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聲遠遠傳來,時間不長古塔分局副局長鮑東昇帶着人跑了進來,看見楊洛站在那裏回頭命令手下人把槍收起來。
狄憲峯看見自己人來了,反身向樓上跑去。
“楊局!怎麼回事?”鮑東昇問道。
楊洛和鮑東昇只見過一次面,那還是在前天凌晨掃黑行動的時候,不過他對鮑東昇的印象還算不錯。
“哦!這幾個傢伙可能是二陳的手下,你處理一下,我還有點事情。”
“是!”鮑東昇答應一聲,然後命令把大門還有電梯、樓梯封鎖,親自帶着警員處理現場。
這個時候狄憲峯和吳雨涵也走了下來,楊洛輕聲説道:“走吧!”
三個人走出來上了車,楊洛開車把他們送到刑警隊,回頭笑着説道:“一會我讓李新給你們弄個單間,你們兩個這一段時間就在這裏待著吧。”説完擠了擠眼,把吳雨涵弄得臉色通紅。
狄憲峯咧嘴一笑:“楊局!等把二陳收拾了,我們兩個就結婚,到時你當我們的證婚人吧。”
楊洛搖頭:“這樣事情你應該找陸局。”
狄憲峯苦着臉説道:“我哪敢去找他老人家啊。”
楊洛擺了下手:“你們下車吧,我還有事情,老陸那裏我去説。”
狄憲峯眼睛一亮,“謝謝楊局!”説完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着楊洛開着車離開,吳雨涵摟着狄憲峯的胳膊輕聲説道:“楊局長真是個好人。”
狄憲峯點頭:“不止是人好,能力更是出眾。冉飛黑勢力團伙已經被他剷除,用不了多久就該是二陳了,這樣一名雷厲風行作風強硬領導,絕對是老百姓的福。而且我能感覺得到,只要有他在一天,錦州就會安寧一天。”
陸強早上來到市局就接到了下面人的彙報,來到值班室瞭解一下情況,也沒有説什麼,只是吩咐尚洪武給老人家買早點。後來黃偉峯也來看看,説了一聲好好照顧。
黃河坐在常務副局長李慶發辦公室裏的沙發上,抽了口煙説道:“老李!楊洛把市局當成慈善機構了,把那個老頭弄來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下面的人像爹一樣伺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李慶發一笑:“老黃!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斤斤計較幹什麼。再説,楊洛同志的工作能力你又不是沒看見,我們局能有一個這樣的領導幹部,是好事。”
黃河點點頭説道:“才良同志的問題你怎麼看?”
李慶發想了想説道:“陸局還沒有召開黨組會,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不要過早的談論。”
黃河也沒有在説什麼,“我先回去了。”説完站起身離開。
李慶發看着黃河的背影嘀咕了一句:“還真是不長記性。”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剎車聲,李慶發站起身,透過窗户看見十多輛掛着軍牌的小車停在了樓下。首先是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車上下來,然後三名扛着少將軍銜的中年人下了車,有一名少將跑到另一邊把車門打開,一名扛着上將軍銜的老者在車上下來。
閃閃的將花晃得李慶發心裏一抖,“怎麼回事?”嘀咕完轉身跑了出去。
當他出來的時候,陸強還有市公安局大大小小十多名領導已經站在了門口,還有不少膽大的警員站在那裏看熱鬧。
“陸局!”李慶發喊了一聲。
陸強擺了下手,“不要問,我也不知道。”現在他心裏也犯迷糊呢,這麼大的人物來這裏,市裏面怎麼沒有領導陪同啊,而且一點風聲也沒有收到。
而這麼一大羣人他只認識兩個,一個是40集團軍軍長沈元海,另一個是政委付國邦。
看着一羣人護着哪位老將軍走過來,也不容陸強多想,急忙跑過去,筆直的站在老將軍面前敬了個禮,“首長!我是錦州公安局局長陸強。”
老者笑着説道:“我叫魏強軍,是來找楊洛的。”
魏強軍這個名字對老百姓來説也許不知道,但對於體制內的人來説可不陌生。
陸強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不在,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魏強軍説道:“不用了,電話我已經打了,估計一會就能來。”
剛説完身後響起一陣喇叭聲,所有人都回頭看去,只見楊洛在警車上下來,這小子一下車就喊了一聲:“老魏!”
