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二楞站在那裏好久,老淚不停的在眼裏流出來,“好!我見見他。”
楊洛鬆了口氣,要是老人家不同意,他還真的沒有辦法,“走吧!”
離婼溪想結賬,餐館老闆硬是不收。
楊洛看着老闆説道:“我叫楊洛,今天這個情我領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到市公安局找我,只要不違反原則,我可以給你辦。”
老闆笑着點頭,聽見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想想又不知道在哪裏聽過,也沒有在意楊洛説的話。
楊洛走出來擺手攔了輛出租車,離婼溪扶着鞏二楞上車,然後坐到了副駕駛位置,楊洛和鞏二楞坐在後面。
離婼溪問道:“去哪裏?”
楊洛説道:“去市局!”
回到市局,一名叫尚洪武的值班警員拿着茶杯,在值班室走出來,看見楊洛帶着個要飯的老頭,奇怪的問道:“楊局!偷東西的?”
楊洛一瞪眼,“少他媽廢話,把你值班室的牀收拾一下,讓老人家住一晚,給我照顧好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扒了你身上的皮。”
尚洪武一聽,知道自己猜錯了,急忙跑回去把自己的牀收拾一下,“楊局!讓老人家住我的牀吧,我和小李擠擠就行。”
鞏二楞有點不好意思的説道:“不用!我打個地鋪就行,不能耽誤你們休息。”
尚洪武説道:“老人家!我們年輕擠擠沒事,您年紀大了,怎麼能睡地上。”雖然這小子還不清楚老頭和楊洛是什麼關係,但楊洛親自把老頭帶來,他可不敢怠慢,招惹這個強勢的副局長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楊洛説道:“前輩!您將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在過來。”
鞏二楞想説什麼,可最後把要説的話嚥了下去,只是點點頭。
楊洛對尚洪武招了下手:“你小子和我出來。”
尚洪武跟在楊洛身後走出來,楊洛説道:“老人家叫鞏二楞,是抗戰英雄,明天我沒來之前,千萬不能讓他走。”
尚洪武挺胸抬頭喊道:“是!保證完成任務。”楊洛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尚洪武想都沒想,走回去拿着臉盆給鞏二楞打來洗腳水。這老頭有點受寵若驚的説道:“不用麻煩,我自己來。”
尚洪武已經看明白了,楊洛對這老頭相當重視,要是把老頭侍候好了,那楊洛絕對把他記在心上,這對他來説可是難得一個抱大腿的機會。
楊洛走出辦公樓想去停車場把自己的車開過來,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拿出電話一看,笑了一下,按下接聽鍵説道:“今天生意不錯啊。”
聽筒裏傳來賊賊的笑聲:“老大!你在哪?”
“我在市局!”
“你等着,我馬上過去。”
楊洛答應一聲,掛斷電話,然後對着離婼溪説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離婼溪沒有説話只是點點頭,兩個人慢慢走到大門口。楊洛點了顆煙靠在牆上抽着,而離婼溪抱着雙肩低頭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麼,始終不説話。
楊洛感到很奇怪,這個小女人挺能説的,現在怎麼一句話也不説了。
“在想什麼呢?”楊洛笑着問道。
離婼溪抬起頭,有些傷感的説道:“楊洛!難道我們國家真的連贍養一名老紅軍戰士的錢都沒有嗎?”説完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樓,“沒有他們的捨生忘死,哪有我們今天的中國。”
楊洛嘆了口氣:“不是沒有,而是被一些蛀蟲把錢裝進了自己的腰包。”
離婼溪咬牙切齒的説道:“我一想就是這樣,那些敗類就像吸血蟲,不但把國家啃得千瘡百孔,我們的血也會被他們吸光。”
楊洛抽了口煙:“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過中央這幾年也在大力打擊貪污**,成果還是很顯著的。”
“那有什麼用。”離婼溪氣鼓鼓的説道:“貪污幾十億,有幾個被判死刑的。甚至有的還沒等宣判呢,已經保外就醫了。就是因為他們違法之後付出的代價太小,所以才肆無忌憚的搜刮民脂民膏。要是我當主席,只要抓住,無論貪了多少錢全都槍斃,我看他們還敢不敢貪污。”
楊洛苦笑一聲:“你不會明白的。”
離婼溪不忿的説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明擺着的事,只要抓一個殺一個,絕對能起到震懾作用。”
離婼溪憤怒的小臉,顯得非常可愛,楊洛抬起手想掐掐她的臉,可感覺有點曖昧又放了下來。
離婼溪看見楊洛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幹什麼,臉有些緋紅,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離婼溪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你還沒告訴我呢,為什麼不能把那些蛀蟲全都槍斃了。”
楊洛最後抽了口煙,把煙頭扔在地上,“貪污上億聽着嚇人,其實是有幾條防線,先開除黨籍、在免除職務、再到開除公職。你想一想,已經都受到了三重處分,當然用刑上就可以酌情給予從輕了。尤其是官越大,處罰的就越輕,要是官小,貪污這麼多,一定吃槍子兒。”
離婼溪有點無法理解,“按照你這麼説,官大官小還不都是一樣,為什麼官大的不槍斃,官小的槍斃呢?”
