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悦婷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我真的被房東趕出來了,去我哥家吧。”
楊洛説道:“你哥家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啊。”
董悦婷指着路,十多分鐘後楊洛把車停在了古塔區一個小區,董悦婷下了車説道:“我明天就開始規劃,等我想好做什麼再來找你。”
楊洛點頭:“行!”
第二天,楊洛剛來到市局就被陸強叫去他的辦公室。
“昨天袁書記給我打電話了,讓我親自出面處理,被我把事情推給了淩河區分局。他還讓我派出防暴大隊,我又説受傷的家屬情緒很不穩定,你這個分管的副局長在醫院安撫。那個老傢伙好像很不高興,所以你要小心點,老傢伙很可能給你小鞋穿。”
楊洛一笑:“是你不給他面子,幹什麼給我小鞋穿。”
陸強有點陰險的笑道:“你不知道,崔連青市長要退了,我借了你的光,很有可能上位,所以現在袁敬軒不可能找我的麻煩,給自己樹立‘敵人’。”
楊洛説道:“他最好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找我麻煩,不然他一定會後悔。”
陸強説道:“雲飛街派出所副所長因為處理不力,已經被撤職了。以後的事情要看形式的發展了,要是日本人咬着不放,我估計還會有一場大地震。”
而這個時候,袁敬軒正焦頭爛額的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今天早上他就親自去了醫院看望日本考察團,希望不要把事情鬧大。可那些日本人非常強硬,必須要嚴懲打人者,還説已經告訴了日本駐瀋陽大使館。要是不嚴懲打人者,他們會通過外交手段向中國抗議。
袁敬軒感覺到背脊一陣發涼,回到辦公室後馬上打電話給省委省政府的外事辦,把發生的事情説了一遍,不過並沒有説的太嚴重,只是説普通得車禍糾紛,希望外事辦能與日本駐華大使館溝通,把事情壓下來。
可這件事情誰能壓得住啊,時間不長就接到了外事辦的電話,説日本駐華大使要去錦州,親自了解一下情況。
當袁敬軒放下電話頭皮就一陣發麻,居然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了楊洛頭上。要不是他在處理第一次交通意外不力,早點把日本人放走,也許就不會發生第二次更嚴重的交通事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袁敬軒坐在椅子上拿起電話撥通了省委書記畢冠霖的電話。
而畢冠霖已經知道了發生在錦州的消息,對於袁敬軒打來電話並沒有感到奇怪,“袁敬軒同志啊,錦州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過非常麻煩啊。我剛剛接到日本領事館方面的消息,他們的態度很強硬,已經把消息傳回了日本國內,日本外交部對這件事情也很重視,一旦處理不好對我們整個招商引資的大局,影響一定會很大。”
袁敬軒輕聲説道:“日本很可能把這件事拿到我們得談判桌上面,作為這次的談判的籌碼,甚至可能直接單方面終止這個談判,那樣我們就要面臨重大的損失了。”
畢冠霖沉思一陣説道:“我想辦法和日本大使館周旋一下,你那裏儘快解決吧,不管用什麼手段,把日本考察團的人安撫下來。”
楊洛在陸強辦公室裏走出來,見到一名警員手裏拿着一份報紙説道:“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麼報紙?”
