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感慨的説道:“張家口在河北可是經濟大市,甚至全國都很有名氣。而且這裏有不少礦藏資源,怎麼會落後成這個樣子。市政府就看着老百姓窮成這樣,吃不好穿不暖也不管?”(只是小説,請各位親們不要對號入座。)
鄭開明嘆口氣説道:“楊局長您有所不知,幾年前縣裏確實有規劃整頓這裏的礦藏資源大力發展經濟,可……”説到這鄭開明閉上了嘴。
楊洛冷笑一聲,“可這裏牽涉到很多人的利益,縣政府也無能為力是吧。”
鄭開明一驚,“我也只是道聽途説,當不得真的。”説完一打方向盤,順着一條還算平整的土路向前開去,“鎮派出所就在前面。”
楊洛又轉過頭看向窗外,眼前居然出現幾棟別墅,“居然還有別墅。”
鄭開明説道:“這都是鎮領導的家。”
楊洛明白了,這地方不是窮,而且很有錢,只不過是進了少數人的腰包。”
幾分鐘之後,車停在了鎮派出所大院外。派出所所長趙興,指導員郝長生還有兩名民警聽見車響在屋裏跑了出來。
“楊局長你好你好。”
楊洛分別和他們握了握手,“走吧!我們進去先開個短會。”
“去辦公室。”趙興説道。
説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大房間,裏面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郝長生讓兩名警員又搬來幾把椅子,趙興讓楊洛坐在辦公桌後面,他和郝長生、胡林翼、鄭開明還有那兩名民警坐在楊洛的對面。
楊洛也沒客氣,坐在那裏直入正題,“我這次來是救人的,他叫許泓泊,曾經是曲陽縣紀委書記,15個月前突然失蹤,根據線報他被犯罪分子送到這裏的一個黑煤窯,這個黑煤窯的老闆叫孟德本。”
趙興和郝長生臉色一變對視一眼,他身後的兩名民警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洛看着他們輕聲説道:“性質如此嚴重,情節如此惡劣,已經不僅僅是刑事犯罪……在我們行動之前誰要走漏消息,你們應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趙興在心裏苦笑一聲,來這裏辦案帶着的不是警察而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要動孟德本,那就是動鎮裏和縣裏甚至市裏一些領導的腰包啊。不只是他,郝長生也是如此,吧嗒吧嗒嘴,滿嘴的苦澀。你抓完人走了,可我們怎麼辦啊。
楊洛當然知道他們的處境,不過現在他也懶得多管閒事。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凌晨五點十分,大家休息一下,六點鐘行動。”
“趙所長,救命啊!”一個蒼老急促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楊洛一皺眉快步走了出去,趙興幾個人跟在後面。走出來楊洛見到一個年近七十、穿着簡陋的老者。
“大爺,發生了什麼事?您慢慢説,不要急。”
老者看見趙所長站在這名年輕人身後,而且還很恭敬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大領導。
“撲通”一聲跪在了楊洛面前,楊洛急忙把他扶起來,“大爺!我可受不起你的一跪啊,快點説吧,到底什麼事?”
老者老淚縱橫,哆嗦着雙唇説道:“警察同志,護礦隊抓了我家的娃,説是回去施行家法,你們快點去吧,晚了娃的命就沒了。”
楊洛回頭看向趙興,“護礦隊?”
趙興説道:“這裏的礦都是鎮裏和私人合開的,由於警力不夠,那些礦主就組織了護礦隊,而且鎮裏也批了,算是合法的吧。他們平時負責維護治安,鎮裏也給我們下了命令,凡是有做出有害於鎮裏利益的行為,要全力配合護礦隊從嚴從重打擊。”
楊洛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這他媽的哪是什麼維護治安啊,還他媽的維護鎮裏的利益,是維護鎮裏那些領導的利益吧。”
趙興和郝長生沒有説話,現在也沒有他們説話的餘地。
楊洛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現在看來不管也不行了,最少在他楊洛眼裏,老百姓就是天。
想到這喊道:“馬上出發。”然後看着老者,“大爺您上車,給我們帶路。”
老者愣了一下,在他的眼裏派出所的警察都是和護礦隊一夥的,他來這裏也是被逼無奈碰運氣,可沒想到這名年輕的警察答應的這麼痛快。
趙興猶豫了一下説道:“楊局長!要是這麼去了,我怕會發生衝突,我看還是先把這件事情向鎮裏彙報一下。”
楊洛看了他一眼,森冷的説道:“你可以不去,但今天我所有的行動你不可以向外透露一個字,不然你們無法承受後果。”
看着楊洛帶着老者上了車,趙興和郝長生對視一眼,然後一咬牙罵道:“媽的!老子這個所長當得夠窩囊了,今天就為老百姓做點實事,丟了帽子又如何。”説完追向楊洛。
郝長生嘆了口氣,回頭看向兩名民警,“你們留在所裏值班,記住了,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兩名民警當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哪敢胡亂去説。
“指導員你放心吧,我們知道輕重。”
楊洛看着趙興和郝長生上了車也沒説什麼,看着老者説道:“大爺你是哪個村的?”