楊洛呵呵一笑:“貪污是貪污,但他們以前的政績是不能抹掉的,這也是最重要的衡量標準。廳級以上幹部,他們主政一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説他們真的因為貪污被判了死刑,只有一個原因,在他執政的時候一定出現過重大過失。比如,某些豆腐渣工程,給人民帶來了重大的損失和人員傷亡······等等一些類似的案件。”
離婼溪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以前我聽説當官不入黨、上爬不要想。當初以為必須是黨員才能當官,現在我知道了,完全不是這回事,原來入了黨就可以行賄受賄,買官賣官,就是最後被抓住,頂多判個幾年,要是不被抓住,那就可以逍遙一輩子了。”
楊洛聽見離婼溪的話,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也不想解釋,不然這個小丫頭又該急了。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的身邊,張江楠的腦袋在車窗探了出來,首先看看離婼溪,然後才曖昧的對着楊洛説道:“老大!上車。”
楊洛打開車門鑽了上去,離婼溪坐到了後面,楊洛問道:“你家在哪裏?”
“古塔區!”
張江楠一打方向盤把車掉了個頭,然後直奔古塔區。在離婼溪的指引下,張江楠把車停在了她家樓下。離婼溪下了車,敲了敲車窗。
楊洛把車窗打開,探出頭問道:“什麼事?”
“吧唧!”離婼溪在楊洛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臉色緋紅的轉身跑進樓道。楊洛捂着被親的臉,愣了好一會。
張江楠嘿嘿淫|笑着説道:“老大!大嫂真漂亮。”
“啪”楊洛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開你的車,哪那麼多廢話。”
張江楠揉了揉腦袋,委屈的説道:“老大!我怎麼知道你要去哪啊。”
楊洛説道:“送我回市局家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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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悦婷在錦州港忙了一個多月,知道楊洛很忙,也沒有給他打電話。眼看着臨海大廈裝修的差不多了,晚上開着車趕回市區,沒想到路過市局的時候,正看見楊洛和離婼溪在一起。
這個小女人就把車停在不遠的地方看着,等楊洛和離婼溪上了出租車離開,她也開着車不遠不近的跟着。
當她見到離婼溪親吻楊洛的時候,肺都氣炸了,瞪着憤怒的眼睛,雙手狠狠拍着車喇叭,嘴裏不停的罵道:“你這個混蛋,我為你都快累死了,你居然在泡妞,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説完雙手又狠狠拍了兩下喇叭,刺耳的喇叭聲在夜色中傳出很遠。
過了一會,董悦婷憤怒的心情才恢復平靜,坐在那裏發了會呆,嘀嘀咕咕的説道:“他泡妞關我屁事啊。”然後一踩油門,排氣管冒出一股黑煙,疾馳而去。
楊洛坐在車裏一直沒有説話,張江楠感到有點奇怪問道:“老大!你怎麼不問問,今天包我一天車的那兩傢伙是什麼人?”
楊洛一笑:“你知道?”
張江楠得意的説道:“當然!像我們這些出租車司機,可以不認識市長,但黑道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一定要認識,不然無意中得罪了他們,小命都有可能丟了。”
楊洛轉頭看着外面的夜色,輕聲説道:“是二陳的手下。”
張江楠不可思議的説道:“這你都知道?”
楊洛眼睛微微眯起,一縷寒光在眼中一閃而過:“要是連這我都不知道,還當個屁的警察。”
張江楠把音響打開,勁爆的音樂響起,“他們包我的車,一直在市局門口停着,什麼地方都不去,我就知道沒好事。然後跟着一輛警用麪包車到了刑警隊,最後在跟蹤你們,直到你給我打電話,更確定了我的想法。”説到這車速緩了下來,然後把車拐進市公安局家屬院。
“他們為什麼跟蹤你們?”張江楠把車停了下來問道。
楊洛推開車門下了車,“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還有,要是他們還包你的車,找個藉口推脱。”
張江楠點點頭,這小子可不傻,就是楊洛不説,他也不會幹了,錢可沒有小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