楊洛這一聲喊,把所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這小子今天早上吃什麼了,怎麼這麼大膽子。
魏強軍只能無奈的搖頭,他和遲浩源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就連楊洛的老子都叫他一聲叔叔,這小子可倒好,一聲一個老魏。不過他心裏還是有點安慰的,比起遲浩源來,楊洛叫他老魏還算比較順耳。
楊洛笑嘻嘻的走過來,和38軍軍長李光武這個老熟人打了個招呼,看着站在魏強軍身邊的陳保富,“前輩!”接着蹲下身體捲起他的褲腿檢查了一下,“恢復的不錯。”
陳保富感激的説道:“多虧了您,不然······”
楊洛站起身揮手打斷他的話:“不要説什麼感謝的話,這是國家欠你的,是你應該得到的。”
然後轉身看着魏強軍:“老魏!有些話我不想説,但不説我憋得慌······現在老一輩的退伍軍人活着的有幾個?沒有他們能有我們的現在?”説到這指着飄揚的國旗,“那上面可都是他們的風采,你難道不想為他們做點什麼嗎?”
魏強軍嘆了口氣,“是啊!是該為他們做點什麼了。”
楊洛點頭:“進去吧!”説完扶着陳保富邁步走進辦公樓,魏強軍帶着人跟在後面。
當陸強他們看見楊洛走向值班室的時候,終於知道魏強軍是楊洛這丫找來的,就是來見那個老頭的。
不大的值班室擠滿了人,尚洪武看着這麼多大人物,有點侷促不安的站在一邊。
鞏二楞看着陳保富身體顫抖不停,陳保富也好不到那裏去,伸出顫抖的手,緊緊抓着鞏二楞的肩膀,嗓音沙啞的説道:“二楞!你真的沒死,真的沒死······”
鞏二楞重重點頭,伸出僅有的左臂死死抓着陳保富的右臂。一陣沉默之後,兩個老人的眼淚伴隨着對歷史刻骨銘心的回憶流了下來,哭聲越來越大。滄桑歲月讓他們丟失了許多對往事的回憶,可哭聲卻喚起了塵封60餘載烽火硝煙的追憶,還有常常在心頭燃起無邊往事的懷念和對浴血戰鬥過的血肉兄弟的思念。
除了兩位老人心酸的哭聲,再也沒有一絲聲音,都在默不作聲的看着他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保富深深吸了口氣,“活着真好。”簡簡單單四個字,聽得在場所有人眼睛都濕潤了。
鞏二楞點頭:“當年看見你拉下導火索,以為你也犧牲了······快六十年了,就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着。有時候我就在想,快了,在等幾年就見到你們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見到連長、副連長、指導員還有那些兄弟們了。”説到這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我真的好想你們,真的好想。”
兩位老人叨叨咕咕的説着,講述着各自的經歷,這一説就是三個多小時。
最後陳保富指着李光武説道:“二楞!這是我們的軍長。”然後又指着魏強軍,“這是我們軍區的魏司令員。”
魏強軍和李光武同時給鞏二楞敬了個禮,鞏二楞急忙用左手給他們敬禮。
魏強軍緊緊拉着鞏二楞,“鞏二楞同志!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讓你受委屈了。”
鞏二楞慌忙搖頭,“沒有委屈,沒有委屈。”
魏強軍看了一眼李光武,李光武點頭,在兜裏拿出一個精美的紅色盒子,打開之後裏面是一枚閃着金光的勳章,上面寫着和平兩個字。
他親手給鞏二楞戴在胸前,“鞏二楞同志,這枚和平勳章早就應該戴在你的胸前,可這一天來得太晚了。”
鞏二楞顫抖着聲音説道:“這一天不晚吶,不晚。”説着伸手撫摸了一下胸口的勳章,“有了它我就不是叛徒了,真正在人前當個實實在在光明磊落的人,我知足了。”
魏強軍説道:“你是真的英雄!”
鞏二楞把腰板挺得筆直,敬了個軍禮大聲説道:“謝謝首長!”
魏強軍看着楊洛説道:“在我來的時候,總理給我打了電話,他説回去之後要見見鞏二楞同志,我們現在就回去。”
楊洛擺了下手:“走吧!我們這裏是個窮地方,沒有錢安排飯。”
陸強本來還想去安排酒宴,聽了楊洛的話苦笑一聲,其他人更不用説了,現在是真正瞭解了楊洛背景的可怕。魏強軍是什麼人,那可是北京軍區的總司令,不是軍分區的司令,他的級別可比省委書記要高。就這樣的一個他們連想都不敢想要靠上的人物,楊洛一口一個老魏的叫,怎麼能不讓他們背脊發涼。
魏強軍也苦笑一聲,親自扶着鞏二楞往外走,把這老頭感動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嘴裏不停的説着,“首長!我自己能走,我自己能走。”
楊洛連送都沒送,直接回到了自己辦公室,拿起電話打給董玉洛。
“周紅梅那裏調查的怎麼樣了。”
聽筒裏傳來董玉洛的聲音:“我在瀋陽。”
“瀋陽?”
“昨晚我帶着人去淩河縣,在周紅梅家撲了個空,經過了解她搬到了瀋陽,現在我們正在調查她的行蹤,現在已經有了點眉目,而且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