無蹤,楊洛一直以為他死了。
要説在紈絝的圈子裏,楊洛最在乎的兄弟就是聶軍軍。當年他和母親被遲建軍接回北京,在四九城裏沒有人瞧得起他。只有聶軍拿他當朋友,而且一直叫他大哥。
他十六歲那年,一個人一把刀,把昌平區老大顧文彪及其手下19名主要成員給抹了脖子,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因為聶軍。
要知道,那些太子黨整天惹是生非,哪能沒有仇家。聶軍曾經就得罪過顧文彪,聶家失勢,顧文彪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在聶家出事的第二天,聶軍的母親就被顧文彪綁架並輪|奸致死,而聶軍也消失無終。
楊洛得到消息已經是第三天,他以為聶軍也被殺了。可當時顧文彪已經被控制,所以他也沒有任何行動。沒想到的是剛剛過了幾個小時,警方就把顧文彪放了,理由是證據不足。
這樣的事情誰都知道里面的貓膩,但誰也不願意為了已經失勢的聶家,去破壞規則得罪顧文彪背後的人。
楊洛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當晚拿着刀去了顧文彪的堂口,這裏面的貓膩他也知道,顧文彪能夠做大,背後沒有保護傘才怪了。
當他把顧文彪以及手下都殺了之後,在一名馬仔口裏知道了這個保護傘是誰,並且拿到了顧文彪給昌平區書記還有一些官員行賄的賬本,然後直接送到了中紀委。
為了這件事情,遲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才保住楊洛,因為怕他再惹是生非,這才把他弄到部隊。
想到這楊洛看着聶軍,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肩膀:“當年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沒有找你,既然你還活着,過幾天跟我回國。”
聶軍眼睛又是一紅:“大哥!聶家做錯了事,雖然過去將近十年了,可影響還在,我要是回去,一定會連累你的。”
“哈哈……”楊洛一陣狂笑,頓時引起餐廳內所有人注意,有的還投來了厭惡目光。
楊洛對那些目光好像沒有看到,驚天鋭氣在身上猛然迸射,狂傲的説道:“一世人兩兄弟,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這一輩子你都是我楊洛的弟弟,在國內有一個算一個,誰他媽的敢動你,那就是我楊洛的敵人。”
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在聶軍眼角滑落,“大……哥!”
楊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一會吃完東西,你就和我們走。”
聶軍重重一點頭:“好!我也想家了。”
“嗯!”楊洛嗯了一聲,“去吧!跟你老闆説一聲。”
聶軍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李濤看着楊洛坐到椅子上,問道:“老大!怎麼回事?”
楊洛又點了顆煙,把事情説了一遍:“當年初到四九城,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對於我家裏的情況也不知道,尤其是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算被欺負,也不敢還手,只有聶軍一直跟着我。”
李濤説道:“衞華他們呢?那幫傢伙不也是你的兄弟嗎?”
楊洛抽了口煙,輕聲説道:“當時衞家也好,其他兄弟家族也好,雖然實力不容小視,但在京城只能算是二線家族,他們根本就混不進四九城內紈絝圈子。”
“那後來呢?”李濤問道。
楊洛一笑:“你老大我是那麼容易讓人欺負的嗎?半年後我熟悉了裏面的規則,也知道我家有多大的勢力,當然不會在忍氣吞聲。”説到這,楊洛狠狠罵了一聲,“媽的!那幫垃圾再一次站在我面前羞辱我的時候,被我打得哭爹喊娘,跪在地上整整五個小時沒敢動地方。”
李濤豎起大拇指:“老大就是老大,不佩服都不行。”
“滾!”楊洛笑罵一句。
李濤嘿嘿一笑,“那衞華他們怎麼和您老人家混在一起了。”
楊洛説道:“是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他們性格很合我的胃口,又沒有紈絝子弟的那些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