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步恆剛想阻攔,上尉一把拉住他,嚴肅的微微搖頭。
看着葉飛他們的車消失,上尉看了楊洛一眼,然後轉身上了車。
方步恆對着自己的司機喊了一聲,“你自己開車回去。”然後急忙鑽進上尉的車:“小衚衕志!剛才你為什麼攔着我?”
胡澤啓動車子,把車開出很遠停在了路邊,然後拿出煙遞給方步恆一根。
方步恆擺了下手:“我不吸煙。”
胡澤把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當時的情況,我要是不要攔着你,一旦和他們起衝突,那些人會連你一起抓。”
方步恆臉色一變:“他們是誰?還有膽量抓我?”
胡澤輕聲説道:“他們是國安局的。”
胡澤一愣,緊接着點頭:“既然他們是國安局的,抓了沒有任何證件的日本人也無可厚非。可他們還沒有膽量抓我吧。”
胡澤苦笑一聲:“您沒看見他們的車牌嗎?”
方步恆搖頭:“這個我沒有注意。”
胡澤説道:“他們雖然隸屬於國安局,但卻脱離整個國安系統之外,是獨立存在的一個最神秘部門,特勤局。他們有權利抓捕甚至是擊斃一切危害國家的可疑人物。可以説他們手握生殺大權,權利大得讓人膽顫。就是國安第一局機要局,也要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他們想要什麼資料可以沒有限制查閲。”
方步恆突然打了個冷戰,以他的級別怎麼可能接觸到這些。就連胡澤,也是因為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在他們軍長那裏知道這個部門的。也親眼見過那個車牌,所以才知道葉飛他們是特勤局的。
胡澤把煙頭扔出車窗,再一次啓動車子,“其實特勤局最可怕的不是權利,也不是他們可以任意開槍殺人,而是他們可以直接和中央對話。有什麼案子不像其他部門那樣,一層層上報,而直接遞到安全部部長那裏。”
兩個人誰也不再説話,胡澤把方步恆送回去,直接開車回到錦州軍部。因為這件事情不小,必須要彙報。可回到軍部,警衞團只有兩名值班的士兵,一個人都沒有。他問了才知道,團長和政委帶着人去訓練了,沒有辦法,只能直接去向軍長彙報。
“報告!”胡澤站在軍長辦公室外喊道。
“進來!”
胡澤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瀋陽軍區第40集團軍軍長郭啓勳正坐在辦公桌後面,低着頭看着文件。
胡澤輕輕走過去,筆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郭啓勳把文件合上,這才抬頭説道:“哦!小胡啊,有什麼事情?”
胡澤説道:“我們團長還有政委全都帶隊出去訓練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向您彙報。”
郭啓勳點頭:“説吧!”
胡澤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事情經過説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郭啓勳臉色。
郭啓勳臉上沒有什麼變化,“被打的日本人傷重不重?”
胡澤説道:“不嚴重!”
“砰”郭啓勳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胡澤的心猛然一跳。
郭啓勳説道:“那個打人的士兵關一個星期禁閉,告訴他,下次在遇到這種事情,要是不狠狠打,我關他一個月禁閉。”
胡澤心裏一陣大笑,原來軍長髮這麼大的火,是因為打得輕了。
···················
楊洛説道:“我們也走吧。”
三個人一離開,圍觀的人羣也就議論着散了。
耿卓走在楊洛身邊,看了一眼楊洛,“楊先生······”
楊洛一擺手:“不要叫我楊先生,聽着彆扭,直接叫我名字楊洛就行了,在我這裏沒有那麼多規矩。”
耿卓一笑:“你可是我的老闆,直接叫你名字可不行。”
楊洛呵呵一笑:“那你就叫我老闆。”
“好!以後我叫你老闆。”然後接着剛才被楊洛打斷的話説道:“那個中年人就是錦州港股份公司黨委書記,總裁方步恆。如果把錦州港比作是一條大船,那方步恆就是船長,而我們錦港人也是這麼叫他的。為了錦港的發展,他傾心盡力,傾注了全部心血······他讓我佩服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的另一面,人性。那是幾年前的國慶,我見到他穿着和員工一樣的藍色工作服,在貨場和工人一起扛化肥袋,掄鍬裝卸煤炭。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在作秀,可連續一個星期我都發現他和工人在一起幹苦力。
後來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因為節日他給農民工放了假。他説正是職工有假日,農民工乾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卻沒有,這很不公平。可是農民工放了假,每天都有貨運來,誰來卸貨,誰來裝貨?所以他定了個規矩,公司幾千員工,二十到三十五歲的青年工人,在節日期間輪流到貨場值班,而他除了年三十,沒有一天假日,十幾年來只要節日你都能看見他在貨場幹活。
後來他發現農民工住宿條件太差,投入巨資建了農民工公寓。在這裏,農民工可以享受免費住宿服務、免費洗衣服務,免費洗浴,免費坐通勤車,在食堂吃飯還有補貼。再後來,又專為農民工開辦了圖書閲覽室、電視房,棋類、球類活動中心······”
等他説完,楊洛看着他問道:“為什麼和我説這些?”