老者急忙説道:“李家灣村。”
沒等楊洛説話,鄭開明一踩油門車竄了出去。畢竟這小子也是在這裏長大的,對附近一些村子還是比較瞭解的。
李家灣村距離鎮裏並不遠,也就幾里地,十多分鐘的路程。
鄭開明説道:“到了。”
楊洛透過風擋玻璃,看着村口聚集着一大幫人,手中拿着電筒亂晃,還能隱隱約約聽見叫罵聲。
“把車停在這吧。”楊洛説道。
鄭開明停下車,楊洛下來對着身邊的胡林翼説道:“告訴兄弟們不要下車,我們瞭解一下情況再説。”
胡林翼點點頭,對着後面的十幾輛麪包車打了個手勢。本來已經打開的車門又關上了。
幾個人跟着老者走向村口,罵聲也越來越清晰。
“你們憑什麼抓人?狗娃就是偷了錢也要警察來抓,你們算老幾啊。”
“趙小三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是不是?居然找了這麼多泥腿子來找麻煩。”説話的這個傢伙還真是囂張。
老者走到人羣后面喊道:“大家都讓一讓,警察同志來了。”鄉親們一聽全都自覺的讓開一條路,叫罵聲也逐漸低了下來。
楊洛慢慢走過去,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十幾個身穿統一制服,手執警棍的人正在指着村民大罵。一個個神態囂張,一副你能耐老子何的架勢。
地上躺着一名渾身是血的年輕人,老者幾步跑到他身邊顫抖着聲音喊道:“娃!你怎麼了,快點醒醒啊,你不要嚇唬爹啊。”
一名手拿警棍的傢伙抬起腳狠狠踹在了老者肩膀上,“老不死的,滾。”老者仰身摔倒在地上。
胡林翼剛想動手,楊洛擺了下手,冷聲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看着楊洛,臉上的橫肉一顫,瞪着楊洛囂張的説道:“你他媽的是哪個婊|子褲襠裏鑽出來的,敢管我們這片的事。還是你他媽的新來的,不懂得這裏的規矩。”楊洛微微眯起的眼裏紅芒一閃。
趙興急忙喝道:“鐵頭你能不能好好説話。”
由於天黑,他才看見站在人羣裏趙興,搖搖晃晃走過去説道:“趙所長!那個驢操的小子那冒出來的?要是新來的,你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趙興心裏一陣大罵,老子這麼提醒你,你他媽的還這麼囂張,真是不知死活啊。
“鐵頭,這是保定市公安局楊副局長。”
鐵頭聽了不但不怕,而且更加囂張,“呦荷!保定公安局的副局長啊,好大的來頭,我好怕啊。”聽了他的話,那些護礦隊的人一陣囂張的狂笑。
鐵頭走到楊洛面前,用警棍指着楊洛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的保定的警察,跑這裏管什麼閒事。我勸你馬上離開,不然老子讓你有來無回。”
楊洛臉上表情很平靜,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轉頭看了一圈,鄉親們全都雙眼熱切的看着他。
“鄉親們?誰能説説這事怎麼回事?”
楊洛的平靜讓趙興和郝長生一陣心驚肉跳,他們可不認為楊洛是怕了鐵頭。那只有一個解釋,這平靜的背後就是雷霆風暴。
這時一名年輕人跑過來説道:“楊局長我來説吧。”然後指着地上渾身是血的年輕人,“他叫田四合,是在礦上幹活的。護礦隊説他偷了礦上的錢,要抓回去執行家法。”
鐵頭罵道:“趙小三我操|你媽的,什麼叫執行家法,我們是抓他回去審問。”然後看着趙興,“我説趙所長,你這個警察是怎麼當的,這些刁民在這裏作亂,你不趕快把他們抓起來還等什麼?難道非得讓我把這件事情捅到賴鎮長那裏去?”
趙興臉上的顏色不停變換,眼中怒火一閃。
“鐵頭!你説他偷了錢,有證據嗎?”
“回去審審不就有證據了?你們警察不都是這麼幹的嗎?”
楊洛突然森冷的説道:“審?你們他媽的有這個權力嗎?”
鐵頭眼睛一瞪,“我説你他媽的還真是不知好歹,那我告訴你,我們護礦隊可是鎮裏組織的,當然有抓捕和審訊犯人的權利,你明白了嗎?”
楊洛點點頭:“鎮裏組織的就是合法的,有權利抓人審訊。我這個由國務院組織的警察,還沒有你們的權利大啊。看來你們鎮裏的領導權利,比我們國家主席的權利還要大得多啊。”
楊洛的話別人聽不出來什麼意思,趙興和郝長生可知道,這個大帽子扣在了鎮領導的腦袋上,這可是非常嚴重的政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