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光道:“不可能吧,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動物會説話啊!還有那竹子,你見過竹子長在冰天雪地裏麼?”
拜爾德道:“竹子終究是自然產物,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號稱生物進去的海底,不是也有生物麼?至於猴子和狗為啥會説話,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甚至懷疑那猴子,是不是變異了的人呢……”
“行了,別瞎想了。偌大的國家,捧一個神奇的和尚,有什麼意義?”亞爾曼道。
拜爾德道:“華夏人最擅長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後等他們揭開答案的時候,讓全世界的人都大吃一驚。就好像他們造原子彈,衞星,空間站一樣。他們弄的時候,誰相信他們能成功?”
幾個人開始沉默了。
拜爾德繼續道:“所以啊,我覺得,這裏面還是有貓膩多。”
“你這話傳出去,怕是這輩子別想喝含竹茶了。”李大光道。
拜爾德聞言,沉默了……
良久,拜爾德道:“華夏人説,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口福是好東西,不過堅持真理也沒什麼不對的。我就看着,如果真有貓膩,説什麼我也要揭發他們。若是沒有,我願意回去幫他們做宣傳,算是賠償吧。”
幾個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拜爾德的想法。
事實上,拜爾德的想法,大家也考慮過。
只不過,都一把年紀了,真不想管太多,但是既然拜爾德站出來了,他們也不介意幫忙站站台。
正當他們聊的正歡呢,山路上又開始出現人影了,這一次説三個。
然後是五個,六個……
越來越多,原本冷清的山頂上,漸漸的有了人氣。
拜爾德道:“他們怎麼都去水邊上站着了?”
“不知道,走,我們也過去看看。”李大光道。
幾個人點點頭,跟着過去了。
看到來了幾個外國人,香客們也有點驚訝。
一指山雖然很出名,但是終究只是華夏的一個小景點中的小景點,它實在是太小了。
又不是名勝古蹟,所以,來的香客一直以來都是以華夏人為主的。
突然來了幾個外國人,大家難免有些意外,不過也就是看看而已,沒太當回事。
人越來越多,很快,山頂上就聚攏了數百人!
拜爾德等人回頭一看,黑壓壓的都是人頭,而且大家都聚攏在天龍池附近,能往前擠的,都儘可能往前站。
李大光終於受不了了,抓了一個人就問道:“這位老弟,大家怎麼都往這擠啊?是為了搶先一步進寺院麼?”
被李大光抓住的也是名老人,一臉皺紋,看起來比李大光還老呢。
被李大光這年輕“小夥子”叫一聲老弟,對方明顯的心情好極了,呵呵笑道:“進寺院啥時候都行,大家都是來看:晨鐘暮鼓披金衣,彩雲流霞九轉燈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好奇了。
李大光更是問道:“晨鐘暮鼓披金衣,彩雲流霞九轉燈?這是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來幹啥?”老人驚訝的反問道。
李大光腦門上一頭的黑線,他來幹啥?他是來喝茶的!
老人見李大光是真不知道,這才呵呵笑道:“剛剛説的,是大家給一指寺總結的兩句話。至於,具體是什麼意思麼,等會你自己看吧。”
聽老人這麼一説,李大光等人越發感興趣了。
他們也不急了,原本打算上網查查的,後來想想,放棄了,多點期盼,少點揭秘,也是好事。
幾個人聊的正歡呢,忽然拜爾德忽然驚呼道:“橋上有人!”
幾個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名白衣僧人帶着一條行走的鹹魚,一隻松鼠,一個小沙彌緩緩走過了奈何橋,推門進了一指寺。
“那是方正?”亞爾曼跟着喊道。
“追啊!”奧托夫斯基一看馬上就要追上去。
卻被邊上的老人一拉攔住了:“等下,天快亮了。”
奧托夫斯基一臉的懵逼:“天亮了,咋了?”
老人道:“你現在上去會被打的。”
奧托夫斯基還是一臉的懵逼狀,完全不懂老人的意思。
倒是李大光、亞爾曼兩個經常翻看華夏新聞的,多少了解一點,下意識的道:“晨鐘暮鼓?”
老人微微點頭道:“是的,一指寺一天最美麗的時刻要到了,好好看吧,別搗亂,否則別人打你們,我只會幫忙。”
奧托夫斯基看着乾癟的老頭,有點不以為然,但是再看看那好幾百的觀眾,果斷放棄了衝出去的念頭。
果然,方正走到了門口,打開寺院大門,對裏面説了什麼,讓奧托夫斯基討厭無比的猴子又出來了,然後兩人一人走向鼓樓,一猴走向鐘樓。
當鐘聲鼓聲響起的一剎那,東方亮起了魚肚白。
老人感嘆道:“天亮了……”
然而五個人並沒有聽到這聲感嘆,因為他們已經徹底的陷入到鐘聲和鼓聲當中去了。
鼓聲隆隆,將心底的黑暗全部炸了出來,一個個兩眼通紅,呼吸如牛喘,彷彿隨時要擇人而噬一般。
老人看到這一幕,卻一點也不奇怪,第一次聽到鐘聲鼓聲的人,基本都會這樣。
大家稱之為鐘鼓洗禮,洗禮過後,每個人都會放下很多心理的負擔,一些想不開的事情也能想開了,整個人都會輕鬆很多。
不過讓老人意外的是,那個看起來最兇狠的e國漢子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竟然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依然,沒有人嘲笑他,眾人只是紛紛嘆氣道:“又是一個可憐人。”
奧托夫斯基彷彿是個導火索一般,亞爾曼跟着也哭了……
然後是看起來最玩世不恭的小老頭李大光,他一邊哭,一邊喊着妹妹的名字……
拜爾德和尼古拉斯雖然沒哭,卻死死的攥緊了拳頭,顯然內心深處的東西被挖了出來,他們在面對他們最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鐘聲鼓聲在繼續,哭聲也在繼續。
奧托夫斯基眼前的一切畫面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即將蓋上的棺材,哭喊着:“媽……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