警員説道:“咱們錦州的日報。”
“我看看。”
警員急忙把報紙遞給楊洛,楊洛接到手裏翻了翻,並沒有看見昨晚雲飛街夜市發生車禍的報道。
把報紙還給警員,回到自己辦公室,坐在椅子上點了顆煙,閉着眼睛靠在那裏。
報紙上沒有這個新聞也不奇怪,這樣的外事糾紛一旦讓讓媒體公開,他們想要左右司法機關偏袒日本人,就沒那麼容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洛只抽了一口的煙已經燃燒完,睜開眼睛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然後打開電腦在公安局內部找到冉飛資料,發現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只是簡單的一些資料。
楊洛退出來,在百度搜索欄輸入錦州冉飛四個字。屏幕一閃,幾萬條結果出現在眼前,可依然沒有實質性的內容,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
就在楊洛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個《紀委書記的錦衣衞》標題映入眼簾。楊洛隨手點開,沒有冉飛,眼前出現的居然是陳凱濤、陳杰爾的名字。
“陳家軍”在2006年就成為了錦州首屈一指的黑幫。2006年下半年,經市紀委書記曾錦春的乾兒子,錦州躍進集團董事長包玉東牽線搭橋,“陳家軍”成為曾錦春的“錦衣衞”。依靠曾錦春的強力支持,“陳家軍”擁有除了砍刀、管殺(一種殺傷力極強的隱蔽性刀具)、匕首等冷兵器外,還擁有槍支、土炮等熱兵器,並時常進行軍事訓練,成為一個準軍事化黑幫。通過暴力,該幫基本控制了錦州地區50%的礦藏資源。
由於有曾錦春的保護,陳凱濤、陳杰爾團伙一直沒有受到法律制裁。2008年也就是前年,錦州還發生了“萬民簽字血淚控訴”陳家軍的遊行事件,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而文章也就到這裏結束。
楊洛看了一下發帖時間,是08年七月份。楊洛又翻了一陣網頁,沒有在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隨手把電腦關掉。
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擊,老爺子給他的資料顯示,冉飛比陳家兄弟還要囂張,可為什麼沒有一點他的信息呢。
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抬頭看了下時間,居然已經快下班了。收拾了一下,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陸強匆忙的跑向樓梯口,“陸局!你和嫂子都老夫老妻了,不至於這麼急着回家親熱吧。”
陸強停下腳步苦笑着説道:“剛剛接到李新的電話,中心小學的一名三年級的小學生被綁架,我現在過去看看。”
楊洛説道:“我也沒有事情,和你一起過去看看吧。”
兩個人開車直奔中心小學,在校長辦公室裏見到了孩子的父母,還有學校的很多領導和老師,看來他們也是剛剛尋找孩子未果才回來。
李新見到陸強和楊洛説道:“這是孩子的父母,吳斌、劉思雲,這是中心小學的校長付志遠。”説完又給他們介紹了楊洛和陸強的身份。
劉思雲抓着陸強的手哭着説道:“陸局長!您可要救救我的兒子,我給您跪下了。”
説完就要下跪,陸強緊緊抓着她的胳膊,“劉思雲同志,打擊犯罪是我們的職責,你不要這樣,現在給我介紹一下案發經過。”
劉思雲一直在哭,話也説不清,吳斌説道:“還是我説吧。”
陸強點頭,吳斌還算沉着,“孩子放學後一直沒回家,我妻子給孩子的班主任唐老師打了十多個電話都沒人接,我和我妻子開着車來到學校,剛到學校門口就碰到唐老師,她説孩子放學後就走了可能在路上或到同學家去玩了。我和我妻子趕緊開車沿着孩子放學路尋找,併到他要好的同學家裏,可都沒有。沒有辦法我們又開車回到學校,付校長還有這些老師、領導知道以後也很着急,我們又出去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我就懵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説你兒子現在和我們在一起……趕快準備8萬塊,明天下午2點以前必須打到這個賬户。還警告我們不要報警,他們求財不求命,要是報警就不要怪他們撕票。我本來不想報警,不要説八萬塊錢,就是八百萬我砸鍋賣鐵也要把孩子贖出來。可付校長説,這件事情必須報警,不然很難保證綁匪收到錢之後傷害孩子。”
陸強點頭説道:“這樣做是對的。”
楊洛問道:“孩子被綁架了,他的班主任老師怎麼不在?”
楊洛的問話很突然,吳斌説道:“唐老師女兒還小,需要照顧。”
楊洛眉頭皺了起來,這顯然是推脱,作為班主任老師,她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置身事外,可現在她卻不在,這很不合情理。
楊洛抬頭掃視了一圈,對着吳斌和劉思雲説道:“你們兩個和我出來一下。”説完走出校長辦公室。
兩個人不知道楊洛讓他們出去幹什麼,不過還是跟了出去,畢竟這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長,既然讓他們出去,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問。
楊洛站在樓梯口,看着走過來的吳斌和劉思雲説道:“你們好好想想,在和孩子班主任老師接觸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和平時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兩個人一愣,吳斌説道:“也沒有什麼不同啊,楊局長你的意思是·······”
楊洛擺了下手:“我只是問問。”
突然劉思雲説道:“在一個星期前,我逛街坐車公交車回家,在車上碰到唐敏。平時我們兩個只要碰見,都會聊一聊孩子在學校的情況。但那次我喊了好幾聲,她只是嗯了兩聲然後就不再説話,一直在發呆。到了下車的地方,也不知道下車,還是我提醒她才回過神來下車,居然連個招呼也沒打。”
楊洛想了想:“就這些?沒有別的了?”
吳斌一拍腦袋,你這一説我想起來了,“我去孩子的同學家,全都説放學前唐老師在教室發試卷,學生輪流領卷後離校,我兒子卻沒有領卷出來。”
楊洛心裏一動,“你們回去把把那個付校長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