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上了車,回了村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柴紅將趙寶林扯到一邊,低聲道:“牛逼讓你吹出去了,你説説現在咋辦吧。三金下來也得好幾千,這還是便宜的。再加上改口費,禮金,這怎麼着也要七八萬了。咱們家七八十能拿出來,七八萬,砸鍋賣鐵也沒有啊。”
趙寶林道:“這事兒不用你管,我自有辦法。行了,回家了……”
柴紅一路追問,也問不出個一二三來,見趙寶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才寬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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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方正有疑問了。
“哦?趙寶林真有辦法弄到錢?”方正聽到這裏,驚訝的問譚舉國。
譚舉國敲了敲煙袋鍋子,道:“不知道,不過我聽説他給那孩子買了三金,而且聘禮也下了。這錢應該是給了,但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大風颳來的……”説到這,譚舉國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施主眉頭緊鎖,也是為了這事?”方正問。
“嗯,我不想這大喜事變成大喪事,紅白調轉,那就太慘了……”譚舉國搖頭道。
這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洪塘村門口,大老遠的已經能聽到鞭炮聲噼啪炸響了。
方正聽着這鞭炮聲,再想想譚舉國的話,忽然間,也覺得這喜慶當中多了幾分陰雲。
來到了趙寶林家門口,方正第一時間開啓天眼掃向趙寶林!下一刻,方正眼前的畫面破碎了,一組全新的畫面出現!而這種情況,方正已經很久沒遇到了,天眼看出的東西,不是極好就是大凶!而看這情況,絕對大事!
方正看到趙寶林走進了一個髒兮兮的房屋,一個破舊的手術牀上鋪着一張白色的牀單,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示意趙寶林躺下。
邊上站着一個穿和衣服,手裏拿着一個大朔料袋的男子,男子低着頭看不清楚面容,不過那一撮小鬍子倒是十分顯眼。
兩個人説了什麼,趙寶林脱了衣服,躺在了牀上。
男子將那一袋子錢放在趙寶林身邊,然後出去了。醫生和幾個助手圍了過來。
畫面破碎,方正猛然回過神來,卻是譚舉國拍了拍他,問道:“發什麼呆?走了。”
譚舉國往前走,方正卻發現自己額頭上掛了一圈冷汗,剛剛天眼看到的內容沒看完,但是後面的情況不用看也知道會是怎樣的了。趙寶利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方正終於知道趙寶林的錢是怎麼來的了……
走進趙寶林的家,雖然這一家子熱鬧非凡,但是方正卻有一種上墳的感覺,四周越是熱鬧,心頭就越冷。坐在那,滴水未沾,而是在思考着趙寶林的事情。為了孩子結婚,他可以説是拼上了全部,包括健康和生命……這值得麼?
這時候趙寶林帶着趙玉河出來了,趙玉河一身西裝,短髮,看起來十分精神,整個人都在散發着興奮的光彩。這和往日自卑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這一刻不少人村民都驚歎出聲。
“沒想到趙玉河這小子還挺精神的。”
“以前光看他往角落裏躲,拉都拉不出來,説話也低着頭。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挺胸抬頭的樣子,小夥子還真挺不錯的。”
“這小子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個人,總縮着。要是一直這樣,還愁找不到老婆?”
“就是,人有點殘疾也沒什麼,聾啞又不是起不來牀。關鍵人不能活的像個死人似的,那樣誰家閨女嫁給他,還不成了入土為安了?”
“是啊,大家都怕的這個。現在好了,這小子終於有點人摸人樣了,呵呵……”
大家雖然都是悄然議論,但是這話傳話,還是聽到了趙寶林、柴紅的耳朵裏。
兩人都是渾身一震,不過並不是生氣,而是恍然大悟!以前他們一直以為大家是嫌棄兒子殘疾,現在才知道……他們誤會大了!若是早知道是這樣,好好開導下,趙玉河早就走出心理陰影了。
想到此,兩人長嘆一聲,不過更多的是欣慰,不管怎麼樣,趙玉河總算是走出來了。
坐在邊上的方正同樣感慨萬千,當初一指禪師就説過:“有的時候,人不是被現實打敗的,而是被“我以為”打敗的。被他自己打敗的,別人還沒嫌棄你,你已經在嫌棄自己了,這樣的人,怎麼讓別人不嫌棄你?尊嚴從來都是自己先給自己的,然後別人才會給你。自己都不給自己尊嚴,還指望別人給你?”
方正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道理。
方正沒有再開天眼看趙寶林,畢竟開天眼是有限制的。看過了,短期內看不了。所以方正能做的,就是多跟着趙寶林,免得他真的被坑了,那樣的話,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一家人,就又要崩塌了。人間悲劇,能避免一場就避免一場吧。
不過為了穩妥,方正還是開天眼看了一下其他人,當他的目光落在趙玉河的身上時,方正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隨手則是憤怒!
憤怒中,方正雙手合十,默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眼中的怒火散去,重歸平靜。
第一天是預備宴,以來準備明天的正式婚禮,二來也是安頓提前來的自家親戚、朋友;三麼,則是為了明天一早起來接親做準備。
方正一直盯着趙寶林,傍晚吃了飯,方正看到趙寶林一個人出去了,方正立刻跟上。
“行了王虎,今天真不行。明天玉河結婚,今天跟你走了,我明天回不來啊!這樣吧,再等兩天,玉河結了婚,我就沒牽掛了。到時候再你走,你説去哪就去哪,還不行麼?”趙寶林對着電話裏道。
“趙哥,我先付給你錢,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這樣拖着的話,我也不好交代啊。你可想好了,現在是我跟你説,真要是惹的上面不快,就不是我了。兄弟也是跑腿的,能做的就是幫你再爭取一下。後天,你要是不跟我走,發生點什麼事兒,別怪兄弟沒提醒你。”王虎道。
“放心吧,我既然敢找你,就沒在乎這玩意。”趙寶林道。
王虎道:“那行,後天見。”