耿卓非常認真的説道:“剛才的事情,他的處理讓您不滿,我是怕您······”
楊洛一陣哈哈大笑,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耿卓啊,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心胸狹隘。而且他對事情的處理是正確的,我哪有理由去打擊報復啊。”
就在這時,董悦婷咦了聲,“臨海大廈外面怎麼有那麼多人?”
楊洛和耿卓抬頭望去,臨海大廈外面圍了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過去看看。”
三個人快步走過去,看見大廈一層所有門窗玻璃一塊不剩。外面玻璃牆從一層到五層也全部碎裂,地上堆滿了玻璃碎片。陣陣惡臭在沒有門窗的大廈裏飄出來,讓人作嘔。
楊洛邁步走向大廈,陸戰靴踩在玻璃上,傳出咔咔的響聲,耿卓和董悦婷緊緊跟在他身後。
楊洛站在門口,裏面全是糞便,惡臭撲鼻而來。耿卓皺了下眉頭,董悦婷用手握着口鼻,臉色氣得通紅。
“耿卓!你説這是誰幹的?”楊洛微微眯着眼睛説道。
耿卓一愣,緊接着脱口而出:“袁寧!”
“啪”楊洛打了個響指,我們在這裏沒有仇家,除了他沒有別人。”
董悦婷握着小拳頭在空中一陣揮舞,怒聲喊道:“那個王八蛋,千萬不要讓老孃碰到他,不然把他**割下來切片夾麪包餵狗。”
耿卓滿臉黑線:“我説董大小姐,你説話就不能斯文點?這麼多年居然一點沒變,小心嫁不出去。”
董悦婷哼滿不在乎的説道:“追求本小姐的人多了。”
楊洛也是一臉的無奈,“耿卓!和我説説袁寧。”
耿卓點頭説道:“袁寧是市委書記袁敬軒的兒子,03年和包玉東合資成立躍進集團。靠非法手段大量斂財,僅僅一年時間,就在香港借殼上市,資產達到了三十億。04年下半年,袁寧盯上了起航集團,利用黑道勢力威逼恐嚇手段,強行購買起航集團幾個股東的股權,一舉成為起航最大股東,半年後原起航集團董事長突然撤股。自此之後,起航集團真正落入了袁寧的口袋。”説到這看了一眼楊洛,“這些,我也只是道聽途説,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楊洛點點頭:“我們走吧!”
董悦婷説道:“這裏怎麼辦?”
楊洛嘴角一撅:“會有人來給我們恢復原樣。”
三個人打了輛出租車回到利亞酒店,楊洛説道:“我們回市內,你要抓緊時間把公司成立起來,對於我們來説,時間就是金錢。”
耿卓點頭:“我明天就去辦。”
楊洛沒有在説什麼,低頭上了車,董悦婷開着車,臉上的憤怒表情還沒有消失,。
“臨海大廈你想怎麼辦?他們敢砸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現在裏面什麼都沒有,被砸了損失也不大,等裝修完後要是被砸,那個損失可就大了。”
楊洛拿出煙點了一根,“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警察。”
董悦婷一撇嘴:“你能帶着人天天守在這裏?”
楊洛拿出手機,撥通了公安部部長李石的電話,很快對方接通,“你小子惹了那麼大的禍,居然還有膽子給我打電話。”
楊洛嘿嘿一笑:“李叔!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國家,你不會不明白吧。”
“行了!你小子沒事是不會找我的,説吧,什麼事。”
“讓濟犯罪偵查局調查一下瀋陽起航集團。”
李石突然笑了一聲,“怎麼?得罪你了?”
楊洛説道:“起航老總叫袁寧,是錦州市委書記袁敬軒的兒子。您老人家也知道,我這個人很懶,沒什麼大志向,好不容易心血來潮找點事做,今天參加一棟大廈的拍賣會。我競拍成功,卻得罪了袁寧,沒想到那個傢伙讓人把大廈玻璃全都砸了。”
“嗯!你想調查到什麼程度?”
楊洛微微眯了起來,一道紅芒在眼中一閃而過,“我的性格您還不瞭解嗎?沒有問題也就罷了,要是有問題,當然得一腳踩死他。”
“好!這口氣我給你出,但交給你小子的事情,也要給我幹得漂亮點。”
楊洛很享受的抽了口煙,“沒有問題,我楊洛辦事您放心?”
李石罵道:“你辦事我放心個屁,差點給我撂······”
“嘟嘟嘟······”一陣忙音在聽筒裏傳來,李石拿着電話愣了半天,最後苦笑一聲,“也就你小子敢掛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